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势
左手放下，王尊的脸上也大变了样。
赤红的眼影，泛着金光的双眸，朱红的嘴唇，眉心一点朱砂点缀的圆点更是让这份妆容增添了几分妖异。
王尊双脚缓缓离开地面，整个人微微浮空，脚下凭空出现两个浮空的轮子，轮子迅速旋转，紧接着竟燃起了火焰。
一条红色的缎带有意识的绕过王尊的手臂缠绕在他的身上，并且有意识地飘动。
两个同样身形的身影一左一右在王尊身上显化，一个蓝面獠牙，一个赤发狰狞，正中间手上拿着一把火尖枪。
金色的双眸看不出任何情绪，王尊脚踩着风火轮，一上一下的浮动着。
台下的‘鬼’们眼中带着人性化的疑惑，但是当他们看到王尊变成了哪吒的样子，下面立马响起了热烈的叫好声。
就好像戏曲还在进行一样。
看到这些鬼，王尊缓缓竖起剑指。
“三昧.....真火！”
轰！！
明亮的火焰将整个戏楼映照的更亮了几分，三昧真火携带着烈火燎原之势在下面的观众席中席卷。
叫好声顿时变为了凄厉的惨叫声，这阵凄厉的叫声让人听的毛骨悚然，声音非常尖锐。
烈火之下.....无人生还！
虽然惨叫声很凄厉，但是上千只看戏的鬼也仅仅只是少了几十只而已。
对于庞大的基数，这一点可有可无。
没有受到伤害的厉鬼自然不会呆在原地，它们虽然没有自己的情绪，也不会说话，但这并不代表他们不会思考。
商场里面那只无头鬼便是很好的佐证。
他想要给自己拼凑出一具完整的鬼躯体。
台下的厉鬼疯狂涌上来，有的张开了嘴巴露出猩红的嘴巴，有的举起了双手朝着王尊抓去。
此刻王尊的处境与神话传说中哪吒被迫自刎的桥段相似。
王尊是在鬼戏楼中，哪吒是在陈塘关，两者同样被包围。
包围王尊的是上千只厉鬼，而包围哪吒的是无数虾兵蟹将。
虽然相似，但又有极大的不同。
在这个地方只有王尊一人，他身上没有任何负担；而在陈塘关，万千百姓的死活也压在他的身上，他有沉重的负担。
王尊终究不是真的哪吒。
面对扑上来的厉鬼，八条手臂上各执神兵利器，火尖枪，混天绫，乾坤圈等等....
在敲锣打鼓声的伴奏下，王尊挥舞着武器诛杀厉鬼。
哪怕只有他一人，他亦能以一挡百！
手中的火尖枪撕开空气，对着厉鬼横扫而去，火尖枪所过之地厉鬼尽数消散，王尊如砍瓜切菜般扫除着周围的厉鬼。
火尖枪去势犹疾，连续扫灭数只厉鬼，王尊踏着风火轮穿梭在厉鬼群中。
只攻不防，才能天下无双！
无数惨叫声此起彼，现成一片。
厉鬼没有情绪，但也知道趋利避害，眼前这个家伙就是害！
所过之处，厉鬼都在后退，似乎是在畏惧。
但王尊可不会因为厉鬼产生了畏惧就停下手上的长枪，他踏着风火轮继续穿梭厉鬼中，每一招每一式，都有厉鬼彻底消散。
厉鬼群中，王尊杀得如入无人之境。
渐渐地，他的身上产生了一种‘势’，他像是突然间顿悟了一般，抬起左手朝自己脸上一抹，口中响起气势磅礴的曲调。
“关某.....过五关.....斩六将....”
王尊浑身气质一变，一股勇武无双的气势爆发了出来。
脸上的妆容也大变了样，勾丹凤眼，双眼俊秀，并且还附带有关羽的大髯口。
站在厉鬼中央，王尊手执青龙偃月刀和红马鞭，头戴专有的绿色盔头，缀黄绒球配后兜，两耳垂白飘带和黄丝穗，着绿蟒。
一股武将的‘势’从他身上爆发开。
相比于关羽，王尊对哪吒更为熟悉，但为了保证自己有存活下去的可能，他只能演化成关羽。
关羽虽然在佛教中被称为珈蓝菩萨，道教称其为关圣帝君，有神灵之名，但说到底他是一个人，没有什么离谱的神通。
其余两个王尊可以扮演的神灵，那都是身负大神通的神灵，对于王尊演神的负担非常之大。
人要演神，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等价互换，这才是世间不变的真理。
现在借由哪吒的力量诛杀厉鬼让他体会到了武将的‘势’，感悟到这股‘势’之后，他正好可以扮演关羽了。
深吸一口气，王尊大喝一声。
“赤兔！”
一匹体格很大通体红色，像老虎一样凶猛的神驹，显现了出来。
王尊翻身上马，手持青龙偃月刀，眼中充满了杀气。
随后，王尊一人一骑便冲杀在厉鬼群中。
战马上的王尊如鬼神一般斩杀着厉鬼，虽然杀鬼效率没有哪吒三头八臂那么高，但好在负担没有那么大。
王尊扮演着关羽挥舞着青龙偃月刀收割着厉鬼。
自从他第一次使用神格面具之后，就一直觉得这个力量简直就是BUG，只要你演的像，像到让自己相信，让别人相信，那就可以用神灵的力量，这力量包括了神灵的技艺！
就如王尊操控风火轮，三头八臂，或者是骑马。
此前他从来没有骑过马，更不必说在马上作战了，在戏台上唱戏也不需要真的骑马，所以他连接都没接触过。
现在却因为扮演关羽，能够做到在马上杀敌。
半小时后，王尊有些力竭了，但是厉鬼还剩下小一半。
他高估自己了。
跨坐在马背上，王尊胸口剧烈起伏，握着青龙偃月刀的手都在颤抖。
在他的周围出现了一个以他为中心，半径为大约三米的真空圈，剩下的厉鬼站在圈外将他团团包围在其中。
王尊想要退出演神状态，可他只要一退出演神状态，这周围的真空圈便会消失，这些厉鬼也会再次包围上来，用手或者用嘴将他撕个粉碎。
恰在此时，王尊看见远处的戏台旁边站着一道人影。
定睛一眼，那是年轻时候的奶奶。
她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这道笑容并不诡异十分自然。她轻轻招手示意王尊过去。
看到这一幕，王尊沉思了好一会儿，一咬牙骑着马快速逼近。
继续这样耗着，他只有死路一条。
眼前这个情况是唯一一点缥缈的希望，兴许他能够置之死地而后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