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一个贪心的朋友
神箭1号至5号从后羿号的机场弹射起飞，但没想到的是，一开始排阵型就出了差错，巴斯特看着后面两机落后，无语地扶额对他们说道：“昆西、米勒，你们掉队了。”
掉队的两人后知后觉，只好搪塞道：“是么，我忘了开导航了。”
巴斯特只好把辅助瞄准和辅助飞行都打开，让这群虫豸弄坏了宝贵的战机可不行。
在塔山监狱一边，约翰对马力问起了问题，“马力，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们，非要绕这么大弯子，难道是不相信我们吗？”
“不，我是怕你们不相信我。”马力答道，传感器不停闪烁摇晃，似乎是表达着自己的激动。“我是智械，但我也是人，监狱里和前线的人都对我们抱有恐惧和仇恨，我一直知道。于是，我便让你们自己选择答案，是选择相信我，还是相信这些无药可救的人。”
约翰一时语塞，其实他也没办法分辨这其中的对错，禁锢自由和拯救生命变得如此水火不容，更不用说这其中还掺杂着各种复杂的关系，马力是普度的底层智械，普度制药又是毁灭整个阿基拉生态圈的凶手，而关押在这里抵抗普度中枢智械的人既是受害者，又是把这个星球变成如此模样的帮凶。
于是，再三思索之下，约翰向马力提出了建议，“马力，我也很想帮你，但是你对这些无辜的人做的事情我不能苟同。他们没必要为了你们之间的战争而遭受苦难。所以，我希望在这次危机结束后，你能还他们自由。”
“不行，他们这群人欠了债，还需要劳动70年。”马力不由分说，不听从约翰的劝告。
约翰知道马力的底层逻辑是：为普度创造价值。这一点想要改变，只能借助量子计算机的算力修改底层逻辑，但马力在局域网内，要想实现这一点，还需要介入进他的局域网。“马力，凡事都可以商量，除了这次你要求的修改对方的底层逻辑，我可以送一台量子计算机给你，这个条件能否赎买回他们的自由。”
马力思索了再三，他出口问道：“含税吗？”
约翰表示十分无语，名义上送的，不含税。看来马力真的把自己当作了普度的一份子，连量子计算机这种珍贵的物件，他也只考虑到对普度的利害。
昆西、米勒的五艘神箭成一字阵列突入大气层，很轻易地进入了目标的空域，但蜂群战斗无人机早已经在这里等着他们，几十上百艘无人机成漩涡阵列要包围了这五架神箭战机。“散开！”随着昆西的指挥，五架战机立刻分成三股避开蜂群的撕咬。凭借着能够单机突破大气层的优越性能，昆西、米勒带着蜂群在天空中遛狗，这些蜂群无人机只能勉强跟在神箭的后面，用机枪和小型导弹进行追击。在显示了科技的巨大差距后，昆西、米勒汇集一处反击，使用云爆弹解决了密集的蜂群。
随着一发又一发导弹发出，米勒意识到了不对，“昆西，你算过我们打落多少架飞机了吗？”昆西此刻也是杀得正爽，完全没有听清米勒说什么，“什么，你说要请我喝一杯？”米勒提高了声音在频道里吼道：“我说，这些小崽子怎么越打越多啊。”“啊？”昆西表示疑惑，“这里有空军基地？”米顿了顿，“恐怕是的”。
此时，一个熟悉的信号接了进来，“兄弟们，情况如何？”是缪斯接了进来。“很好，但又不太好。”昆西接话道。“嗯？”缪斯也很疑惑，“需要支援吗？”
米勒在频道里说道：“缪斯，这里不太妙，增援太多了，这样下去我们会被活活累死的。”就在米勒求援的时候，蜂群突然一怔，然后集合起来。他们排成“U”形队列，以相位阵列集结起来。然后，蜂群无人机发出高频振动，通过大量蜂群的协作放大数十倍频率，这道波动瞬间波及到周边，神箭1号到5号系统宕机一瞬间耳目失明，只能通过目视进行飞行。
昆西看着系统重启上线的倒计时：5分钟。这些蜂群无人机的可怕此时才显现出来，米勒他们一时陷入苦战，“我靠，我没驾驶过这种飞机啊，这些仪表盘我看不懂啊，这个绿按钮和那个红按钮又是干什么的？”
这下糟了，缪斯听到那边发来的最后信息，不过幸好，他们已经在赶来的路上。约翰则试着联系运输机，“绥远号运输机，听得到我说话吗？”
“收到，约翰船长。”频道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是罗素教授。
“罗素，我们正在赶往目标空域，你准备好与我们对接。”约翰在频道里说道，他打算就在天上把事情解决了。而罗素却跟他唱起了反调，“约翰，昆西那边需要你。”
约翰顿了一下说道：“缪斯，你开着穿梭艇把马力送过去，他手上已经有我写的代码了，然后过来跟我汇合。”说着不等缪斯回答，约翰从穿梭艇一跃而下，依靠纳米装甲提供的飞行能力驰援而去。
而在另一边，五架神箭号战斗机此时只能没有目标地胡乱冲撞，失去了系统的支持，战机的性能大幅下降。在这危急关头飞行员的素质就显现了出来，米勒和昆西还算是受过教育，他们很快摸到了这里面飞行的门道，虽然不能做出眼镜蛇机动那样夸张的动作，但至少能够做出规避和机枪射击了。
倒数计时：5、4、3、2……1，系统重新上线，而蜂群又摆好了架势准备故技重施，“快规避！”昆西和米勒在频道里大声叫着，另外三人也是有心无力，他们的飞机已经失去联系，因为蜂群的自杀式袭击，他们的机翼和系统受到了不可逆转的伤害，只能跟着昆西和米勒的后面慢悠悠地向后逃离。
就在这时，缪斯和约翰先后赶到，发起了攻击。穿梭艇的电浆武器在蜂群的中央炸开一个口子，约翰趁机钻进去用双手伸出发射出高能离子束，随着他螺旋上升的轨迹，整个蜂群被打乱了阵列，不能够发动振动攻击。
“就是现在！”约翰呼叫众人反击，此时他们已经转过头来，几发导弹接连射出，整个蜂群无人机群被炸得粉身碎骨。约翰此时也反应过来，他抓住一个看起来还算完好的无人机残骸，联系缪斯把这个残骸送到绥远号，回身开始搜寻起蜂群的基地。
“启动遥控罗盘。”约翰打开罗盘，刹那间领头的两架神箭号像是被拉着走一样，不再恋战而跟着约翰去袭击敌人的基地。“这什么情况？”米勒看着自己的战机跟着昆西和约翰脱离了战场。他们跟随着约翰一路打下赶来支援的蜂群无人机，一边沿着支援来的方向进军。
最后，在一处平原找到了基地，约翰正准备扫描基地，却没想一道来自敌人的警告发了过来，“入侵者，你不能攻击这里。”然后数以千计的生命信号在约翰的显示屏上显示了出来，看来她对约翰的目的很是了解，这里禁锢着无数被并入电网用以发电的人，在这里为制造无人机提供能源。
不过，约翰倒没有慌张，反倒是威胁起了对方，“你已经走投无路了，赶快投降，不然我们将会把这里夷为平地。”而对方却没有一丝让步的意思，“入侵者，如果你攻击这里，我就会切断负债者的维生系统。”约翰觉得有些好笑，这个智械居然比他想象中还要顽固，即使面对敌人也会毫不犹豫地进行自杀式的报复。
“你的自信来自哪里？我们拥有的军事力量远超你的想象，你或许以为我们只是控制了这一座基地，没什么大不了，但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杀人，我的舰队可不会对你手软。”约翰用桀骜不驯的语气继续威胁对面的智械，没想到对面却不吃他这一套。只见她直接指挥机器人把数十个维生舱放置在机场，并枪杀了两个人用以示威。
约翰这时才意识到，这个智械为什么可以横行一时了，她是个可怖的独裁者，没有人可以反对她的意见。“你都听到了，马力，开始覆写她的系统。”约翰联络上了马力，马力听到后把写好的代码输入进绥远号的量子计算机，然后再把那个残骸的系统连接进计算机内，“覆写开始。”随着马力输入指令，在另一边的频道中断断续续传来了她的声音，“你…们…这…些…狗娘养的！”
随着高算力的计算机加入到原先的网络，整个阿基拉的网络系统都被一条指令改写：为人民服务。约翰看着僵直在机场上的机器人，他知道这一切已经结束了。于是，他马不停蹄地跟马力说起了报酬，“马力，我们之前说的话还算数吗？”
马力沉默了，约翰一直呼喊他的名字，“马力，马力，我们不是朋友吗，你可要说话算数啊。”马力没有理他，只见他拿出自己的接口，接入进了量子计算机，“约翰，对不起，我骗了你，我不想失去我的财产。”约翰惊呆了，他远没有想到这个机器人竟然把那些人视作是自己的财产，原来他也是个冷酷的资本家。
“不，要说对不起的是我。”约翰启动罗盘，远程修改了代码的攻击目标，“约翰，你对我做了什么？”马力的机械躯体失去控制躺倒在绥远号内，约翰通过监控默默地看着这一切，“抱歉，朋友，你太贪心了。”随着重启信号的发出，所有在地表的智械都被改写了代码，在阿基拉星球上持续了超过半个世纪的灾难终于告一段落了。
“约翰，接下来该怎么做？”罗素问约翰，他正开着飞机对刚才发生的一切没有过多的反应，只有约翰一个人感到有些愤恨，又有些哀伤，就在刚才他的朋友背叛了他，而他失去了这个朋友。
再等了好一会儿后，约翰才回过神来，“让巴斯特派人挖些资源，我们在塔山监狱汇合，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