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廷推结果
嘉靖三年秋,天气微凉。
经过多方博弈,廷推结果总算是出来,一共三人,分别是刑部尚书赵鉴,工部尚书俞琳,以及王守仁。
张璁的名字不在上边,自然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他若是能够通过廷推,那事情可就好办多了。
历史上,张璁也是靠着皇帝下中旨这才入了阁,虽然这样会被文官们唾弃与孤立,但现在他属于是虱子多了不怕痒。
这场廷推随着结果落定,看似是落下了帷幕,实则暗流涌动。
这不,结果刚一出来,费宏就将自己的门生故吏,以及两位事主给叫来过来。
费宏府邸大厅内,费宏坐于首位,两个身穿大红官袍的老者打横坐在两侧,其余官员则是恭敬地立于身后,不敢有丝毫不满。
“诸位。”费宏扫视一圈,清了清嗓子,缓缓开口,“如今陛下似有下中旨,让张璁那馋臣入阁之意。
我等虽尽了万般努力,但阁臣的去留全凭陛下决定,两位还是早做打算。”
此言一出,大厅内瞬间响起窃窃私语之声,不少人官员脸上还挂满了愤怒与不屑之色,愤怒皇帝,一意孤行不考虑朝臣意见;不屑张璁小人,靠着进谗言荣获恩宠。
费宏目光瞥了一圈,将众人的表情尽收眼底。待冷了一会儿场后,他朝着两位当事人开口询问:“德彰兄(俞琳字),克正兄(赵鉴字),二位有何见解。”
其实他推二人出来就是个幌子,二人根本不可能获得皇帝同意,先不说二人去了左顺门哭谏,最要命的还是二人这年纪,俞琳今年70岁,赵鉴71岁,比起梁储也好不到那去。
反观王守仁,今年刚过五十,作为阁臣来说,那可是极为年轻。当今陛下也是少年天子,自然不喜欢老头子。
现在最大的麻烦是,王守仁是个中间派,属于是朝堂中的一股清流了。
赵鉴听得费宏开口询问,虚弱地回了一句:“老夫年事已高,本就不愿来趟这趟浑水,诸位还是另选贤能吧。”
“老夫与克正兄所见略同。”俞琳跟着说道。
“那,咱们就以退为进,将王守仁给推上去?否则真让张璁那小人得志,诸位可得唤他一声阁老。”费宏心中暗喜,试探性地问道。
此言一出,瞬间赢得不少人的附和。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王守仁不是翰林出身,但是比起要叫张璁一声阁老,众人觉得王守仁是不是翰林,都没有那般重要了。
此前也有不是翰林入阁的阁臣,只要有先例就行。众人商议一番,各自退去,准备回去写奏折把王守仁骂一顿。
这也是策略之一,要让皇帝知道,这王守仁与他们誓不两立;现在的皇帝正是少年,意气风发,你不让我这么做,我还偏要做。
......
乾清宫。
大殿内,嘉靖望着张璁离开的背影,不由得思绪万千。他是很想让张璁这个左右手入阁,但廷推上面无他,再加上他的职位确实偏低,真若是连着下中旨,他也拉不下这个脸面。
“呼.......”想着想着他又将目光移到桌案之上的奏折,暗自骂了一句,“这都是什么东西,前两人都七十岁了,还给朕推上来,莫非真当朕好糊弄不成。”
倒是王守仁五十二岁,年纪上是合了他的意思;但他也听说此人一身正气,武宗时期就以刚正著称,真若是上来,会不会对自己造成影响,这还是个未知数。
思来想去,嘉靖只觉得头疼不已,最后,索性就将奏折扣在桌上往大殿外走去。
殿外月夜如水,深沉的夜色犹如一块巨大的黑幕一般笼罩天空,刚一入夜,各处的宫殿就燃起了长灯,先是从乾清宫,随后文华殿,坤宁宫,最后整个宫殿群就全都亮了起来。
晚风拂面,送来阵阵清爽,嘉靖的发丝在空中摇曳,此刻他双目微眯,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去,把席书给我叫来。”
“是。”
半个时辰后。
席书身穿官服匆忙地赶到乾清宫,刚一入内,就朝着龙椅上的皇帝行了一礼,“臣,席书见过陛下。”
“席爱卿免礼。”嘉靖笑了笑,挥手道,“你可知道,我唤你来所为何事。”
“臣,大概猜测到一些。”席书思索片刻后,开口答道,“应该是与这次廷推结果有关吧。”
“没错。”嘉靖眉头一挑。重重地拍了下龙椅,沉声道,“席爱卿可有推荐人选,朕会着重考虑。”
席书算是最早支持他的高官,也是如今他的亲信中官位最高者,他的意见,嘉靖自然是极为看重,最关键这人听话,这才是皇帝最喜欢的。
皇帝不需要你的能力有多强,你能力再强,若是不听话,那对于皇帝来说,就是一个定时炸弹。
席书沉吟片刻,答道:“赵尚书与俞尚书为官三十余载,老成持重,倒也勉强算是合适人选吧,王伯安胜在年轻,是位干才。”
嘉靖一听,差点没气晕过去,这不是说了跟没说一样吗?他强忍着怒气,再次询问:“朕是问,他们三人中,你最看好谁?”
“臣刚才说了,赵尚书与俞尚书年纪偏大,王伯安年轻。”席书再次重复。
“那你是看好王守仁?”嘉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笑着说道,“你此前倒是与朕举荐过他,现在怎么反倒是遮遮掩掩?”
席书听后,老脸一红,顿时,屋内的气氛有些尴尬起来。
“咳咳...臣看陛下此前不喜欢王伯安,因此就不敢再举荐。”
“臣与伯安有旧,这举荐一次,可以说是举贤不避亲,若是多次举荐,反倒是不美...”
嘉靖听完分析后,心中的天平略微往王守仁倾斜,不过倒也没有下定决心,“对了,那你觉得张璁如何?”
“张御史...,他贸然被拔擢已然遭人记恨,若是再下中旨,对他不好,于陛下的英名也有损。”
说完,席书不再言语,只是看皇帝如何做最后抉择。王守仁这臭脾气,若是能够支持皇帝,那就怪了。不过他上来,对这个国家有好处,那自然要极力推荐。
此刻,嘉靖的内心正在经历激烈的心理斗争,一张冷峻的面庞也是变换不定。
良久之后,他缓缓开口:“你的意见朕会考虑,你先下去吧,朕有些乏了。”言毕,一挥手就朝席书一挥手。
“臣告退。”席书对着皇帝一拱手,迈着步子往大殿内走去。
待到席书走远后后,嘉靖再次拿起奏折,在上面将王守仁的名字划了一个圈,做完这一切,他朝着身旁的黄锦问道:“对了,陆炳那小子呢?最近怎么没消息?
王守仁可是他的老师,他倒是沉得住气。”
“陆千户正与夫人如胶似漆。”黄锦露出菊花般的笑容,谄媚地说道,“陛下若是相传唤,奴婢这就去宫外传唤。”
“算了,算了。”嘉靖笑了笑,摆手道,“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春宵一刻值千金,朕可不想当这个恶人。”
......
王家府邸。
王玉闺房内,充满了喜庆的欢腾,四处挂着同心结,一对红烛将整个闺房映照得极为温馨,随着时间的推移红烛正逐渐消融。
红烛下,一男一女正在床上激情热吻,男子身姿挺拔,五官分明,女子媚眼如丝,宛如游蛇一般扭动身躯。
良久之后,二人这才唇分。
“呼,呼......”陆炳看着面色潮红的妻子,只觉得小腹一热,就欲朝她继续扑去。
“不...不行。”王玉赶忙制止丈夫,低声道,“娘亲说了,咱们七天只能两次,不许多了。”“而且...而且你昨天不是刚刚才折磨过我吗?”
陆炳顿感无语,反驳道:“那我昨天还吃过饭了呢,今天不也一样要吃。
你现在这般,等再过几年,有你求我的时候。”
“坏胚。”王玉红着脸骂了一句,低语道,“怎么可能求你。”
“不信你去问问你岳母,岳父多久与她行一次房事。”
“啊!!”话音刚落,陆炳只觉得腰间传来一股痛感,随即就见怀中的娇妻一脸愤怒地看着自己。
“你还敢打趣我爹娘,我明天就去告诉他们。”
“哎哎...我错了,我错了。”陆炳脸上一遍,求饶道,“我看呐,他们迟早给你生个弟弟妹妹什么的。”
“你...你,还说。”
“好好好,我不说了。”陆炳安抚怀中暖玉,随后又试探性地提了一句,“娘子,咱们来你家也有几天了,咱们什么时候回去啊。”
来王玉家中一住就是七天,皇帝给自己放的假早就已经用光,现在他每天还得去当值,也就是抽空陪一陪妻子。
“怎么?厌烦了?腻了?”王玉从丈夫怀中抬起头,戏谑地问道,“你若是烦了,我这就去与母亲说。”
“也不是,我就是看你一个人也怪无聊的,要不,我给你寻些事情干吧。”
“嗯。”王玉低头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