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另有所爱
李睿和白练相视一眼，刚想说他们没什么恶意，只不过是想问一些问题，帮助他们尽快确定嫌疑人。
站在外面的袁野忽然走了进去，看向雷蒙，“你很喜欢盲盒？”
这个问题看起来无关紧要，律师点了点头，雷蒙这才出声，“我从小就很喜欢，家里有一面墙都用来摆放盲盒。”
袁野若有所思，扫了一眼他手腕上的那只机械表，没来由的说了句，“这表很漂亮。”
雷蒙扯了扯嘴角，“合作的客户送给我的。”
袁野似乎没有其他问题，向门口走了几步，忽然转身说了句，“张卉包里有一个隐藏版的盲盒，价值不菲，送给你的？”
雷蒙垂眸，舔了下唇角，“我不知道。”
路知渊看向秦默延，说了句，“这个暂时没问题。”
人们，总喜欢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仿佛这样，就可以告诉别人，自己说出口的都是情真意切的。
听起来，路知渊和袁野似乎想到一个点上，雷蒙说谎了，但凶手未必是他。
另一间审讯室里，袁野拿着手机，不知在做什么。
路知渊同样拿着手机，目光瞥见她的动作，她脸上的表情并不丰富，甚至可以说没有任何表情。
习惯性的弯着唇，却不像是笑，只是让人觉得舒适，透过余光，她似乎并没有第一次见面时那般讨厌，有些人，很耐看，也许第一眼并不出众，但越看越好看。
路知渊自问从来不会在意一个女性，可这段时间，不，准确来说，是认识她以后他就很好奇，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成就一个人？
他不咸不淡的出声，“你知道雷蒙说谎了？”
袁野缓缓抬起头，面色平静，“你不也这样想？”
一般的女性，早就因为路知渊的主动心花怒放，回答问题的答案可能一连串，不会这般简洁，可她偏生不在意。
路知渊却不恼，笑了笑，“看得出来雷蒙家里的条件应该不错，盲盒这种东西不是一般人玩得起的，他说家里有一整面墙，除了喜欢，还需要一定的财力支持，可他却说张卉对他的事业有帮助……”
说到一半，他看向袁野，“显然，他说谎了，张卉可能给他买这些盲盒，但是……他们认识并不长。”
“张卉不是一个会投人所好的人。”袁野出乎意外的说了一句。
秦默延诧异，“可是他们的关系真的很好？”
路知渊轻嗤一声，“你看到他手上的手表没有，那才是张卉送的，张卉是豪门阔太，送的东西自然也是这些，这一点可以从她手上的腕表看出来，这是一对情侣腕表。”
袁野十分自然的接着她的话，“我认识的张卉，很有钱，而且眼光独到，她的每一件衣服，每一个包包，甚至装饰品和化妆品，价格不菲，当然，以她老公的赚钱能力，自然是可以负担得起的。”
她说完，隐隐觉得不对。
“既然雷蒙不图钱，那他怎么会心甘情愿当张卉的情人？”
路知渊风波不动，“所以，问题显而易见。”
秦默延一怔，“既然雷蒙不图钱，那他和张卉在一起的目的是什么？是因为她长得漂亮？”
“的确，张卉是个漂亮的女人，她选择雷蒙考虑的是因为那张外表和体魄，雷蒙说那天他们在一起几个小时，都在……”路知渊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道，“说明张卉对他更多的是生理需求。”
袁野敏感的捕捉到他的异样，唇角一勾，故作好奇道，“路队，你这是害羞了？”
昏黄的灯光下，路知渊清俊的脸突然一沉，并未出声。
“呵，我知道了。”袁野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双手抱在胸前。
路知渊黑着一张脸，“你可是……女人。”
“那又如何？”袁野不以为意。
路知渊:“……”他真是瞎操心，这样一个与普通女人不同的人，怎么可能会在意这些？
袁野笑了笑，手指轻轻敲了敲，岔开话题，“张卉包里的盲盒是给他的。”
“不一定，”回答一句后又补充道，“雷蒙虽然喜欢盲盒，但是他说谎了，他的胳膊上有一处不明显的伤痕，看起来像是牙印，是被人咬的，我注意过张卉的牙齿，尸检报告没有任何皮肤组织，而他有意遮挡这处伤痕。”
袁野闻言一愣，难怪他当时一直在问有没有皮肤组织的事，他一早就注意到了。
他，不当警察太可惜了。
“所以，雷蒙有其他情人？”袁野抿着嘴唇，“张卉仍旧遇人不淑，可能，她压根就不在意，和任何异性不过是各取所需。”
雷蒙这里找不到答案，一群人就只能去看其他人的情况。
当晚负责公寓安全的保安，是一个年纪四五十的男人，和雷蒙不一样，这个男人身材魁梧，当天晚班，下午六点到凌晨两点。
皮肤黝黑，肌肉发达，三个人一眼就看出这个人接受过正规训练。
当然，询问的仍旧是李睿和白练。
路知渊不会负责这些事，而秦默延在事情没有明朗之前，也不会轻易去询问。
袁野望了路知渊一眼，轻声说了句，“你觉得有没有种可能，他也是张卉的情人？”
路知渊沉声道，“你所认识的张卉就是这般一个人？”
她自然知道他的意思，张卉有老公，而且有雷蒙这样一个情人，如果还存在其他情人，那还真是……
“我记得她有次说过一句话。”
“什么话？”他突然好奇，她到底还知道什么，后知后觉才意识到，她居然会主动问自己，又开口道，“有意隐瞒是在干扰警方办案。”
袁野缓缓笑了起来，“我可没隐瞒，不过刚想起来，她曾说过，如果一个男人拥有一片海洋，那她为什么只要一棵树。”
路知渊拧着眉，说实话，他之前遇到的女性，要么叽叽喳喳，像只麻雀，要么说话很难跟上他的速度，但面前这个，显然不同，很有主见，也很狡猾。
难得，他并不觉得讨厌，也不排斥。
所以，他好奇问道，“你的意思是，张卉可能不止一个情人？”
“你们关系不错，要说了解，恐怕也只有你了，张卉这个人，给外界的印象始终都是高贵、大方，温柔可亲，夫妻两个人的感情十分和谐，但这也有可能只是表象。”他的嗓音低沉，透着一股琢磨不透的意味。
袁野听他说着，沉默了片刻，“我认识张卉时她年纪不大，像是一只花蝴蝶，十分受欢迎，当然，那时候已经和学校不少男生传出绯闻，但她自己一直都没出面，近些年重新相逢后，她的私生活我也没多问，不过，可以看得出来她心有所爱。”
她说及此，眉头不经意皱了一下。
“她心有所爱？”路知渊抬眸看她，目光依旧冷冷淡淡，“是她老公，还是其他人？除此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的？”
袁野想了想，道，“不是她老公，我和他们夫妻一起吃过饭，看得出来，他们貌合神离，不仅如此，张卉手上的结婚戒指早就摘了，除非是夫妻共同出现什么重要场合时，才会戴上。”
她的声音越发清淡，心里生出一股淡淡的伤感，其实哪怕她们关系不好，她也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死去，还是以这种方式。
“所以，她所爱的另有其人？”他垂眸看她，不可思议的开口。
一旁的秦默延一脸震惊的看着他们，路知渊他是知道的，这家伙什么时候和异性说这么多话了，简直就是天空下红雨啊！
他看了袁野一眼，唇角一勾，一个带着迷一样的女人，和一个一层不染的男人，会擦出什么样的火花呢？
袁野愣了一下，见路知渊在等她的答案，抿了抿唇，“对啊，而且那个男人对她非常特别，可能我见过。”
至于是谁，她暂时还想不明白。
张卉的私生活并不简单，这是她很早之前就知道的，所以她找的公寓，她几乎不怎么去，就是担心她是打着她的幌子做些什么。
果不其然，后来有一次，她还真发现了张卉和一个男人在幽会。
不过，她并未看清那个男人的样子，只知道是一个个头很高，身材很好的男人。
她忽然就想了起来，那个男人……
她一直以为，张卉不过是玩玩，最后还是会以家庭为重，可她没想到，张卉竟然会选择这样一条路……
那个男人她还真见过，她的老对手，一个一直想置她于死地的男人。
袁野有一丝触动，安安静静的看着里面的审问情况，并未出声。
路知渊看向秦默延，突然说了句，“调查一下这位保安的真实情况。”
“你是说……”秦默延盯着里面那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愣了一秒，“虽然他也有嫌疑，说不定是张卉的情人，可是他和案子有什么……关系？”
袁野:“……”
这个男人，真是刑警大队的队长？
她撇了撇嘴，“这位保安先生身材魁梧，眼神犀利，不是退伍兵，就是经过专业训练，一个公寓的保安，如果不是前者，你觉得后者代表什么？”
秦默延嘴角抽了抽，“我当然知道他的身份不简单，但……”
他还想说什么，却突然被路知渊打断，“你不用解释，赶紧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