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寒冷，从不孤单
“夏夏，我刚刚帅不帅?”一下场，路钧宇就迫不及待地嚷嚷起来，“你是不知道，那舞台上的光都快把我眼睛射瞎了!台下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对了，你还没回答，我刚刚是不是很帅?”
“嗯，特别帅。”陈若夏浅浅笑着，看她的少年眉眼带光，煞是好看。
“刚刚那谁冲上台来吓死我了!夏夏，你应该给我准备好的，只有阿毅一个人收到花让我太尴尬了!”
“嗯，下次一定。”陈若夏依然在顺随地应着，笑得温柔。
那黑色西装的少年却不说话，只是盯着手上的束花，红玫瑰、瑰白玫瑰、紫百合、玉兰花……足足99朵，每种花都只放了三支，可见煞费苦心。
只是，他要这苦心有什么用呢?
秦毅径直走到垃圾桶前，想了好久，最后也没松手。他将轻轻叹了口气，低沉的声线像个尊敬的绅士。
那天晚上，这座南方小城，迎来了冬天的第一场雪。
罕见且美丽，却带着与生俱来的冰冷，让人难以靠近。即使重重武装你只需要用手心微触，它的冰凉也能让你退避三尺。
所以，有的东西，再美与难以靠近。
元且过后，大家又重新回归到为期末考试备考的学习中，路钧宇花了几天时间帮陈若夏将物理公式和数学公式种从头到尾仔仔细细地梳理了一遍，至于她能不能懂，就看她自己了。
“走了，夏夏，去吃饭。”路钧宇喊她。
陈若夏依然低着头，叼着笔在啃数学题，她甚至没看他一眼，说道:“你先去吧，我想解出来这道题。”说罢，她继续埋头题海。
“要不要这么拼啊，人是铁饭是刚，你要是一直解不出来，是不是就一直不用吃饭了？”他试图劝她。
“老师说过这类是必考题，我一定要算出来，你先去吧，帮我买个面包，谢谢。”陈若夏依然没有抬头，路钧宇叹了口气，妥协了，少年的脚步声越走越远，她依然在低头研究着那道数学题。
分针从十二转到七时，陈若夏终于抬起头来，用了蜜密麻麻两页草稿纸，她终了把那道题算了出来。
她喝了口水，抬头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才发现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陈若夏站起来，感觉腿有些麻了，便想出去走走。
走出教室，一解冷风吹来，陈若夏却不觉得寒冷而只觉得清新，果然算出来一道题心情就会特别好，她连看到那棵光秃秃的老树都觉得眉清目秀分外入眼。
当然，如果楼上不突然掉下来一瓶矿泉水，也不刚好砸到陈若夏的话，这会是一个非常美妙的下午。
陈若夏所在的是初二一班，在一楼，而那瓶水是在三楼的初生一班扔下来的。七米的高度不足以让一瓶500克的矿泉水硒死人，但砸伤她一点问题都没有。
陈若夏觉得，一定是自己太倒霉了，只是站在那里，就忽然感到右边头顶一阵剧痛，那瓶矿泉水以极快的速度从顺着她的头发滑下来，掉在了地上。
或许她应该庆幸，但凡再准那么一点点，她脑袋可能就直接开花了。可是后来怎么想，那都是后话了。当陈若夏脑袋上那阵刺痛感传来时，她还来不及控制，眼角的泪就已经渗了出来，脸上火辣辣的疼，她双手捂住脑袋，却又疼得立侧缩了回来。
真的好疼啊，眼泪好像要留出来。陈若夏慢蹲下来，那瓶矿泉水却安然无恙地躺在地上。
路钧宇和秦毅走过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个陈若夏，像一只受伤的小猫，傻了一样蹲在那里掉眼泪。
“你怎么了？”
陈若夏抬头，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却只是捂着头，没有说话。
路钧宇看她这一副痛苦的模样，以及身边的水瓶，猜了个大概。“我送你去医务屋。”他扶她起来，给秦毅使了个眼色，后者即刻便意会到，将矿泉水瓶险起，帮他一起将女孩扶起来。
陈若夏的伤并不轻，虽然没流血，但生了很大一个包，脑袋里可能存在淤血。
“谁这么没素质啊！往楼下扔东西就算了，砸到人也不知道道歉!”医务屋里，路钧宇难得骂一次人，看着陈若夏有些呆带的模样，也不知道是砸傻了还是吓傻了。
医务室里沉重的气氛是被一阵清悦的女声打破的。
“秦毅，你怎么了?”进来的女生将少年从上到下看了好几遍，眼里流露出一分欣喜与担忧，欣喜的是到这里居然能看到他，担忧的是他居然在医务里。
“送人。”被她看到得不耐烦，少年从嘴角挤出两个字。偏只是这两个字，成就了她满眼的欢喜。
“秦大班长，不要这么冷漠吧，妈歹我俩也当了一年的同桌。”黎星沅撇嘴，眼睛瞄向陈若夏，“欸，你同学怎么了啊?”他依旧抿唇不说话。
“嗯……你就不问问我，我为节什么来这儿吗?”黎星沅还在自顾自地说话，“其实我也没什么的啦，只不过是……”
医务黎星沅的声音并不大，只是在安静又狭小的空间里显得特别吵闹。
陈若夏本来就晕乎乎的，经这么一吵，便感觉头更疼了，不舒服地皱了皱眉，偏偏这么细微的动作，落在了路钧宇眼里。
“阿毅，要不你俩出去聊吧?夏是需要休息。”路钧宇走到陈苦夏旁边给陈若夏递了杯水，女孩轻泯一口，温暖顺着流入胃里。
“出来。”秦毅淡淡地朝黎星沅看了一眼，双手插在兜里，迈着大长腿走了出去。
他真的很高，背影却总那么瘦削。
“你还好吗?”路钧宇问她，一边削着苹果，用小刀切成很细碎的块，拿牙签递到她嘴边，女孩轻轻张嘴，舌间一片清捻，她含糊地应了一声。
在医务室里感觉也不差，陈若夏想了想，还是谢绝了医生让她去医院做一下检查的建议。
医务室外，黎星沅看着眼前的人，还是决定先道个歉。
“我错了，我不该吵你朋友休息的。”骄傲的她一但低下头来，便是真的让人看着很委屈。
“很闲?”秦毅看着她，不理会女孩的神情。
“不是。“黎星沅走上前拉了拉他的袖子，“秦毅，我错了，你不要老是这样好不好？我就是想和你说话。”
秦毅不动声色地松开她的手，“很闲的话就跟我去找人。”
“啊?什么?”黎星沅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走开好远。“找凶手。”男生的步伐从来不为任何人停留，黎星沅嫣然一笑，快步追了上去。
“今天周末，二楼初一一班没有人在学校，所以这瓶水，只能是三楼初三一班的人扔的。“查了许久之后，黎星沅又抓住他的衣袖，“我们现在上去问问?”
“你觉得会承认?”秦毅用一种看傻逼的眼神很高冷地撇了她一眼。
“班长啊！亏你当了一年多的班长！怎么这么笨呢。”黎星沅拉着他要走上三楼，秦毅甩开她的手，自己跨着大长腿走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