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聚会
斯诺布鲁兹早八点
“呦呵，死人也来喝酒了？”苏斯娜笑呵呵地看着刚进门的华枵，“就一个被煤气炸死的人而言，你的气色可以说相当不错啊。”
“你要是跟我说你这没来过被炸死的人我都不信，我是来给你家牧老板贺喜的，他可算是能脱下他那身恶心的死狐狸皮了，我不只一次说过，我的品味跟那些死灵术士还是有区别的。喏，我的贺礼。”华枵递过去一个巴掌大的红色锦盒。
苏斯娜并不急于打开看看里头的东西，说道：“不急，派对晚八点开始呢，他在楼底下等你，去吧。”
华枵起身朝楼梯走去，打开地窖的门，扶着铁扶手慢慢走进去。
“牧老板？”华枵喊了一声。
地窖的灯被拧开，借着昏黄的灯，华枵才看见在旁边忙活着搬动酒桶的化成人类青年模样的牧云煌。
牧云煌现在一身白衬衫和黑色的西装裤子和马甲，五官线条被雕刻得硬朗又柔和，皮肤的肤色被染成了浅古铜色，以及如夜色般漆黑的眼睛和头发。
“你看起来像一百年多前黑白电影里的酒保，怎么？今晚上的派对主题是怀旧吗？”
牧云煌放下手里的活计，抬头笑笑说：“今晚会来的客人，最大的有两千来岁，最小也有六百来岁，怀哪门子的旧啊？这里头最会惹事的小崽子，除了你就是我。”
“呵呵呵呵，云二哥，刚变回人你这性格也变回去了啊。”
“哈哈哈，人逢喜事嘛，害了我那么长时间的人，下一步，咱俩就该让他们也难受难受了。”
华枵跃过剩下两级台阶，直接跳到地窖里，捡起地上的一堆风格各异的面具里的一个布满裂纹的银色半脸面具，说：“在此之前，还是先好好快活快活吧，我没猜错的话，这次接了你请帖的，会有你的老乡？”
牧云煌对着华枵笑了笑，并未答话，转头又问：“前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怎么敢有人找你的麻烦？”
华枵找了张椅子坐下，昏黄的吊灯照不出他的表情。
前天晚八点
玄昊市东郊鹿弥香寓别墅区
今晚的夜空是深紫色的，醉人的深。
斯诺布鲁兹曾经出的一款新的鸡尾酒，就叫昏皇醉夜，那酒的紫色是从夜空中撕下来的，华枵很喜欢它的颜色。
有人想要给这醉人的紫，加些别的把戏。
一个黑衣人，站在华家的别墅前，手里握着一个银色的瓶子。只见那人晃了晃手里的东西，瓶口窜起一簇明亮的火，随后被抛进了华家别墅的窗户里。
“三。”
“二。”
“一！”
“Everybody，开始！”
闪耀的巨大灯球唰地点亮了昊海大学礼堂的地下，几乎挤满了年轻的男孩女孩，随着热烈新潮的音乐狂欢舞动着，烟与酒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地下舞厅，这些大学生们忘记了一切的规矩，发泄着年轻的自己所有的欲望。
兽性是人从出生就具备的，只是他们学会了用其他动物的皮毛，和植物的纤维隐藏自己，进化出属于自己的，人性。从此，地球上所有的动物以通人性为等级的标准，越像人，代表拥有的权力越大。
而此时，在这个闪耀着机械灯光的地下世界，人重新变回了动物，舍弃了自己所有的伪装。
只是谁都没有想到，这起盛大荒诞的野兽狂欢，最后是以一声非人的巨响结束的。
轰！
次日
玄昊市官方新闻号——玄信通发出了这样一篇消息：
意外还是蓄意？昊海大学内巨大爆炸，在场众人惨（不）不（忍）忍（直）睹（视）！
昨晚八点整，本市知名大学——昊海大学礼堂，突发巨大爆炸，整个礼堂被炸毁。据悉，该礼堂结构为小型哥特式建筑，曾因独特的风格深受在校学生喜爱，时常在礼堂举行文艺活动，爆炸时，该校有五十多名学生在礼堂内部，目前营救行动仍在继续……
而这时，警方正在排查现场，大多数学生还没从爆炸的阴影里回过神，除了一个。
警方：“请你描述一下当时的经过。”
幸存学生：“我当时在礼堂里头，其余人都在底下，爆炸是从地板中间开始的，因为我待在演讲台上，被讲桌挡住才没受太大的伤。”
警方：“爆炸时你有闻到什么味道吗？”
幸存学生：“没有，就好像地板被一只巨大的拳头直接打裂的。”
警方：“那你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或事物吗？”
幸存学生：“也没有，我的任务就是放风，以免老师们发现。”
警方：“你们经常组织这样的……活动吗？”
幸存学生：“……我不知道，我平时专心学习，对这种事没有兴趣。”
警方：“那为什么这次你会来？”
幸存学生：“他们出钱雇了我。”
警方：“礼堂地下的装修，老师们都知道吗？”
幸存学生：“据我所知，礼堂本身比大学的历史还要长，是上世纪留下来的一座教堂，只是后来废弃了，现在礼堂的所有人并不是学校，我不知道它属于谁。至于底下的东西，我也不知道。”
警方：“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的配合。”
幸存学生：“不客气。”
幸存学生平静的致礼，然后离开了。
问话的警官转头进了地下舞厅的现场，那颗巨大的灯球已经落到地面上，硕大的碎石块遍地，还压着不少身上不着寸缕的年轻学生，几乎满身是血，有些不知是死是活，有些还在不停虚弱地呻吟着。
“你们干什么呢？”几个警官发现旁边有几个拿着手机和相机的人，在对着案发现场拍着什么，警察们一发现就若无其事地走开，仿佛只是普通看热闹的学生。
“别管他们了。”
“可是……”
“如果这起案子有别的猫腻，他们发不出去，有人会帮我们清理掉，闹不出去。”
网上新闻的效率很快，不一会儿，新的关于昊海大学大爆炸的文章被发了出来：
世风日下！大爆炸之下竟是这等“盛景”！
据传，昊海大学礼堂地下被发现，该校数名学生在进行难以描述的斜教活动，大爆炸的真相，许是失控的正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