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贼迹败露
朱标在朱樉走后，却向许安问道：“先前你说有办法解决藩王供养的问题，究竟是什么办法？”
他记得当时许安曾经说过，有办法可以在不减少藩王待遇的情况下，减轻朝廷对于藩王的负担。
由于这段时间出了很多事，反倒是让他忽略了这件事。
许安看了眼朱标，并没有说出这个办法，而是轻声说道：“殿下，等殿试后，你就会知道这个办法了。”
“殿试？”朱标点了点头，不再追问。若是果真有这么好的政策，他在殿试之上势必能够独占鳌头。
他像是明白了许安的心思。
“你买来粮食，究竟打算做什么？”朱标向许安问道。虽然许安说是要用这些粮食救济流民，但是现在天下初定，百姓或许不够富足，但也不至于变成流民。
所以他觉得许安说的救济流民，可能只是一个托词。
朱标并不知道，从洪武四年开始，就会出现一场旷日持久的旱灾。他也不会相信，许安的打算，真的是为了救济流民。
“殿下，若是山东、河南等地发生旱灾，朝廷可有足够的粮食的进行救灾？”许安并没有直接回答朱标的话，而是轻声问道。
“父皇命各州县建立常平仓，若遇旱灾，足够放粮救灾。”朱标说道。
虽然朱标十分笃定，但许安却知道，洪武初年的常平仓，根本不可能抵御旱灾。
否则也不会出现“草实树皮，食之为尽”的记载。
“敢问殿下，常平仓可以抵御几年的旱灾？一年，还是五年？”
朱标闻言，却是眉头一皱。他对于常平仓目前的存粮并不清楚。
但他觉得，一年总归是没有问题的。
“一年？”
许安却笑了起来：“若是旱灾持续三年五年呢？这些常平仓能抵御得住吗？”
即便朱标，再怎么信任常平仓，也知道依靠常平仓是不能度过五年的旱灾的。
古代救灾，最常用便是施粥放粮这种施舍式的救灾方式。
所谓的赈灾。
但是对于受灾的百姓而言，吃上一口饭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每天都能吃上一口饭，这样他们才能够活下去。
许安想起后世对于赈灾的一种做法，那就是粮食换成麸糠，这样能够救活一个人的粮食，就能救活三个人。
可是三斤麸糠，真的能换到一斤粮食吗？
许安从来都觉得这是一种诡辩，一种对于灾民的心理玩弄。
看着朱标摇头，许安接着说道：“其实大灾之年，真正的粮食不在官府，而在民间，若是朝廷能够让灾民手里有购买粮食的钱，那么他们就可以自己购买粮食，而那些有粮食的乡绅地主也可以赚到银子，而不是白白的施舍粮食。”
“让灾民手里有银子？”朱标感到无法理解，“灾民们连吃饭都成问题，又从哪里弄到银子呢？”
许安并没有解释，而是笑道：“殿下，这里不是通政司，也不是华盖殿，为何要去讨论赈灾之事？若是遇上旱灾，户部自会有法子救灾的。”
朱标知道许安不想再讨论这些事情，也没有强求。
许安在送走朱标之后，便开始谋划苏了了的后事，他不希望因为自己，最终让她又走回到老路上来。
“了了，我有件事需要你去帮我办一下。”许安对苏了了说道。
“我跟太子殿下想要在大同开采煤矿，让吴淮的家仆吴四返回大同，寻找合适的矿山，你帮我跟他一块前去查访。”
苏了了闻言，却是面露难色：“少爷，我对这些不懂。”
“没关系。你到了大同，与吴四商量即可。每十天给我寄一封信，告诉我进展的情况。”许安轻声说道，“吴四不识字，这些事也只能靠你来做。”
苏了了不疑有他，便答应了下来。
她便开始了准备。
翌日，沐英找到了许安，两人一块来到了江宁县衙。
张四为和莫文甄也赫然在列。
“吴典史，听说您已经找到贼寇的线索？”许安轻声问道。
“是的。”吴庸点了点头，“我们根据画像，在各个村子查访，终于发现老典史的行踪。”
“他在什么地方？”
“王家庄。”
吴老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再次见到许安，竟然是这样一幅场景。
“他就是你说的老典史？”许安向吴庸问道。
吴庸点了点头：“是的。”
“将他们的画像拿过来我看一下。”
许安将两人的画像看完，发现他们的确有些相似。在没有照相机的时代，哪怕画师的技艺再高明，也与本人有些差距。
如果不是吴庸见过老典史，他也不会这么快就发现他的行踪。
许安在将吴老头的样貌描述之后就离开了县衙，并没有看到师爷画出来的画像，否则他会发现两张画像的相似。
许安看向吴老头，却是向他鞠了一躬：“抱歉。”
吴老头却是摆了摆手，轻声说道：“这不是你的错。”
“不。若不是因为我，那些盔甲也不会被发现。而你们也将会继续过着安稳的生活。”许安说道。
“唉。”吴老头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老夫也没什么好说的。”
“将他们带走。”沐英喝道。
除了吴老头外，还有十三人落网。
“可惜，老典史的侄子逃走了。”张四为叹息道。
若是能够将他们一网打尽，他今年的考评或许能够好过一点。
这个逃走的贼寇，将会是悬在他头上的一把利剑。
许安看着被押走的吴老头，心中愧疚颇深。
他们是因为自己的存在，而出现的第一批受害者。
他们原本不会死。
但现在他们却难以再活。
若是汉高祖、唐太宗，甚至是宋太祖，他们都还有活的希望，但是他们面对的是朱元璋，没有活着的可能。
许安没有参与审讯，他回到南京城后，便直接来到了状元酒楼。
他点了一坛窖藏三十年的女儿红。
这是他穿越后，第一次喝酒。
他一直喝到不省人事。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家。
当他醒来的时候，却见到朱标坐在旁边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