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集合
今天能救下这三个孩子，纯属意外。
最开始，多戈原本仅仅是想靠近打枪的地方，看看这些家伙到底是什么人，没想到多戈远远地看到了三个孩子。
看着这几个昨天抢劫了自己的毛孩子，要说多戈心中如同圣人一般，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多戈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这样去死。
毕竟那是三个活人，毕竟那还是孩子。
现在把人救下来了，多戈也很犹豫该怎么处理他们。
首先，这三个娃也没有赔偿能力，自己的两把枪和子弹，活生生的被他们给造没了。
其次，他们也没有自我生存能力，就这样丢在野外，转头就死给你看。
多戈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这玩意就像是捡到了流浪猫狗一样，既然你选择了救，那就得负责将它们养起来。
……
先有威慑力，才有说服力，有了说服力，才有领导力。
多戈带过不少新人，他的组甚至可以叫新手培训基地。工作了十来年，虽说职位也仅仅是个不上不下，但是多戈亲手带出来的人可真不少。
刚才一路上的杀戮，以及故意表现出来的硬汉气势，就是多戈在为自己造势，他要收下这三个人，还要尽快收下他们的心。
青春期的孩子，有一个算一个，大多数都有慕强心态，你想要让孩子觉得你牛批，那你就得有他认为牛批的实力。
当下，大家最需要，也是最显而易见的实力，就是砍怪。
说实话，这副身躯的强大让多戈都暗暗吃惊。
之前，以武器不趁手为由，多戈遇到感染者都是在躲避。实际上，以这副身躯的力量与敏捷，根本不需要什么技巧就可以将感染者轻松杀死。
放下了畏惧心态后，适当的运动和血腥的杀戮让多戈心情澎湃。
早知道老子这么厉害，还躲它个球啊。
真的是，明明是一头狮子，偏偏跟着一群绵羊在逃命，把自己的胆子都给吓破了。
多戈带着三个人在大街上如同逛街一般闲庭信步，他们先在选了一家餐厅，准备去找点食物饱腹一顿。
这是一家快餐店，大家很幸运的在厨房里找到了一大堆隔了几夜的薯条和炸鸡块，还有大瓶的快乐水。
艾米丽用餐盘给大家端来了满满的食物，多戈将沾满了血迹的双手在自己裤子上蹭了蹭，然后就伸手在抓鸡块吃。
反正吧，以后也没有洗手的条件了，早晚都得习惯，没得差。
这就是多戈做事的风格，他是极端重视结果派，从小身上就缺少那种小资气质。
多戈伸手抓起一个炸鸡块，咬了一口，不错，比昨天的晚餐好太多了。
吃饭是人精神最放松的时候，这时候多戈正好可以与大家闲聊一下。
“你们原来的计划是什么？”多戈对着三人问道。
多戈没有问“你们是从哪里来的”“你们这几天是怎么过的”，这些都是废话，在当下也完全不重要。
只需要听一听他们的行动计划，就能对所有的情况有个大致的了解。
“我们是从西夸普大街过来的，准备去卡洛市去找艾米丽的哥哥。”这三人里面，最健谈的本杰明对着多戈说道。
“你们是本地人吗？”多戈随意的问道。
“是的。”本杰明回道。
“那真是太好了。”多戈对着三人问道，“说不定你们正好能帮我解决个大问题，我迷路了。”
多戈对三人讲述了自己的经历，然后说道：“我不知道那个地方叫什么，只知道有一个小型运动场。运动场里有个篮球场，还有两个没有拦网的网球场或是排球场。”
“小型运动场？”本杰明挠了挠头，他对这个城市，除了自己生活的区域之外，其实并不熟悉。
“我知道有个小运动场，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个，队长。”吉森在一旁连忙说道：“我表弟家附近就有一个运动场，他经常要去打球，但是我没去过。”
“很好。”多戈看着吉森点头说道。
“只不过。”吉森迟疑了一下后说道，“只不过，我们需要往回走。”
“往回走？”多戈不解地问道。
“就是往出城相反的方向。”吉森解释道。
原来自己跑这么远了啊。
“没关系的孩子，我是回去找我的两位朋友。在整理好装备后，我们一起上路，离开这个城市。”多戈说道。
“太好了！那我们就能去卡洛市了。”本杰明高兴地说道。
“去卡洛市？”多戈觉得怕是要让这三个孩子失望了，自己刚刚跳出城市这个大火坑，怎么可能再去城市。
带着朋友去找她的亲人，这个理想非常好，但是完全不现实。
抱歉了，孩子，就当你哥哥已经死了。
就在多戈准备不再聊这个话题时，吉森在一旁也是高兴地说道：“只要到了卡洛市，我们就能到安全区了。
艾米丽的哥哥说过，那是好大的一个地下要塞，他们有许多人，许多枪，许多食物，哥哥是里面的高级人员。”
“闭嘴，该死的吉森！”艾米丽突然暴起，恶狠狠地对着吉森喝道。
吉森被艾米丽的一声大喝吓得脖子一缩，然后没有再敢说话。
四人沉默了一会后，多戈对着问道：“艾米丽，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有安全区的？”
知道这个事情瞒不过去了，艾米丽对着多戈说道：“我哥哥在卡洛市的一个政府研究所工作，他给家里留有一个紧急联络电话。
在大混乱开始后的第二天，哥哥打电话给我，说拉斯乌尔堡非常安全，但是他没办法离开，叫我想办法前去找他。”
拉斯乌尔堡？
堡，这个单词特指军事基地。
艾米丽的哥哥是军方的人员，现在还存活着。
这个可是一个极为重要的大消息，多戈需要确认它的真实性。
“你最近一次与哥哥通话是什么时候？”多戈盯着艾米丽问道：“我能看看那部手机吗？放心，我发誓，我不会拿走它的。”
明白自己没有其他选择的艾米丽，从自己的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了一个手机。
这是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大屏智能手机，多戈点了一下，目前是关机状态。
“最后一次通话是大停电的晚上，为了保存手机电力，我们约定三天通话一次。”艾米丽看着多戈，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看多戈。看得出来，这个手机对艾米丽真的很重要。
大停电是前一天晚上，下次通话是在明天。
“你能主动联系你哥哥吗？”多戈对着艾米丽问道。
艾米丽摇了摇头，她说道：“我只需要天黑之后打开手机，然后等哥哥联系我。”
单线联系，说不定还是卫星通话。
这么说来，至少有八九分的可信度。
多戈将手机还给艾米丽，后者飞快地将手机收到了怀里。
“好了，孩子们。”多戈宣布午餐结束，“饭要一口一口地吃，路要一步一步地走。
第一步，先去与我的朋友汇合，她的手机里有地图导航。我们依靠导航，才能走出城市，然后找到交通工具，去见艾米丽的哥哥。”
说完，多戈指挥众人将搜刮一番的物资打包背上，带队离开。
……
从昨天开始到现在，娜迪莎一直都在练习瑜伽。
娜迪莎平日里几乎从不把一整套瑜伽动作从头到尾做一遍，因为这样会给身体带来很大的负担。然而今天，她已经开始在做第二遍了。
从枯燥而又痛苦的瑜伽动作中，娜迪莎渐渐领悟到了瑜伽的真谛：肉体的伤痛可以抵消心灵的痛苦。
沉迷于瑜伽中的娜迪莎渐渐忘却了身边的一切，心中只剩下了一片空灵。
“娜迪莎，娜迪莎！”
楼下传来了一阵呼喊声惊醒了娜迪莎，她听出来了，这是多戈的声音。
突然冒出的狂喜充满了娜迪莎的心，空灵什么的，直接丢去见了鬼。
“多戈！”娜迪莎一下冲到窗户那里，她朝下一看，多戈正在楼下对着自己挥手。
一阵热泪从娜迪莎的眼眶里直接就落了下去。
……
多戈站在楼下，三个新人远远地在站一旁。不是他们不肯过来，而是这里实在是太臭了。
“娜迪莎，我把绳子扔上来。”多戈手里拿着一个棒球，棒球上面系着一根很长很细的线。
瞄准了娜迪莎房间的窗户，多戈用力将棒球扔了出去。
第一下，力道够了，但是方向偏了，棒球砸在了窗户边的墙上，直接就弹飞了。
第二下，又偏了一点。
这个看似简单的扔球比多戈想象中的还要难一些，身体的硬件条件应该够了，问题是出在自己的操控上。
这就很简单了，多练几下。
丢了五六下，多戈终于将棒球扔进了娜迪莎的窗户里，他大声地对着娜迪莎喊道：“娜迪莎，把线拉上去。”
娜迪莎不断地拉动细线，细线上系着一条更粗的绳子。
这是多戈从运动用品店找到的登山绳索，刚才过来的时候，多戈已经带人去搜刮了一遍。
看着从店里找到的登山绳，多戈心中一悲，乔赛亚死的太不值了。
自己也实在太大意了，既然对面商店里就有专用绳索，为什么没有想到把那根用床单搓的绳子给换掉。
就是因为这种粗心大意，自己失去了一个好朋友、好帮手。
多戈带队返回楼下时，他看到了乔赛亚身旁躺着的莱拉的尸体。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多戈，心中又是一阵的痛，或许这是殉情，或许还有其他原因，多戈没有去胡乱猜测，他带着最后的期望站在楼下大声喊着娜迪莎的名字。
让多戈欣慰的是，娜迪莎还在。
……
“把物资清理一下，咱们下楼去。”多戈对着娜迪莎说道，还是走绳索。
刚才多戈将娜迪莎公寓的外门打开了一丝缝隙，看到的还是密密麻麻的感染者。
这些感染者大概是卡在四楼的楼道了，简单地说，没有目标指引，感染者没有动机，也没有能力完成走楼梯这种复杂的运动。
在房间里，娜迪莎简要地向多戈讲述了关于莱拉的事，只不过她也主动略过了一个小小的细节，只是讲述莱拉趁着她睡觉的时候，从窗台上跳下去了。
多戈点了点头，没有再说其他的话。
说实在的，意外掉落，还是被人推下去，或者自我选择，能从尸体的伤势上看出一二来。
乔赛亚是在攀爬的时候摔下来的，他是躯干的背部着地，摔碎了肺腑。
莱拉是头部破裂，她是头朝下、面部着地，若不是她的衣服，多戈甚至认不出这就是莱拉。
至于莱拉做出选择的原因，间接因素或许有许多，直接原因应该就是士气对人心智的影响。
通过这几天的感受，多戈发现士气等级对人的影响非常大，他现在的士气达到了24点，士气等级为【活力】。
在【活力】的加持下，多戈几乎感觉不到疲劳，浑身上下都有用不完的力气，砍怪也是越杀越有劲，越砍越过瘾。
多戈现在可以推论出，士气系统的增益与减益效果都非常突出，它也是一个奖励与惩罚并重的机制。
谁能保持高昂的士气，谁就能持续获得持续的、巨大的收益；而谁的士气低落，谁就会受到同样严厉的惩罚。
娜迪莎在多戈的帮助下，顺利地用绳索降到了地面，随后他们用毯子掩盖了乔和莱拉的尸体。
在小队成员第一次集合后，多戈做了一个挑战所有人伦理道德的事情。
“为了防止莱拉的悲剧再一次发生，我们必须要提前做好准备和应对。”多戈对着大家严厉地说道，“所有人每天都要汇报自己的【士气】与【士气等级】。
首先从我自己开始。
【士气】24，【士气等级】：【活力】。”
“娜迪莎。”多戈先点到了娜迪莎。
作为多戈的老队友，娜迪莎没有太大的心理包袱，她很自如地说道：“【士气】-4，【士气等级】：【平静】。”
多戈和娜迪莎带头了后，另外三位少年也不得不低头妥协，让多戈有一些意外的是，三个少年的士气竟然都是正向的【积极】。
初生牛犊不怕虎，果然还是有些道理。这些少年无论男女，在这种灭世之灾中，表现出了比成年人更强的适应性来。
第二件事情就是武器和物资的分配。
每个人都分配了一个背包和武器，背包里装有一定的食物与水，武器除了多戈使用斧头之外，其他人都是使用棒球棍。
多戈现在正在现场讲述如何与感染者战斗，他让本杰明站好后，自己提着一根棒球棍对着本杰明比划。
“感染者的身体机能与我们不一样，它们的耐力、抗击打能力比我们强许多倍，它们的力量也比绝大多数人要强。
同时感染者的动作并不慢，实际上它们靠近一定我们距离时，会有一个突然加速的飞扑动作，如果没有事先预料到，就很容易被它们扑倒在地。
但是感染者也有一个致命弱点，它们的灵敏度很低，而且动作极为僵硬，不会有人类的那种灵活变化。
虽然你们的力量和体能都不适合战斗，但是并不是说遇到感染者就只能一味的逃跑。
实际上有两个人的话，对付感染者会非常容易。
来，我来教你们。”
砍杀了十多个感染者后，多戈已经掌握了对付它们的诀窍。
“第一，当感染者朝着你们扑过来时，千万不要试图和它对抗，除非你真的撞得过它。也不要转身逃跑，因为你正在转身的时候，就很容易被它们扑倒在地。
我们需要做的，是紧盯它们的动作方向，朝左或是朝右，快速横跳一步。这时候，心里一定不要紧张，千万不要跳错方向了。
当我们跳离了感染者的攻击方向后，第二步就简单了。
感染者的反应极为迟钝，就算是我们闪避开了，它们的动作依然不会停，也不会改变方向。
看着我的动作，闪避，转身，朝着屁股使劲揣上一脚。”
随着多戈的动作，本杰明趴在了地上。
“最后，体重更重的那个人用力踩住感染者的背部，另一个人使用棒球棍击打它的脑袋。”
多戈又示范了一遍，然后自己扮成感染者，让四人分别演练一下。
“最后的最后，万一你们一不小心被感染者扑倒，千万不要惊慌，使用棍子顶住感染者的下巴，让它没办法咬到你。只要坚持一会，队友会把你救起来的。”
“现在进行战斗分组，娜迪莎和艾米丽一组，本杰明和吉森一组。”
听到自己没能和艾米丽分在一起后，两个男生脸色明显露出了失望的神情。
在教导完四个队员后，多戈再次看了一眼娜迪莎的手机离线地图，他将手机关闭后揣在自己口袋里，对着众人说道：
“现在，让我们开始计划中的第一步，也是最难的一步，逃出弗多里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