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朱樉上门
“蒙古人的寨子？”沐英闻言大为惊讶。
至正十四年，朱元璋攻克滁州，兵锋直指集庆。两年后朱元璋攻破集庆，将其改为应天，并定为首都。
“是的，整个寨子都成了灰烬，里面的人尸骨无存。”吴典史轻声说道。
许安看着眼前的寨子，到处都是断壁残垣，残留着十几年前大火留下来的土墙。
“土墙？”许安忽而有了一种怪异的感觉。
“吴典史，你刚才说这个寨子在至正十四年的时候烧毁的？”他向吴庸问道。
“是的。当时我还只是江宁县的一个捕快。老典史曾经带着人过来查探过”吴庸轻声说道，“当陛下定都应天之后，老典史就失踪了，这件事也就很少有人知道了。”
“当时前来调查的捕快，共有几个人？”许安轻声问道。
“共有两人。另外一人乃是老典史的侄子。关于这场大火，也是从他的口中得知的。”吴典史回道。
“你还记得那老典史的模样吗？”许安问道。
吴庸想了想，随后轻声说道：“还有些印象。”
“找两个画师，将他们的样貌画出来，然后让捕快衙役带着画像挨个村子前去查看。”许安说道。
“县里师爷就是一个画像高手，卑职这就请他将画像画出来。”
许安点了点头，跟着吴庸返回了县衙。
在将吴老头的样貌跟师爷说完之后，许安就返回了南京城。
对他来说，蜂窝煤机比查找这些贼寇重要多了。
“许公子，可是看出了什么？”沐英轻声问道。
“沐同知，你难道不觉得那些废墟有些奇怪吗？”许安反问道。
“奇怪？”沐英在心中想了想，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许安笑了笑：“据吴典史所言，那场大火发生于十七年前，但那些土墙残垣却太过于新了，就好像是最近刚刚烧的。”
“最近烧的？”沐英仔细回想那片废墟，的确那些土墙黑的有些明显。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吴老头他们应该是躲在某些村子里，而且也是分散居住的。而那个百户寨也是最近才烧的。”许安说道。
“那些被俘虏的贼寇，供述的都是真的？”沐英有些惊讶。
许安点了点头：“我们等着吴典史的消息吧。”
其实许安有些愧疚。吴老头他们原本已经放弃了谋反的念头，但是因为许安的缘故，他们藏在暗室里的武器盔甲暴露了出来，从而导致他们不得不发。
即便他小心翼翼，还是扇动了历史的翅膀。
“公子，您说的蜂窝煤机是这样的吗？”王普拿着一张图纸向许安问道。
身为铁匠，他也是懂得一些画图纸的技能。许安将蜂窝煤机的构造告诉了王普，他并没有直接开始打造，而是将其画出了图纸。
许安看了一眼图纸，发现画的非常细致。尽管对于许安而言，蜂窝煤机非常的简单，但对王普来说，毕竟是一个新生事物。
“没错。就是这样的。”许安轻声问道，“你大概多久可以将它打出来？”
王普想了想，随即说道：“大概五日。”
“好。等你打造出来后，马上告诉我。”许安说道。
距离殿试，只剩下十天的时间了，他必须在这之前将煤球给弄出来。
吴淮、孙礼，现在也不往状元酒楼去了，一心在客栈里温习功课。
许安对于殿试，仍旧非常期待。
“少爷，您终于回来了。”苏了了见到许安，方才松了一口气。
许安看着苏了了的神色，不由得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苏了了脸色古怪的说道：“秦王过来了。”
朱樉？许安记得马皇后让他闭门思过，这么快就能出来了？
闭门思过这么快的吗？
许安刚想要往里走，便听到了马车的声音。他回头一看，却见是太子朱标。
“太子殿下驾到，小人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我听说二弟过来了，我与你一同去看看他。”
许安见朱标的神色，倒是有些感动。他看得出来，朱标是害怕朱樉会对他有不利的举动。
故此才紧随其后赶来。
“大哥，你怎么也来了。”朱樉见到朱标，也是吃了一惊。
“你不在府里闭门思过，来许安这儿所为何事？”朱标问道。
“太子殿下，您可冤枉秦王殿下了。他是奉皇后娘娘的旨意，前来给许公子赔礼道歉的。”王福躬身上前，轻声说道。
“赔礼道歉？”朱标疑惑的看向朱樉。在他的印象里，朱樉不是会做这样事情的人。
虽然朱樉是他的胞弟，但他也清楚朱樉一向是睚眦必报的主儿。
“是的。我已经知错了。之前都是我的不对。”朱樉看向许安，深深鞠了一躬，“我真心向你道歉，还请原谅。”
许安侧身，并没有受朱樉的礼，轻声说道：“殿下做的事，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不过殿下既然来道歉了，总该有个诚意。”
“诚意？”朱樉面色一沉，轻声问道，“你想要我做什么？”
“小人希望殿下将今年的俸银拿出一半来，购买粮食，救济流民。”
朱樉眼神一凛，他一年的也不过一万两千两银子，拿出一半就是六千两。
这简直就是要了他的老命。
就在他准备拒绝的时候，却听朱标说道：“此乃大善。孤替二弟做主了。”
朱樉想要争辩一下，却见王福拉了拉他的衣袖。
“臣弟遵旨。”
许安并不在乎朱樉是怎么想的，根据他的记忆，从今年开始，大明朝就将开始一场持续长达四年的旱灾。“河南黄河竭，行人可涉”，沁阳等地一度出现黄河清的现象。凤翔、平凉久不雨，六月蝗，人大饥，草实树皮，食之为尽。
六千两银子，对于旱灾而言杯水车薪，却也能解救不少灾民。
朱樉呆了片刻，便急匆匆离开。
对于他的道歉，许安并未在意。他很清楚，朱樉此番也并非诚心实意，恐怕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但朱樉诚不诚心不重要，这六千两的银子，乃是最实惠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