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 炎热地狱中的怪物 —
深红之火绽放着摄人的温度，在这炎热地狱之中，一缕电光反复穿梭着，接着一道黑色的幽影飞速冲破火焰，迅速击中那道电光。
电光折射砸入地面，掀起漫天烟尘。
水遁·瀑布之术！
雷光散去，显现出人影，正是卡卡西，他满头大汗，来不及去考虑收到的身体损伤，而是迅速结印，随后从嘴中吐出大量的水。
水流四处蔓延，与火焰世界发生反应，巨大的白雾蒸腾而起，弥漫在虚空之间。
那片刚刚涌升起来的大海，很快在炎热的高温中迅速蒸发。
“不行，这样下去，即使没有被对方杀死，也会热死。”卡卡西目光冷冽。
他本以为自己恰巧会的瀑布之术可以对抗高温，但没想到那些蒸发的白雾，会让温度更高。
这么做只是饮鸠止渴。
但不释放瀑布之术，他可能就直接热死了。
卡卡西感受着浑身散发的灼热，以及口中的干涸感，略感无力。
前方的白雾中，黑色的身影缓缓撕裂烟尘，从火焰中显露出来。
那是很难用言语去形容的怪物，浑身泥黄，形如站立起来的犀牛，手爪如刀，那双眼睛保持着阴邪的红光，一幅择人而噬的模样。
怪物死死的盯着卡卡西，突然发出怪异的笑声，然后撕下了身边的火焰，那片被抓在手里的火，仿佛成了有形之物，被其一口一口的吃进了肚子里。
吞下后，怪物打了个饱嗝，接着整个身形缓缓下屈。
这是很明显的进攻动作，在野外，野兽一旦遇到敌人，就会摆出同样的姿态，这代表进攻的号角。
“来了！”卡卡西瞳孔一缩。
但下一刻，卡卡西视线内的怪物突然消失了，他连忙扭头，在他的右方，远处的火焰像瀑布般卷席而至，那个怪物的残影夹杂在火焰中，汹涌的咆哮着，冲向卡卡西。
这一幕太过骇人，即使是参与过战争的卡卡西都没见过。
他本能的结印，手中爆发蓝色的光芒。
雷遁·千鸟！
这是卡卡西面临绝望时的反击，他的身影在那片滚滚而来的火浪面前，显得微不足道。
“我要死了吗？”卡卡西心想。
如果就这么死去，会不会是一个很好的结局？
“我只是一个失败者……”
“没有保护好父亲，没有保护好琳……”
“如果就这么死去的话……”
卡卡西脑海里突然闪过了那晚吃饭时，白夜说的话。
“生命的意义啊，可能只有在面临死亡的时候，才会知道吧。”白夜的声音。
“原来我生命的意义，居然毫无价值，找不到一点意义的存在。”卡卡西心想。
他手中的千鸟渐渐暗淡，眼神空洞。
行走在路上的旅者，总是有目的地的，没有终点的旅者只会渴死在沙漠中。
如果就这么死去，对卡卡西而言…或许是最好的结局。
火海卷席而至，卡卡西甚至已经能看清那个怪物狰狞的表情。
忽然间，有一柄苦无破空而出，射向火海中的那只怪物。
在卡卡西还没回过神来的瞬间，一个矮小的人影抓住了卡卡西的肩膀，猛然扯向另一个方向。
那只怪物被突如其来的攻击干扰，攻势停滞了瞬间。
但它没有任何犹豫，对它来说，世界上的生命都是可以摧毁的，既然刚刚那个放电的小子不见了，那新来的人类，也是可以杀死的东西。
怪物保持着攻势，冲向插入战场的身影。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这个幻术的始作俑者吧？或者是媒介。”男孩的声音很清脆，“那杀死你，就可以解除幻术了。”
男孩左右手交叉，各自握着苦无，摆出战斗姿态。
怪物瞬间来到了男孩面前，手中的利爪在虚空中画出凄冷的弧线，那片滔天火焰也同时淹没了男孩的身影。
卡卡西在被扯飞的瞬间就清醒了，他回头只能看见那个男孩被火焰和怪物淹没的瞬间，不由瞳孔缩紧。
“忍法！宇智波剑跃炎！”
一双三勾玉写轮眼。
一柄短刀。
于虚空中脱颖而出的身影。
怪物直接呆住了，它似乎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它面前的男孩明明被它穿透，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看着他，而且身后突然出现的男孩，似乎和被穿透的男孩……长的一模一样。
但怪物的战斗本能很强，在身后的利刃近身之前，它的上半身就猛然扭转，利爪破开了剑跃炎带起的火焰，直逼男孩的身躯。
同样，怪物的攻击再次穿过了男孩的身体。
而就这个瞬间，男孩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怪物的身后，这次他双手握着的是苦无，用力的朝怪物的后颈刺入。
三个男孩，三次攻击，不远处的卡卡西看愣了。
男孩的攻击奏效，但苦无传来的力道却让他大吃一惊。
苦无刺中怪物，发出钢铁交击的声音。
“他的肉身防御居然这么坚硬！”男孩心中大惊失色。
怪物在这个瞬间回身反击，但同样是穿过了男孩的躯体，仿佛在空气中挥舞利爪。
又空了。
怪物似乎被激怒了，他那张犀牛般的面孔扭曲起来。
这种怎么都摸不到的打法，让他只有野性的本能察觉到了另一种情绪……恶心。
“瞬身……止水！”卡卡西终于认出来那个男孩。
宇智波止水，战争年代提前毕业的天才，仅凭10岁之龄，在第三次忍界大战中大放异彩，当时隔着几千米让敌方陷入幻术，被称为宇智波最天才的少年。
在战争结束后，执行过多次任务，被其他村子的人称之为“瞬身止水”。
卡卡西一直是只听其人，未见其人，
因为宇智波止水太神秘了，在战争结束后，基本没什么人见过对方，偶尔也只是在其他人的口中，听到止水的战绩。
尤其是那个被夸张化的瞬身。
卡卡西曾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被对手误以为是止水，对手因此直接投降的案例都有。
如今亲眼见到，卡卡西想说这个瞬身真牛逼。
“分身术和瞬身术结合的特殊瞬身……”卡卡西心想，“每个分身，都可以成为瞬身的对象，可以在对手攻击的瞬间，自由切换自己的方位。”
卡卡西心头萦绕着诡异的感觉……止水的战斗方式，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起自己的老师。
“不好对付。”卡卡西身边突然响起男孩的声音。
卡卡西扭头，才发现止水居然在自己的身边。
“宇智波…止水。”卡卡西呢喃。
此时的怪物，已经被密密麻麻的止水分身绕晕了，不停穿梭在分身之间，每一击都势大力沉，但每一击都在打空气。
如果放在白夜这里，白夜会准确的说出来，这个怪物是上头了。
简单来说，就是红温了。
“卡卡西前辈吗？”止水倒是一幅开朗的模样，“很高兴能见到你，虽然这个地方见面并不太好……我们遇到了一些麻烦。”
“谢谢。”卡卡西言简意赅，主要是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止水的话。
止水给他的感觉，就像另一个老师一样，开朗的不像话。
“谢谢的话之后再说。”
止水神情转为凝重，他看向前方不断闪烁的怪物。
“现在宇智波的族地，都被这个火焰笼罩了……”
“这种火焰似乎是某种幻术造成的效果……如果没猜错，施术者应该来自鞍马一族……”
止水接着说：“可我怎么也找不到施术者，所以必须杀死这个怪物，宇智波一族的危机才能解除。”
“杀死这个怪物吗？”卡卡西的神情也凝重起来。
“但很难。”止水摇摇头，“在这个环境中，我的幻术对他并不生效，而且我的其他攻击手段，无法伤害它……卡卡西前辈，你有办法突破它的防御吗？”
突破防御吗……
卡卡西凝神看向怪物，他眼眶中的写轮眼死死的锁定目标，直到十几秒，才终于看出了关键。
“我的一招或许能伤害它，但不确定杀伤力。”卡卡西沉声说：“这个怪物每次在攻击前，肩膀部位的关节，会有很明显的分离，如果攻击那个部位，说不定可以杀死它。”
“那就按卡卡西前辈的计划去执行即可！”止水表情认真。
下一刻，止水宛若离弦之间冲向前，在半空几个转折后，消失在虚空中。
怪物依旧保持着高频率的攻击，在感受到身后劲风传来的瞬间，它回身反击，利爪穿过了止水的躯体。
是分身。
接着怪物猛然再次回身，利爪应向后脑勺的身影。
这次不再是打空气，而是交击的火花，以及止水到射而出的残影。
这个瞬间，周边所有分身都消散了。
怪物发出怪异的笑声，似乎在嘲笑止水的愚蠢。
止水从地面上爬起来，止不住喘气。
“空气温度太高了，对体力的消耗很巨大，拖下去必死无疑。”止水心想，“这个怪物并不是单纯的野兽，它已经能判断出，发出攻击瞬间的分身……就是本体……”
“既然如此。”止水双眼精光一闪，心说：“这样你要怎么解决？”
止水再次冲向怪物，却在来到怪物面前的瞬间消失了。
接着，怪物四周围出现了10个分身，全是止水。
10把短刀，10个方向，10种姿势……刺向了怪物身躯的各个关节处。
“如果所有分身同时攻击，还能分辨出本体的位置吗？”十个止水的眼神都是坚毅。
怪物似乎脑子陷入了宕机，就像突然接收大量的信息无法处理，而导致卡顿。
也就这个霎那，那柄刀刺入了怪物肩膀的缝隙里，传来肉质被利刃切入的声音。
“就是现在！”止水呐喊，“卡卡西前辈！”
雷遁·千鸟！
止水所有分身消失，只剩一个。
怪物在这个瞬间反应过来，怒吼着挥舞利爪要杀死止水，但肩膀被卡住，它只能挥舞另外一只手臂。
同时，那道宛如惊天破云的雷霆，从远处疾驰而来，卡卡西通红的写轮眼在雷霆中锁死目标……那个关节处。
卡卡西已经看到怪物利爪即将击中止水的画面。
在千鸟的急速下，外界的一切在卡卡西眼里都是缓慢的，这是动态视力极限带来的结果。
如果卡卡西不能成功，那么代价就是止水死亡。
这个男孩刚才救了它的命，它怎么可以辜负对方……就像当年辜负了带土的期待一般。
“啊啊啊！”卡卡西的眼眸里闪烁着决然，他右手爆闪着雷光，接过了左手的短刀，那柄短刀在雷光下开始绽放纯白的颜色。
一定要赢！
就这次！
不能失败！
绝对……要赢！
雷光发出暴鸣之声，宛若千鸟齐鸣。
这一切发生在一瞬间，不到一秒，所以疫苗后，雷霆消散了，空气依然弥漫着炎热的气息，世界陷入寂静，只剩下火舌翻滚的热浪声。
鲜血滴落的在地面，随后被高温蒸发。
卡卡西喘着粗气，他保持着双手握剑刺出的姿势。
从他的视线，前方的怪物似乎僵住了，那柄白色的利刃散发着电芒，利刃的另一端，深深的插入到怪物的体内，如果从角度去看，这个位置，刚好从肩膀缝隙中刺入，戳中心脏。
“成功了。”卡卡西喘着气，呢喃道，他的眼神充满疲惫。
但下一刻，卡卡西的瞳孔缩紧。
因为地面滴落的血液，不只有怪物的。
他的身旁，为他带来决胜机会的男孩……胸前布满鲜血，鲜血从衣角滴落在地面上，高温的地面蒸发着鲜血，散发阵阵红雾。
“止水！”卡卡西惊慌的喊道。
“卡卡西……前辈。”止水口吐鲜血，呢喃。
原来在卡卡西得手之前，只知道杀戮的怪兽，就已经挥动利爪击中了止水。
是啊，这个怪兽根本没有危机意识，只是靠本能和野性在战斗，它根本不明白卡卡西的目标是杀了它。
它只知道自己要杀死止水。
所以在面对卡卡西绝杀的一击，这个怪物根本没有反抗或躲闪，而是以命换命。
卡卡西呆住了，眼前的画面像是梦魇瞬间将其淹没。
明明是充满光的火焰世界，此刻却宛如黑暗。
“只有我没有准备礼物吧……我决定把我的写轮眼给你，以后代替我守护琳……”
“卡卡西，如果没什么事，今晚就别回家了。”
“父亲，这是为什么？”
“卡卡西，我决定给你一个新的任务。”
“老师，是什么任务。”
“玖辛奈怀孕了，我需要你去保护她。”
……
黑暗中，仿佛无数画面在眼前闪过，有人在深渊里伸着手，死死抓住了卡卡西的心脏或手臂，要将他拉下去。
卡卡西呆滞着，他凝视着黑暗，看到的是一张张布满鲜血的表情。
……
“卡卡西……”女孩那张破碎的脸。
……
“卡卡西……前辈。”
男孩的声音瞬间拉回了卡卡西。
卡卡西猛然回过神，慌张的松开短刀，抱住了止水。
“你怎么样！撑住！”卡卡西检查止水的伤口，但越检查，表情越绝望。
止血啊！
止住啊混蛋！
给我止住啊！
卡卡西只感觉浑身无力，好像有人将他的筋骨抽走了。
“卡卡西前辈……没必要了……”止水呢喃着，“不要为此感到内疚。”
卡卡西呆呆的看着止水。
止水口含鲜血，却面带微笑的看着他，这张脸就像是无数次出现在脑海里的脸。
“怪物杀死了！这个幻术会解除的，解除就没事了！”卡卡西神志不清一般，“你会没事的！”
“不对……”止水眼神模糊，他握紧卡卡西的手，“赶紧跑，幻术还没……解除，它……没死！”
回应止水的，是怪物的咆哮。
吼！！！！
身边突然掀起狂热的巨浪，卡卡西和止水被巨浪掀飞。
卡卡西在半空看到，那个本该死去的怪物，突然苏醒过来，然后拔掉自己的手臂，拔出了短刀，接着……重新长出新的手臂。
这还没完，怪物的躯体仿佛在扭曲，体表鼓起，然后生长出密密麻麻的倒刺，头也从原来的犀牛状拉长，变成宛如修罗般的诡异生命体。
火焰围拢怪物，就像是在庆贺怪物的诞生。
卡卡西彻底绝望了，他看着怀中奄奄一息的止水，又看向那只沐浴烈火怪物。
“我果然是废物……从来没有做成过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