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自作主张
他看了看苏侃，又看了看服务生，指着培根披萨问：“这张饼多少钱？”
“68。”服务生答。
曾许瞪大了眼睛，又问：“牛排呢？”
“128。”服务生又答。
“不是吧？”曾许端起咖啡，“这个呢？”
“28。”服务生有点不耐烦了。
曾许眼睛瞪得抬头纹都要出来了。
“要不还是我来吧？”苏侃眨眨眼。
“不用。”曾许掏出手机扫给了服务生，然后小声对苏侃说，“我不是没钱，是觉得太不值了。你说这饼，值六十多？咖啡三十？雀巢的才一块五呀。”
“这是美式，现磨的嘛，和速溶的不一样。”苏侃呵呵一笑。
曾许这才注意到苏侃的手机是最新的苹果机，不由得悄悄把自己的红米4遮了遮。
“吃吧，尝尝。”苏侃扬了扬眉。
曾许咬了一口牛排，没觉得多好吃，只吃出了金钱的味道。他又喝了一口咖啡，苦得龇牙咧嘴。
这咋跟雀巢不一样啊？
苏侃看着曾许用吃鸡蛋饼的方法抓着披萨，不禁笑起来。她问：“那你有追求者嘛？”
曾许吞下一块披萨，摇了摇头：“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你也很帅啊。”苏侃盯着他俊俏的脸，一道道疤痕和尚未消肿的眉骨将他的脸修饰得更加立体。
曾许差点喷出来。他又喝了口咖啡：“头一次有人这么说。不过由于我性格的问题，没人愿意和我相处。”
这下苏侃更开心了。
曾许意识到又说错话了。他心中汗颜，和女生聊天真累，一不小心就上套。他瞟了一眼苏侃，她真的好好看，穿着校服又清纯又乖。
校花级的女生再三向自己示好，哪怕是铁做的心也会不免动摇。
可曾许知道已经堕入深渊的自己，无法投入到感情中。曾许噎掉了披萨和牛排，额头起了一层薄汗。他下意识地掏兜拿烟，手揣进去时却停住了。
“我去趟厕所。”曾许起身。
在他走后，苏侃拿起了他的手机。刚刚她在他付款时偷看到了密码：0930，想想应是曾许生日？
还有好几个月呢。
她用曾许手机把自己的微信加上了，并把那438块钱转给了他。苏侃没多看其他消息，只是把手机放了回去。
此刻，曾许靠在厕所板墙上，忘我地吸着烟。
浓郁的烟雾中，曾许眯着眼睛，神色黯淡。
他真恨，自己究竟是如何堕落到这一步的？他看着自己手中的烟，一边骂着，一边狠狠地吸了两口。如果他不曾这样，遇到很多事他都能自信大胆地出手，而不是畏畏缩缩、犹犹豫豫。
一年来，曾许自甘堕落，觉得这样的生活无可厚非。用打架来宣泄苦闷，用抽烟来化解烦躁，更有甚者，用服用违规药物来麻痹自己。
一切在他眼里都顺其自然，甚至这种异于常人让他觉得很酷。直到一年后的今天，他适才感觉到说不出的惆怅和悔恨。
是青春期的荷尔蒙在作祟。尽管他和苏侃才见过两面，但从前主动约他的女生并不多，长久的孤独感被苏侃闯进来打破了，本对其没有想法的曾许也不由得珍惜她送来的好感。
曾许深深叹了口气，把烟蒂扔进了便池。好感不可避免，但喜欢可以扼杀在摇篮。还是抓紧结束这荒唐的饭局，从此一刀两断吧。
他这么想。
曾许认真地洗了洗手，然后抖了抖身上的烟味，回去了。
“吃好了吗？”曾许迫不及待想离开了。
“好了。”苏侃笑吟吟地看着他。
曾许避开了她的目光，顺手拿起手机：“走吧。”
二人出了店门，就准备分道扬镳了。苏侃其实还想和曾许逛逛的，可他执意要走，苏侃也就没有过分挽留。
但苏侃也不由得对曾许更加感兴趣。其他男生都是各种追求，巴不得和她在一起，可曾许却一次又一次拒绝她。
她在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得不到的才永远在骚动。
曾许扭头就向来时的路走了。或许这次和上次一样，苏侃也在身后远远地望着他的背影，可这次曾许没有回头。
想着时间还早，刚吃过饭，没那么着急回家。想到回了家还要面对那个令人讨厌的死爹，曾许更不想回了。
正巧这时，曾许的电话响了，是好友崔楚打来的。
“什么事？”曾许接通电话。
那一头崔楚的声音传来：“你在哪了？我们到你楼下了，出来啊。”
这时曾许才发现崔楚在QQ上给自己发了好几条消息。
“你们不好好约会，找我干屁。”曾许开玩笑地说。
“你放屁，我都给她送回家了，现在秋棕跟我在一块呢。”崔楚也回骂一句。
秋棕就是他的两个好哥们的另外一个。
“哦，他不是去玩桌游了吗？”曾许问。
“让我叫出来了。”崔楚说，“这么磨叽呢，快点的。”
“等我会儿，我没在家，马上回去。”曾许说着，叫了一辆出租车。
“老城区。”曾许拉开后座门。
“哟，真巧。”出租车司机说。曾许也刚好发现这是把他和苏侃拉过来的那个司机。
“又是你啊师傅。”曾许象征性地笑笑，坐在那里低头看消息了。
“小伙子，怎么吃顿饭还给女朋友吃没了？”司机师傅透着后视镜笑呵呵地说，“就你自己回来的呢？”
曾许头也没抬：“师傅瞎说了，我跟她刚认识两天，连联系方式都没有呢……”
嗯？
曾许看着聊天框里的一个扎眼的名字。
苏侃？
自己什么时候有的她微信？！
曾许难以置信地抬起头。
这就有点诡异了，他该不会是被缠上了吧？
点开了聊天框，曾许发现苏侃给自己转的饭钱，这才恍然大悟。
他看着聊天框许久，想礼貌地发点问候语，又想到一旦说了话就会不间断地聊下去，自己并不想跟她有任何联系。
既然加微信是为了收钱的，这钱也收了，微信删了算了。
于是，曾许点开苏侃的头像面板，刚要点拉黑，却瞥见了苏侃朋友圈的四张照片。
校花的朋友圈会是什么样的呢？
好奇心驱使，曾许点开了苏侃的朋友圈。
震惊他眼球的，即第一条朋友圈，那一组照片里，便是刚刚吃过的西餐，以及以苏侃视角拍摄的坐在对面的曾许。
曾许微微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