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疑似分手
2018年,6月7日。
这是属于高考考生的一天,紧张的氛围在大街上蔓延。考点学校两侧已经水泄不通,长长的警示线拉起,中央考生们穿着自己最漂亮干净的衣服,信心满满地向学校大门走去。
各大小卖铺也提供给了高考考生冰镇饮用水,街上车水马龙,却没有一点鸣笛声。
老城区里。
忽然,曾许猛地抬起头来。他发现自己正趴在桌子前,手边放着一张纸和一支笔。他昨天晚上就这么迷迷糊糊睡着了,在桌子上过了一夜。
但是他记得,他昨晚是在回忆那首《海底》。整整一天他都记得任涧弹奏的曲调,其中夹杂着海浪拍岸的窸窸窣窣,还有湿冷的海风拂过,清冷的钢琴声中,夹杂着任涧的孤独音色,哀转久绝。
直到晚上他脑袋里的音乐仍然挥之不去。夜幕降临,昏黑的卧室里,他仿佛就站在海滩上。钢琴声轻巧地萦绕在耳边,微弱如死前最后叹息的水声,一直冲刷着曾许的心。那四句“来不及”像刀子一样扎在曾许心里。
越到深夜那种脑袋里孤独的无助感越浓。于是他拿起笔和纸,想要像任涧那样创作,把这四句更改一下,改得积极点,阳光点。
就像投海少女在劝说下最终回到岸上那样。
但是创作对于曾许来说可太难了,他才写了两句,就困得趴在了桌子上,随后就进入梦乡了。
不过睡醒之后,曾许并不觉得疲惫。他只觉得很开心,因为昨天他刚得到了那张机票。
父母离婚后,曾许和父亲都不知道母亲去了哪里。所以尽管自己有钱,也不知道买去哪的票。因此曾铁给出一张找他母亲的飞机票,简直就是圆了他的梦。
尽管他很想问问曾铁从哪得到的母亲的消息,但是最终还是作罢。他并不想和父亲谈起她。
票是9号的,所以还有两天的时间,曾许已经等不及了。但是享受假期,也是愉快的一段时间。他想在去找他母亲之前买一件新衣服,再买点礼品。
曾许拿起手机,先给崔楚发了消息:「今天咱们仨逛逛?」
放下手机,曾许去洗漱了。曾铁又不在,他难以想象他爹哪来的那么多酒喝,又为什么醒酒这么快。
屋子里还是余留着酒的味道,而且是非常难闻的啤酒味。曾许尽管极其讨厌他爹喝酒,但不得不承认他是有一点酒量的,所以能被啤酒灌到昨天那个样子,根本无法想象喝了多少。
曾许只好把门窗全部打开,给屋子里通通风。他回屋拿起手机,崔楚的消息回了过来:「不了,今天约了人打球,你要是有空也可以来。」
他当然有空,但是他才不会去。
回了个OK的手势表情,曾许砸吧砸吧嘴,有点心痒痒,便含了一颗药,然后敲了敲烟盒,只剩最后半包了。
曾许拿起手机,又给秋棕发了消息:「睡醒了吗?」
没有回应。看来在假期,秋棕还是一如既往地想要睡到中午。
曾许也没什么事情,他想去买一条烟,然后顺便解决一下早餐。他只是一个人懒得动罢了。
直到十点多曾许实在饿得不行了,才迫不得已要出去买点吃的。恰好秋棕这时候回了消息,看似已经睡醒了。
「刚醒,你吃了吗?」
「没呢,正要去,一起?」曾许这么回。
然后就没有下文了。曾许考虑秋棕刚睡醒应该是在洗漱,便穿衣准备出门。
沉默了几分钟后,秋棕又发了一条消息:「等会儿,崔好像和女朋友闹分手了。」
曾许瞬间皱起眉头。
怎么会呢,崔楚和女朋友一直很恩爱也很稳定,据他所知连吵架都很少,又怎么可能提分手呢?
「见面说。」曾许给秋棕发完消息,便出门去找他了。
其实他有点纳闷,因为崔楚并没有和自己说这件事,反而通过秋棕才知道。
他也没把自己当好兄弟啊。
不过他并没有主动和崔楚说,想着时候到了他应该会告诉自己的。
一路向火车站走去,曾许离秋棕家越来越近。秋棕就住在火车站附近,离老城区以及学校还真有段距离。
因此曾许已经累得气喘吁吁,还是不见秋棕和自己碰头。
「你人呢?」曾许给秋棕发消息。
「快了快了,快到图书馆了。」秋棕回。
又走了一段,曾许还是不见他人影,担心和秋棕错开,于是打去了一个电话。
“喂,我到图书馆了,你在哪呢?是从枫杨路走的吗?”曾许问。
“是是是。”秋棕那头回音很大。
曾许无奈地撇了撇嘴角:“你是不是刚出门啊?”
秋棕尴尬地一笑:“你咋知道?”
“你楼道里的回音大得像山洞。”曾许无情戳破。
“诶呀,这不是崔一直跟我说话嘛。”秋棕说,“马上,你在那等我吧。”
曾许挂了电话,再次不满起来。
这崔楚是真不想跟自己说了?
等了十分钟左右,他终于看到秋棕晃着身体赶了过来。
“真磨叽。”曾许戳了戳他的胸口,后者一躲,嘿嘿一笑:“多久了,你还没习惯啊?”
曾许白了他一眼,然后商量着早餐去了。
其实也不早了,都快十一点了。二人走进一家包子铺,决定简单地对付一下。包子铺都快关门了,只剩下一点小米粥和几个酸菜包子没卖出去了。曾许和秋棕二人也不挑,填饱肚子便罢。
“对了,明天你去唱歌吗?”秋棕吃着包子问。
“明天?今天去呗。”曾许想着自己正好逛完街也就没什么事了,“多叫几个人。”
“不不,是文欣组织的,她叫了崔,又让崔再叫几个人,正好问到我了。”秋棕说,“怎么,崔没和你说啊?”
曾许摇摇头,感觉蹊跷。
二人迅速解决早餐,紧接着进行下一步行动。
“去哪?”秋棕问。
“我想去找崔。”曾许提道,“他今天什么都没和我说,我想问问什么情况了。”
“嗯,也是,他和我说得也不太详细,去找他细说也好。”秋棕点点头,“不过他家有点远吧。”
“他约了人打球。”曾许说,“这个时间应该在体育场。”
“啊?这么热的天,大中午打球?”秋棕比较不能理解运动者的思想,但还是乖乖和曾许去了体育场。
体育场里,炙热的太阳烘烤着沥青地面,一股热浪和沥青的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
偌大的篮球场,仅仅有一个球场在打场,其余的都是三三两两的在散投。看来燥热的天气大家都不太愿意选择运动。
恰好崔楚就在这片球场里打着球,曾许和秋棕坐在旁边的树荫下,等候着他。崔楚这场球打得比较凶猛,多次向篮下冲击,好像在发泄着什么郁闷的情绪。
过了十分钟,大家好像都热得不行,便一哄而散了。崔楚看到了二人,但只是挥了挥手,然后继续练习着投篮。
“你不热吗?”秋棕和曾许走过来。
“还好。”崔楚回答,再次把球投向篮筐,球进涮网的声音无比悦耳。
篮球滚到了秋棕脚边,秋棕捡起来以后想扔给曾许:“你不投一个?”
曾许看着四下无人,忽然热血冲头,想着摸摸球找找昔日的感觉,可秋棕手刚伸出一半,便被崔楚一把抢过来。
“你看他像打球的样子吗?”崔楚怒嗔,瞪着曾许,“装模作样!”
曾许被崔楚突如其来的脾气弄得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