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战后余波
“约翰先生，你有爱人吗？”一位女性大胆地向约翰提问。
约翰也并没有避讳，他递出能量币，然后如实说了自己的情况，“我没有伴侣，但我暂时不考虑谈恋爱。”那位女士听到这番话一脸失望地坐下了，看来她心怀侥幸想委身于约翰。
“约翰先生，您会在这里待多久，我的意思是你会不会很快离开这里，去下个星球？”一位看上去有些稚嫩的年轻人问道。
约翰也是递出能量币给他，他环视四周后脱口而出，“我现在那儿都不去，这里还有你们，还有很多人，我怎么能够坐视你们不管。”众人兴高采烈地欢呼起来，他们知道约翰的心思在这里，顿时觉得自己的生活有了保障。
“约翰哥哥，约翰哥哥，你的船在哪儿啊，我怎么看不到？”一位小孩子扯着约翰很好奇地问道。
约翰有点为难地说道：“抱歉，小朋友，那艘船太大了，靠近这里的话，会把这里搞得一团糟。”说完了他也拿出能量币给他，那个小孩子接过后也不在意什么飞船了，反而对着能量币在意起来了。
“这是个什么东西，这么亮闪闪，好漂亮啊。”孩子发自内心地感叹道。
约翰也只是笑了笑，抚摸了一下那孩子的头，虽然摸上去有点怪怪的粗糙感。
“约翰伙计，你们这群人到底什么来头，怎么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些铁皮疙瘩收拾干净了？”一位大大咧咧身形魁梧的大汉问约翰。
约翰对他也是笑了笑，说起了自己的来头，“我们是银河守望，负责保存知识和秘密，以及顺便救助无辜的人。”
“那这么说，你们懂得很多东西了？”那个大块头追问道，似乎他对此很感兴趣。
“我们只是保护知识，并不是无所不知，这一点请不要弄错了。”约翰回答道，这位老兄确实对银河守望有很大的误解。
“要我说，你们干脆别搞什么保护知识了，有这么强大的力量，干脆就称王称霸，岂不痛快。”大块头说完哈哈大笑起来，人群里的一些年轻人也聒噪起来，扬言要踏平那个什么星联和尖峰族，为约翰报仇。
“嘿，伙计们，听我说！”约翰调高了音量，他大声地呼喊，“打仗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们难道要放弃自己的生命，来争取所谓快意恩仇吗？不不不，要好好活下去，活下去就是最大的胜利。”
大块头听完这番话也是嗤笑一声，连能量币都没有拿就从人群里挤出去了。
这场对话持续了很长时间，很多人都在问约翰，之后该怎么做，又该怎么去面对已经毫无希望的明天，而约翰没办法回答他们，只能用钱财来安慰他们已经支离破碎的心。
次日，一位称自己是反抗军使者的人来到了约翰面前，他问约翰什么时候把权力交还给他们，而约翰则不客气请他吃了闭门羹。约翰知道这些人根本就是来诓骗他的，不说他们身份是否有凭证，即便是有，他们也没有在这场战争中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凭什么要把权力平白无故地交给你这个陌生人。
在送走了一批又一批的反抗军使者后，约翰也干脆直接搬离了塔山监狱。毕竟这里的地形太过崎岖交通不便，不适合作为行政办公的地点。于是他合计一下，通知了一行人准备离开这里。
“现在就要走吗，可是这里还有这么多人。”莱卡看着自己身边这些小朋友，似乎是舍不得离开这里。“莱卡，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再说了，不是有缪斯姐陪着你吗。”约翰向莱卡解释道，虽然这是出于自己的私心。“那好吧，我去跟他们告个别。”莱卡闷闷不乐地离开了。
约翰又想到缪斯昨天的离开，他试着联系缪斯，“缪斯，你在哪儿？”那边的通讯却迟迟没有接通。就在约翰疑惑之时，缪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听说我们要走了。”
“确实要走，这里不适合我。”约翰回应道。
缪斯叹了口气，也坐了下来，“约翰，我有时候真不知道你脑子到底想的什么，你真的有考虑过以后的事吗？”
约翰瞥了一眼缪斯，很快他又自己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以后的路要怎么走，很多事都是身不由己。”
缪斯倒是哂笑道：“你，身不由己？可别让我发笑了。我才是身不由己。”
“那你不妨说说，身不由己又该干些什么？”约翰也对着缪斯反问。
“别激动，约翰，你该好好想想自己是谁，别让人干扰你的想法。”缪斯回应道。
约翰陷入了沉思，我是谁？十几天前他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外交官，现在已经成了星联的通缉犯，这种巨大的转变让他难以接受，“我不过是个普通人。”约翰从自己的嘴边挤出这句话。
缪斯也不接话，只是看了一眼，起身去寻莱卡了。
迷茫之下约翰拨通了巴斯特的通话，“约翰大人，有什么事吗？”
“我觉得你说的不对，巴斯特。我是人类，一个普通人，我不该这样活着。”约翰感慨道，他在逃亡的这几天经历了许多。
“那您要选择什么样的活法呢？”巴斯特问道，她并没有坚持自己原先的想法，而是问起约翰想要怎样。
“我想活得简单一点，我不想牵扯进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我不想当谁的主人，也不要谁当我的主人，我想要普通人的生活。”约翰说得慌乱，似乎有些他不明白的东西在作祟。
“约翰大人，就事实而言，没有人是你的主人，你也不是谁的主人，也没有真正的危机威胁到你的生存，您现在正过着这样普通的生活。”巴斯特出言告知，约翰却使劲摇头。
“有什么不对劲，巴斯特，我感觉不到你说的这种普通，这种对一切了然于胸的安心感。”约翰有些不安，他隐隐约约意识到自己在害怕什么，逃避着什么。
“约翰大人，你如果真的什么都不想做，那么我可以把你克隆，由你的克隆来过这种普通的生活，您则可以改变面貌重新去追寻自己的生活。”巴斯特提出了一个自己也不太愿意接受的建议。
“那要怎么做？”约翰问询道，他接受了巴斯特的建议。
“很简单，您的附近应该有一台之前运来的量子计算机，用它扫描您的身体数据再发回后羿号，就可以在后羿号这里的实验室制造出您的克隆，然后您寻一个时机单独来，我们就可以顺利地完成交接。”巴斯特说得非常透彻，好似是之前就干过这类事情。
“那好，我马上去。”约翰答道，话毕他便动身去绥远号上。
绥远号上罗素教授听到约翰要扫描他自己的身体数据做分析，也是二话不说就紧锣密鼓地张罗起来，拉来各种各样的仪器准备对数据做分析。“我们开始了？”约翰躺在冰冷的床板上，周围各种仪器响动让他有些不安。“别急，我先给你来一针。”“什么，啊！”约翰被罗素突如其来的一针刺痛，禁不住叫了一声。
“那好，我们现在开始吧。”说着罗素启动了机器，把约翰送进了扫描仪。
扫描圆环从约翰的脚边开始扫描，从下到上，再从上到下。很快第一幅分析图就出来了，罗素迫不及待查看结果。结果显示约翰的身体上下没有任何问题，但很快异样就出现在了头部。头部的扫描结果为乱码，机器提示出错，并提醒罗素不该继续探求下去。
“原来如此。”心灰意冷的约翰再次联系了巴斯特，“你早就料到是这种结果吗？”他质问巴斯特，这种无来由的怨气让他异常的愤恨。
“约翰大人，事情就是这样。以前的先知也曾试过要去过另一种生活，其结果就是，他不能适应那样的生活。没有仆人，没有朋友，也没有家人，他只是单纯对自己感到厌恶罢了，您也是一样。”巴斯特娓娓道来，这样的事情她早就预料到了。
对于这个结果，约翰无法接受，但作为这里话语权最大的人，他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幸好，还有罗素这个同类待在他身边，不然他连个倾诉的人都找不到。“罗素，你有过这样的感觉吗，就是对一切都感到很厌恶。”
罗素收拾着仪器，他也感受得到约翰话里有话，“你可能是太累了，约翰，做点喜欢的事，一起去看电影吧，也许我们能从中受到启发，做出什么大发明也说不定。”
“那好吧，其他人到了吗？”约翰问道，罗素查看了登机情况，回答道：“都到齐了，我们走吧。”
约翰又回到了位于赤道上的这座小城，他此时才了解到这座城市的名字——海歌城。等到他到达这里，却被一队全副武装的军队团团包围。他们手持旧式枪械，许多人穿的还是带补丁的旧衣服，但一双双带有敌意的眼睛还是令约翰不寒而栗。
“滚出我们的城市，你这个骗子。”一个带头的人大声地对约翰喊道，随后其他人也应和道，要把约翰一行人赶出去。“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是我们帮你们干掉了这些智械。”罗素有些愤怒地回应道。
“那又怎样，你还不是要继续压榨我们，你们这群杂种，滚出去，滚出我们的城市。”那人咆哮着举枪对准了约翰一行。约翰心里不由得一紧，他向后挥了挥手，示意罗素他们回到运输机上。
接下来，他要独自面对这些人了。
约翰往前走了一步，那人往地上开了一枪，“不准动！”约翰的眼睛紧盯着前方，他看出了对方的恐惧，于是，他再向前走了两步。
“叫你不准动！”随即连着几枪打在约翰身上，但令他不敢相信的是约翰的装甲把子弹都挡了下来。约翰的步伐快了起来，很快就走到了那人面前。接着，约翰问了一个令人瞠目结舌的问题：“吃了吗？”
那人匪夷所思地看着约翰，似乎这种话很难在一个被他们称为骗子的人口中听到。“你想干什么？”他把枪抵到了约翰的胸口，正对着他叫喊。约翰也不着急，他从自己手中递出一支香烟，“抽吗？”却不料被那人一把拍掉，他开始颤抖了，对这个未知的敌人。
“说的也是，你还没见过我的样子。”说着约翰做出了一个令人费解的行为，他褪去了装甲的上半，把整个上半身露在了外面，“我叫约翰，你叫什么名字？”那人看见约翰却后退了几步，坐在了地上，面对着约翰递过来的手他害怕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那人几乎要哭出来了，看来他也不是自愿来这里送死的，彼此之间如此大的差距，他早就在那天交战的时候就看见了。约翰也没有为难他，只是对他轻描淡写地说道：“快走吧，这里可不是你和你的人的葬身之地。”约翰允许了他的退却，也允许了自己的轻蔑。
等到他们撤退了之后，一行人才从飞机上下来，约翰上来就吃到了缪斯的一记巴掌，她对约翰的行为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别那么自以为是。”撂下这句话，缪斯就离开了，显然约翰这次有些过火了。
次日，巴斯特从轨道空投下来生产建筑，食品加工厂直接拔地而起自动建构起来，还有其他的建筑也是如此，其中还有一座位于显眼位置的教堂。约翰走进教堂里，巴斯特早已经用投影车在这里投影出了她的模样，来引导到这里参拜的人，“约翰大人，您有何吩咐？”
约翰没有回答，只是走到教堂的中央，阳光的色彩透过五彩斑斓的玻璃片映射进教堂，让这里显得格外神圣和宁静。约翰选择一个靠门的位置坐了下来，此时此刻，海歌城里大兴土木，罗素博士和莱卡正在招募人干活，来活动这里的经济环境，缪斯指挥着飞行队在各处清除反抗的势力，约翰则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等到过了许久，约翰醒来时才发现自己睡在莱卡的大腿上。他急忙起身，一丝慌乱和羞涩从他的动作中表现出来，而莱卡只是笑着说道：“约翰真贪睡。”约翰又开始有了那种感觉，与缪斯初遇时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但现在这种感觉却一直留在了自己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这让他一直背对着莱卡，不敢面对她。
“莱卡，你将来想要干什么呢？”约翰想转移自己和她的注意力。
“没什么特别想做的，但我喜欢吃好吃的。”莱卡说着拉着约翰就要去找好吃的，“走吧，约翰，教授在等我们吃饭呢。”“嗯，好的。”约翰应答道，他脸上终于释然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