第78章 杯弓蛇影
“靳总，如果只是联合投标的事，我个人觉得风险比较大。这个条款设定不是祥云或者火炬中心的职责，更多是财务和法务的要求，是委内统一规范和政策。再说，组委会的保密规定比较严，祥云比较遵规守纪，很多事情不会跟我说，我也不想因为这点钱影响他今后的发展。所以联合投标的事目前估计比较难，等他们招标公告发了再谈也来得及。我们先喝酒”。
“东方总，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今天来也是先打个招呼，我敬你”，两个人放下酒盅，陈亮见势把东方燕的酒盅给拿了去，“东方总，别忘了最近医生提醒您不能喝酒，李阿姨可是让我盯着您呢”。东方燕的脸色有点尴尬，“靳总好不容易见一次，你不说她也不知道”。
“东方总，我陪靳总喝，您就别喝了”，曹跃起身，给靳蒲丹倒满酒，端起自己的酒杯，“靳总，我们老板最近身体不适，我代他向您敬酒，我干了，您随意”。
靳蒲丹见状，神色有点不悦，不过瞬间满脸笑容，“东方，那你今天就少喝点，让小曹陪我多喝点。下次你可不能这样”，说完跟曹跃碰杯，一饮而尽。“东方，你现在的小伙伴很给力，有点羡慕”
“年轻人需要多锻炼，多跟你学习。多吃菜，慢点喝”
“东方总，前几天奥组委市场开发部的人找过我，想让我们赞助火炬，他们找过你们吗？”
“找过齐总，提过赞助的事，但是没有专门提火炬。集团这俩年业务发展慢，赞助难度比较大。火炬传递赞助对于你们是一个机会啊，奥运会机会难得，好多年火炬都没人赞助了”
“东方总，你这就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了，如果已经确定由我来做了，我干嘛还要掏钱去赞助，白白花那么多钱图啥。再说别让了有时候掏了钱去赞助，最后火炬也不一定让你来生产。你很清楚，之前广东有家厨卫公司实力很强，多次赞助赛会，每次赞助类别可能不同，有时候是赛会燃气具独家供应商，有时候是厨卫赞助商，但都自动获得赛会火炬生产与技术服务的相关权益。后来这家公司逐渐淡出火炬市场，之后杭州有家新型厨卫公司，曾是亚运会官方家用厨电独家供应商，没有获得火炬类相关权益，最终反而被一家竞争对手通过低价中标获得火炬供应商的资格及权益。你说如果是这样的赞助，谁愿意往火坑里跳呢？”
“靳总，您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啊，何况我们都是旁观者，具体情况我们也不了解”
“东方总，内幕可能我不了解。但是我听说原本这件事在委内闹得沸沸扬扬，组委会领导，包括亚奥理事会都知晓此事，不过企业也有苦衷，作为当地企业，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何况我们是外地企业，万一出事，无处申冤。”
“靳总，您过虑了，这么多年来，全国统一大市场的建设，相关环节更加规范，政策有据可依，标准清晰明了，虽然还有个别问题，大环境还是不错的。你说的事情我也有耳闻。不过后来相关人士不是得到处理了嘛，虽然有点晚”
“很多事讲究时机，错过了一次机会，后面很多事情就都随之改变，而且无法挽回。尤其是我们做这种大型运动会，好多年，奥运会不说，三五十年才有一次机会，就是亚运会也要二三十年，我们人生有多少个二十年，尤其是正当年，可以做事业的年份。说局不好听的，如果当初你没参与奥运会，谁知道你东方燕。东方总，我这话可能你不爱听，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靳总，您这话没毛病。话糙理不糙，奥运会的平台对我太重要，给了我现在的生活。人生过于短暂，机会有限，我们能够主导的更少之又少。运气很重要”
“东方总，现在想想，我们能走到今天，运气的成分很高。喝一杯”，靳蒲丹又端起酒杯，东方燕则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曹跃陪靳蒲丹喝酒，东方燕陪他聊天，期间候器进来打了招呼，并敬了一杯酒。最后曹跃送靳蒲丹回了酒店，而陈亮送东方燕回了杨庄，尽管东方燕婉拒，毕竟他只喝了两杯酒，一两都不到，但是陈亮谨记李非的叮嘱，所以执意送他回家，快到小区时，先给李非电话，李非又给儿子电话，看到东方祥云出来，打过招呼后，陈亮想把车交给东方祥云。东方燕知道她住天通苑，并坚持让她开车回去。
陈亮住在天通苑，离苹果园兼职是南辕北辙。离鸟巢相对比较近，房租便宜。她刚到公司半年多，姬妤给她交接时，尤其提醒她，老板现在酒量不好，让她确保老板少喝酒，只要老板喝酒就必须确保老板安全，送他回家并交给家人，免得发生意外。她觉得姬妤的担心有点过度，因为她来公司这么久，发现老板很少喝酒，每次公司团建都是象征性喝一点，后来老板娘李非也这么说，她才比较重视。有次遇到合作伙伴，原计划4个人喝一瓶，一开始东方燕比较克制，可是后来聊得开心，不自觉就喝的兴起，不管不顾的喝多了，而且越到后面越放松，主动频繁要酒喝，干脆拦不住。眼见情况比较危险，陈亮赶紧电话姬妤问怎么办，姬妤提示她给老板娘打电话，果然李非的电话打过来，东方燕才变得收敛，不过还是有点多。陈亮自此知道东方燕的性格，回头还跟姬妤咨询之前她怎么做，姬妤把自己的一些点子转告给她，不用管现场东方燕或其他人的想法，能让老板少喝酒是唯一目的，东方燕内心是清楚的。刚刚主动把东方燕的杯子拿掉就是其中之一。
陈亮开车速度比较快，车又少，很快就回到了小区，就是车位太难找，周边转悠了半天才找到一个，但是离小区门口足足有四五百米远。回到房间，已经将近11点。公寓虽小，却被她布置的很温馨，除了床，就是衣服柜、梳妆台还有书桌。为了有比较好的采光和舒服的视野，她的租金比同类型房间多花500块。除去房租、吃饭和交通，每个月工资所剩不多，好在她目前比较喜欢现在的工作氛围，看得到未来的方向。这是她首次开集团的车回家，为了赶在老板出门前去接他，她洗涮完就早早休息。
第二天早上她起的比往常更早一点，出了小区，买了两个包子和一杯热豆浆，边走边吃，等找到车的时候，早餐已经结束。天有点冷，手在外冻得有点哆嗦。可是此时路上的行人已经很多，大多是赶早班地铁，稍晚一点，地铁里的人就会排长队，甚至堵很久才能上去，陈亮已经习以为常。今天她开车出门，又北往南往西，幸亏还没到早高峰，车虽然多，但还算顺利。7点半前已经抵达杨庄，于是给东方燕拨了电话过去，对于陈亮的出现，东方燕比较意外，昨晚已经告知她直接去公司好了，今天她还这么折腾。东方燕已经吃完早餐，正准备跟儿子孙子一起出门。于是告诉儿子不用送他，坐陈亮开的车去集团。东方祥云觉得纳闷，听说助理来接老爸，笑了笑，这助理还是不了解老爸的性格，不想麻烦别人，而且习惯独来独往。让他想起老爸之前的助理，早期姬妤也是一样。
陈亮的开车速度依旧很快，因为早高峰的缘故，车速很快降了下来，到公司时差点迟到。东方燕在车上跟她说，没事尽量少开车，类似昨天那种情况，自己把车开回去之后，第二天直接开到公司就好，不用大老远从北跑到南专门接他，没有必要。他坐地铁又快又省事，如果需要她接，他会跟她专门说。陈亮觉得这老板靠谱，不烦人。陈亮停好车，陪老板上楼前，还跑去买了两杯美式咖啡，当然出钱的是东方燕。
东方祥云送完儿子，开车前往雄安，下了高速之后，快到奥运大厦时，一所中学附近的人行道上出现了很多雪人，有鼻子有眼，好像是红萝卜和黑大豆，还系着红丝带，趣味横生，让人看了心情愉悦，更有趣的是在前方的树杈子中间还用雪堆砌或者塑造了几个不同类型的兔子、熊猫造型，称之为雪雕也不为过，甚至比东北冰雪大世界的冰雕，或者三亚沙滩上的沙雕更多了几分情趣，毕竟这是雪与树的结合，惟妙惟肖，生动可爱。中午饭后，一定要过来看看。
车到楼下，东方祥云上楼，华仔自行前去寻找车位。等电梯的过程，偶遇素主席，他主动上前打招呼，“主席早”。
“祥云早，你爸精神焕发，越来越有活力嘛”，素主席笑着开玩笑。
“主席，我也觉得奇怪。不知怎么了”
“没事，请你爸多来串串门，你爸专业好，阅历多，做人又坦坦荡荡”
“主席，好的，我回去跟他说一下。”，电梯开了，东方燕和其他同事都礼让素主席先进。在电梯里，素主席又跟东方祥云说，“你不要有负担，一切都是为了工作，其他的，不需要太在意。想做好工作，就不要怕闲言碎语”
“主席，我明白。”
20层到了，东方燕跟素主席告辞，提前出了电梯。刚出电梯，东方祥云听到有人喊，“处长早”，东方祥云一回头，发现苏不易在他前面出了电梯，“小苏，早”
“处长，素主席对你很不错啊”，苏不易的话语和眼神中透露真羡慕和不解。
“小苏，领导对谁都不错，你以后慢慢接触就知道了”
“处长，可我听说，素主席很严肃，很多部门领导都比较怕他，刚刚我发现他跟您说哈很和蔼”
“小苏，你把心思多用在工作上，少琢磨这些事。”
“处长，收到。我先走了，有事您找我”
“去忙吧”，东方祥云继续往前，走向自己的办公室，而苏不易则转身进了办公区。等东方祥云进到办公室，泡好茶，刚打开电脑，准备看一下今天的安排。蔡晋桐过来敲门，说靳蒲丹给他电话，问您今明两天有没有空，他想过来拜访您一下。东方祥云喊来黄金凤，问了一下今明两天的安排，明天上午暂时没事，让蔡晋桐跟对方确认具体时间就好了。
蔡晋桐走后，东方祥云又跟黄金凤确认了一下项目工作进展情况，明天是周五，后天周六是冬至，之后马上圣诞，元旦前上班时间只有一周。很多工作需要抓紧点，让她督促委内外相关部门把各项工作内容更新一下，把月度、年度计划监控报告尽快提交。尤其是总体方案报批进度比较关键，托吴主任追问一下进度。
黄金凤走后，东方祥云有点不放心，又去找了吴主任。吴主任正盯着电脑浏览其他部门转来的文件，东方祥云走到他的身后，两只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模仿按摩师的动作给他按了起来，吴主任感觉很舒服，没有回头，“手法不错，继续”，当听到身边人的笑声，回头看到是东方祥云时有些诧异，“祥云，别别别，怎么能劳您大驾，有事你说话”，说完就要起身，被东方祥云给按下，“吴处，我有事求您帮忙，这就当做见面礼好啦”。
“我们俩不需要这样，你有事直接说”
“吴处，马上年底了，火炬传递总体方案报上去有段时间了，您帮我问问办公厅，这文件走到哪了，春节前要定稿，也没几天了，就是这事，麻烦您啦”，东方祥云继续给吴主任按着肩膀。
“这件事我一直派人盯着呢，我待会亲自再跑一趟，上次我他们说在委里领导都签过了，送总局了，我问问看。”
“那麻烦您了，吴处。”，说完又给按摩了几下，就准备离开。
“东方处长，您不能光给吴主任按，要一视同仁，这么多人看着呢？”，方圆首先发难。
“对啊，处长，我们每天都忙忙碌碌，也都在干活，您不能厚此薄彼啊”，隋菲尔随声附和。
东方祥云见势不妙，没有言语，转身就走，留下大家一脸的错愕和笑声。吴主任叹了一口气，“我刚刚跟你们说过的话，你们又忘了，又拿东方处长开玩笑”，众人听后，反应过来，的确是这样，所幸东方祥云不计较，但是好像是有点过分。
正在此时，东方祥云去而复返，拿来了尔玛云娜爸妈寄来的零食汶川三宝，有汶川甜樱桃、汶川脆李子、汶川香杏子，先递给综合处的吴主任和方圆，再递给闻雯、李炎和处里的几个人。“吃人的嘴短，你们以后少挤兑我，要不吃的可没有了。这是你们嫂子从汶川带回来的，平时我都舍不得吃，记住吃了我的零食，以后少编排我”，东方祥云故意装出一脸严肃的表情。
“处长，您放心，以后我们改，就冲您这零食，以后您这零食不断，每天发一次，我们就少说一次，您看怎么样额？”，叶紫提出建议，并得到大家的热情支持。
“你们当我是开超市的，不用上班，每天给你们进货。人要知足，知足常乐嘛。不过你们放心，只要工作做得好，零食少不了。马上元旦又春节，你们抓紧盘点一下，跟金凤对对，工作有没有拉下的，赶早不赶晚，要不节后就来不及了。”
“处长，您这零食不是白送的啊，目的性太强”
“叶紫，节前委里要组织晚会，我们部门就靠你了，节目准备的怎么样了，文化活动部、新闻宣传部还是电视转播部，可是人才济济，我们的目标是保三争一啊”
“处长，什么节目还没定好，不过您放心，我们有这么多美女才女，还有这几位俊男帅哥，肯定差不了”，说话的时环顾一周，隋菲尔、黄金凤、小邹和苏不易跃跃欲试，表示同意。
“不过工作永远是第一位，千万别搞混了”
“处长，您开始唠叨了”，程昕一句话，把东方祥云后面的话给憋了回去。
“你们继续唠一会，赶紧工作”，说完东方祥云离开了办公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