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星空低语

太阳号科考船内，船长韦伯已经发出救援信号，遇到这种闻所未闻的现象，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因为此时的科考船也受到方尖碑的影响，曲率引擎无法正常地工作，刚派下去检查的人现在也没有回来。这时需要的应该是团结剩下的人，尽力把这些受害者安顿好，并且去事发地把引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皮里姆博士——抓回来。

约翰加入了抓捕皮里姆的队伍，五个人荷枪实弹全副武装，在一名大副的带领下有序前进。一路上并没有预想中遇到陷阱或伏击，一行五人很快抵达了这片旷野地带。带头的大副尝试向皮里姆喊话，“皮里姆博士，请你停下，你这一行为严重违反了《银河法》，若你拒绝，我方只有开火。”在方尖碑中央的皮里姆没有搭理，他只是瞟了一眼，又继续吟诵咒文。

大副见状示意开火，几人一齐开火，超强的脉冲和电浆向着皮里姆冲来，可攻击并没有如想象中那般奏效，几发能量消散在空中，仿佛从没有从枪口喷出一样。大副一脸不解，但是命令是不容违反的，他带头首先进入仪式的现场，慢慢地靠近皮里姆。此时，皮里姆的声音逐渐清晰也逐渐变小，仪式将要完成了。

只见皮里姆的面前，方尖碑逐渐地分开，一座深邃幽暗的大门在众人面前打开。“看，我成功了。”皮里姆欢喜雀跃，似乎是完成了这世上最伟大的实验，但在大副他们看来，这不过是类似星门之类的传送装置罢了。“举起手趴在地上，博士，我不想再说第二遍。”大副举着枪慢慢地靠近皮里姆，就等他突然跑起时将他拿下。

皮里姆毫不理会大副一行，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一枚银币。大副见状扫地一射，皮里姆被惊吓得掉落下银币。银币掉在地上滚了几下，阴差阳错之下掉进了那座大门之中。大门突然受到呼唤膨胀扩大，像一张庞然巨物的血盆大口，在眨眼之间就吞没了眼前的所有人。

约翰从地上坐起，强大的冲击之下，他一时间眩晕了过去。发生了什么，约翰试图回忆起他最后的记忆，但唯一的事实是，他们被皮里姆的神秘仪式带到这个混沌的空间。约翰扫了眼周围，发现自己孤身一人身处在这浑浊的黑暗中，但他不想要发出响动，周围毛骨悚然的怪物叫声提醒着他，这是一片危险的空间。

他开始搜寻周围的东西，在摸到了一个背包之后，他才稍微安下心来。他拿出包里的一把手电，手电光亮照亮的一瞬，他被惊吓得差点大叫。那是他的背包吗，约翰非常地惊惧恐慌地丢开了背包，但他的背包靠着敏捷的四肢兴奋地跑向他，一边伸出舌头，一边发出“汪汪”的声音，而且拉链处全部变成了猛兽的利齿，背包上的表皮布满了浓密的毛发，就像……一只狗？约翰仔细观察之下，这个由他背包转化而来的生物并无恶意，反倒是表现出一种驯化的忠诚。

约翰没想太多，他拿着手电到处搜寻其他人的踪迹，这片空间像一片深海，恐怖的寂静在周围蔓延开来，蠢蠢欲动的怪物时不时从黑暗中试图发起攻击，但是看着背包一直跟随着约翰，不敢轻举妄动。

约翰在周围找了一圈，周围没有大副他们的踪迹，看来他们被送到其他地方了，约翰这样想。突然，背包开始激动地吼叫起来，仿佛有什么恶孽之物在悄悄接近他。约翰拔出枪，手电光线抵达之处，一只流着口涎的触手怪物沿着光扑了过来，几声枪响之后，怪物掉落在地，发出痛苦的嚎叫。

约翰走上前想要补枪，却发现无数类似的怪物向着他涌来。约翰拔腿就跑，这么多数量的怪物居然之前都没有察觉，此时再跑已是晚了，但约翰并没有放弃，他跟着背包奔跑的方向一路狂奔，居然逐渐地甩开了怪物，“真是不可思议”，约翰感叹道。

精疲力竭，约翰没有余力再去应付怪物了，如果再找不到其他人，这片未知又危险的空间将要成为自己的葬身之地。就在这绝望的时候，约翰似乎感受到一股引力，随着他靠的越近，一片光芒将他吞没。

等约翰回过神来，他又来到一个空间，这里十分潮湿，立足之处仿佛有腐肉一样令人恶心的触感，但他感受到一股奇怪的温暖。难道我在怪兽的腹中？约翰压下这个想法，继续搜寻同伴。很快，他找到了第一位同伴，他的名字是史密斯。

“史密斯，你有其他人的消息吗？”约翰问道。

“没有，这鬼地方伸手不见五指，到处是肉瘤和毛刺，我可不敢乱动。”史密斯惊恐着回复道，这里确实跟地狱相差无几。

随后两人又继续往周围搜寻，不久，背包又找到一个传送点，他蹦跳着吼叫，呼唤二人来。“这个小怪物你是怎么收服的？”史密斯问道，他对这个小东西实在不能理解，难道这里还存在着对人友好的动物吗？约翰把这个小怪物的来历告诉了他，不过史密斯不太明白为什么一个无机物会变成有机物，甚至是变成驯化的动物，这简直是现在情况下匪夷所思的奇迹。

穿过传送门，他们又来到一片新的空间，这片空间已不再那么充满恶意，视线内的可见光也多了起来。约翰见状收起了手电，他怕刺激到这里的存在，引来杀身之祸。在走了一阵后，约翰他们发现了一具躺在地上的尸体，尸体血肉模糊、肢体分离，早已不成模样，只剩下身旁的身份牌：费舍尔。史密斯收起身份牌，然后又看了看费舍尔周围，他没有时间为此感伤。在这里多呆一秒都有可能一命呜呼，他们必须前进。

背包是个很聪明的生物。有时候他也会突然呲牙，然后停下转进躲藏，帮助了约翰和史密斯躲避敌人。可让两人困惑的是，这个生物的动机到底是什么。把他们吃了，不太可能。

一个想法是，背包可能是传送时跟其他人的基因片段混合产生的，这种生物会沿着星门把他们带回现实世界。另一个想法是，背包是空间里某个智慧存在的宠物，它的职责就是把他们带给主人处置发落。

在约翰穿过第三道和第四道门时，在这些地方附近，他们找到的只有死亡的寂静，约翰终于理解到背包的存在，有人在指引他们。

在穿过第五道门之后，罪魁祸首皮里姆博士终于现身，只见他如虔诚的信徒一样跪下，朝拜眼前远超他认知的存在。祂是无数团簇的巨大泡沫组成的存在，泡沫的中央十字形的光芒像是超新星爆炸一样充盈内外，耀目的光芒使人无法直视，只能痛苦地抱头跪下。

“……？”祂似乎在询问什么，一道不可描述的声波在周围荡开。

“我想要穷极无尽的知识。”皮里姆大声喊道，在强光中只见他的脑子开始不断地涨大，四肢和血管不断向着脑部供给能量，很快他的器官也开始衰竭，所有的一切都往着脑部不断地注入能量，最后，皮里姆就像吹得过大的气球一样整个爆开了。

看到皮里姆的下场，约翰和史密斯都不敢说话了，又一道强力的波动扫过他们，“……？”祂又开始问了。约翰和史密斯只能自己想怎么回答了，这次的回答搞不好可能会影响到之后他们是否能够活下来。

只见史密斯顶着光波向前，他也学着皮里姆大声地吼道：“请让我和我的同伴安全地回去。”听到这句话之后，祂不为所动，似乎这不是正确的回答。

约翰见状也向前大吼道：“请原谅我们的冒昧，伟大的尊神，我们是你忠诚的信徒，请您降临是我们的大罪，还请宽恕。”忽然，光波开始减弱了，祂似乎听懂约翰的话语。见到自己的话起效，约翰开始了自己的忽悠，“尊神在上，我等只是被灾厄所困才不得已召唤您，请您息怒，我们已向您奉上我们粗糙的贡品，请您大发慈悲，救我们脱离苦海。”

一阵漫长的等待，祂似乎在思考，十字形的光芒不断闪动，不时发出强烈的波动。约翰见祂没有回应，也担忧自己的话语祂没有理解，只是自己的情绪波动让他捕捉到了。于是，约翰再次走上前，他干脆开门见山，“尊神在上，我等愚昧，不知您的话语，请您恕罪，让我能听懂您的话语。”

终于，在听到这一句话后，祂终于理解了约翰的所求，一股信息的奔流冲进了脑海，约翰头疼欲裂，痛苦地在地上挣扎，“啊……呃……啊……”无数的知识充斥了他的脑海，从宇宙诞生之初的混沌，到星空之中隐藏的奥秘，一切可被认知不可被认知的知识回荡在他的脑海中。

在这信息奔流的洗礼之下，约翰如获新生，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迥然不同，所有的事物都变成了一根根的细线，万事万物都交织成一张罗网，而他则能轻轻地拨动琴弦，让生命变成伟大的交响曲。

他也终于得知了如何离开这里的方法，只见他走到皮里姆身旁捡起那枚丢失的银币，又走到背包面前，把这枚银币喂给了他。就在背包吞下这一枚硬币后，它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地洞似的传送门，约翰搀扶着史密斯，两人掉落回了现实。“-·····”

回到了熟悉的现实，两人都松了一口气，只是等待着他们的不是星联的救援团，而是星海共同体的特种部队，不过怎么都好，这一切总算有了一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