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该知晓，治不好皇后，你也小命难保。
这位传奇皇帝，和赵言印象中有很大的不同，满口的粗话，看似不通文墨，但一路硬是从乞丐走到了今天的九五至尊，这份能力，却让很多人汗颜。
只是这样的存在，批阅奏折时，脾气却不是很好，不时地骂娘。
“这写的什么东西，文绉绉的，有屁用。”
“这他娘的，就知道拍马屁，还想升官，做梦。”
“还有这畜生，刚都有人弹劾你了，你还在吹，欺负咱没种过田是吧，赶紧扒官滚动吧！”
“……”
他一边批阅一边骂，遇到实在不满的官员，直接扔给旁边的小黄门，显然下旨革职了。
都说洪武的官不好当，看来对某些人而言，确实如此啊。
这位太敏锐了，别看骂骂咧咧，却很有道理，关键是一直在替老百姓作想，对于投加耍滑、阿谀奉承之辈，看的很清楚。
可惜，从历史上看，这位之后，大明却再也没出过这样有手腕又有能力的皇帝了。
就在赵言心思乱飘之际，肚子又咕噜响了。
不过这次朱元璋批奏折入迷了，并未察觉。
“饭什么时候能送来啊。”
赵言叹息。
而恰此时，突然，外面有两个太监端着托盘进来了，老远就有饭菜的香味扑鼻而来。
“皇上，该用膳了。”
“嗯，放那吧。”
朱元璋点了下头，又继续忙碌，小太监也没敢崔，仿佛见怪不怪，只是将饭菜摆好，就在旁边候着，然后偷偷打量着赵言。
没办法，这位实在是胆大包天，皇帝都没让他坐呢，他倒好，自己找凳子坐上了，跟个老爷似的。
过了好一会，朱元璋这才起身到餐桌前用膳。
总共六个菜，一盘鱼、一盘鸭肉、一碟青豆，一盘鸡蛋、一盘黄瓜，外加一盆冬瓜汤，勉强算是三荤三素，按道理对老朱来说，算很节俭了。
老朱胃口不知道算不算好，反正吃的倒是津津有味，等吃了一碗多米饭，这才点指赵言：“你来吃吧。”
“谢皇上。”
赵言恭敬地道谢，随后也不计较是不是剩饭剩菜，也大肆吃了起来。
毕竟这是皇上吃的，哪怕赏下去，也是了不得的荣耀。
别说，味道真心不错，比他一路上吃的强多了。
这顿饭，老朱吃了不到三分之一，余下的全进了赵言肚子。
抚摸着饱饱的肚子，在旁边太监一脸惊悚的目光下，径直打了个饱嗝。
小黄门当场就惊了，这特么的，到底哪冒出来的胆大妄为之辈，竟然这么放肆，哪怕朝中的王公大臣，也没一个敢这样啊。
朱元璋倒是没在意这些，见赵言吃好了，便看向两个太监。
两个太监一愣，旋即似乎想起什么，当即将碗筷收走，而后便拿来一叠药方，道：“陛下，这是先前太医开的方子。”
“给他。”
朱元璋停下批阅奏折，一手指向赵言。
赵言接过，仔细看了一会儿，不知不觉陷入沉思。
就在他出神之际，突然，一张老脸出现在面前，吓他一跳。
朱元璋也不介意，敲了敲桌子，问道：“实话告诉朕，治好皇后，你有多大把握？大概多久！”
赵言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此事草民不敢打包票，但一定会尽力。”
“那这些方子上，你看出什么来？”
朱元璋又问。
赵言依旧诚恳，“回皇上，这些方子其实没什么问题，以皇后娘娘的情况，只能缓慢调理，用药也只能尽量温和，毕竟皇后年岁在那，想必以前也吃过苦，如今身体很虚弱，所以很多药用下去，见效不算快。”
不得不说，太医的水平确实很高明，这些药方严格来说真没什么问题，只是皇后娘娘真的天命到了，没有时间再慢慢调理，哪怕再好的药，也难起作用。
但若是用虎狼之药，又撑不住，会直接要了命。
“既然你看出来了，想必有法子？”
“你该知晓，治不好皇后，你也小命难保。”
朱元璋严肃开口。
“草民会尽力。”
“还请陛下，给草民寻一把五弦琴来。”
“嗯？琴不是七弦吗？”
朱元璋一愣。
“琴最早是五弦的，草民学了一个调理心情的谱子，只有五弦琴能弹，主要为了让娘娘心情宽松些。”
“另外，五音入五脏，可调理气血和脏腑阴阳平衡。”
“皇上该知晓，身体不好的人，自然心头烦闷，这对用药不利。”
“可娘娘一时又不宜走动，所以草民才取了个巧法。”
“此事，很早就有人用过，黄帝内经也有记载，百病生于气而止于音。”
赵言侃侃而谈。
“这样啊，那行吧。”
一听到这些学术方面，朱元璋头大了，当即不多问，而是扭头看向下面的小黄门，道：“都听到了？”
“去让锦衣卫寻一把五弦琴来，教坊司、后宫都问问，没有就让工部打造。”
“是。”
小黄门点头，就要去下令。
“普通的就行，不需要太好。”
赵言担心锦衣卫狠茬子大开杀戒乱搞，忍不住补了一句。
小黄门看向朱元璋。
“去吧。”
朱元璋点头，没在这小事上计较，反而开心地问赵言：“赵先生，可还有其他需要？”
这赵先生三个字，顿时就让赵言坐立不安了。
这位对人好的时候是真好，直接用敬语，当得起的也就刘伯温，李善长这类了。
可一旦惹恼了，转身就会翻脸不认人。
他师父就曾经提醒过，学了文武艺，卖给帝王家没什么不妥，可一定不要轻易展露真本事。
否则引起帝王忌惮，后果难料。
所以赵言也不得不藏着点，注意分寸。
想了想，他谨慎地道：“不知陛下可否，让草民在京城转转？草民一直很仰慕。”
“没问题，等皇后病情恢复，你尽管去。”
朱元璋点头，问道：“还需要别的吗？我让人提前准备。”
“需黄连、白术、茯苓、甘草各五钱，加红枣十个，水五碗，水开后熬一个时辰即可。”
“就我刚才吃饭的那个碗量五碗水，又或者量两升，水多点不要紧，不能少了。”
赵言急忙道。
“就这些？没了？”
都是普通的药，还不值钱，朱元璋当场惊讶了。
“娘娘虚不受补，一时用药太多对肝脏不利。”
“好。”
朱元璋让人记下这些，随后便吩咐道：“来人，带赵先生下去歇息，顺便，让宫中多准备点饭食给赵先生，他饭量大。”
赵言顿时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