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妖录(第2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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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诡船(2)

“我是大夫,能让我看看你们身上的那个印记吗?”南锦衣走过去,对着渔夫道:“兴许我有办法帮你们除掉那个东西。”

“姑娘是大夫?”看着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小姑娘,渔夫有些怀疑:“我倒是听人说过有女大夫,但没见过。”

“今个儿不就见着了吗?”南锦衣仔细打量着男人,将目光落在他的腿上:“你是渔夫患有关节疼痛之症,且今日正在发病之时。”

“我们打鱼的都有这个毛病。”弟弟撇嘴:“就算姑娘能说出来也证明不了姑娘是个大夫,能让我们不痛,能把我们这个病给治好,才能证明姑娘你是个大夫。”

“你想让我给你们治病?”南锦衣顺着弟弟的话头说下去:“帮你们治病也行,但要根治这个病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你们家祖祖辈辈都是渔夫,对于这个病应该不陌生,知道只有及时救治方能奏效。即便治好了,也会因为后期的频繁打鱼再次复发。”

“你说了这么多,还不是因为你治不了嘛。”弟弟不耐烦道:“什么女大夫?我看你八成是个女骗子。”

“你说什么!”柳韩山起身被南锦衣拦住。

“是不是女骗子待会儿就知道了。”南锦衣说着拔下簪子,趁着渔夫狐疑之时,快速地扎上他的关节部位。渔夫只觉得一阵酥麻,待簪子离开后,原本折磨他的疼痛感立马消失了。

“不疼了!我这腿不疼了!”渔夫激动的站起身来,指着弟弟的手肘道:“烦请姑娘也给他扎一下吧,我这弟弟是负责捞网的,腿还好,胳膊受不了。”

“他说我是女骗子。”南锦衣侧头,将簪子插回原处。

“姑娘是大夫,是有学问的人,且莫要跟我们这些打鱼的计较。我这弟弟心直口快,却也没什么恶意。”渔夫拽了下弟弟:“赶紧给姑娘道歉!祸从口出的道理我教了你多少回了!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咱们弟兄是遇到神医了。”

弟弟不情愿地道歉,顺带着把手伸了过来。

在他的手肘部位留着一块儿十分明显的青黑色的斑点,凑近了能闻到一股老人味儿,就是那种将死之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南锦衣仔细查看了下告诉兄弟二人那不是鬼怪留下的印记,而是感染尸毒后留下的尸斑。

古医书上有记载:“凡死人,项后、背上、两肋后、商臂上、两腿后……两脚肚子上下,有微赤色,系本人一面仰卧停泊,血坠所致,不是别故身死。”这里头的血坠二字,指的就是尸斑。

兄弟二人的尸斑与死人的尸斑不同,它不是死后形成的,而是感染尸毒后形成的。至于这尸毒怎么来的,极有可能与兄弟二人那晚的经历有关。草鱼不是关键,将草鱼包裹起来的那些头发才是关键。

渔夫听得迷迷糊糊,指着弟弟身上的尸斑问南锦衣:“姑娘说的这些我们不懂,我们兄弟只想知道这个尸斑对我们有害吗?我们不是怕死,是怕死了之后家里老的小的无人照看。”

“放心吧,老天爷既安排你们遇到了我,你们就死不了了。”南锦衣查看了一下二人的尸斑情况:“尸毒尚未扩散,好治。”

“还给姑娘给个方子!”渔夫拱手道:“这药材尽可能便宜些,太贵的,我们兄弟买不起。就我们兄弟这命吧,它值不了几个钱。”

“便宜,特别便宜。”南锦衣道:“你们家里头有糯米吧?”

“糯米,就是蒸年糕用的那个?”弟弟比划着:“有倒是有,就是陈年的。”

“新米陈米都一样,只要是糯米就行。”南锦衣用簪子在手上比划了下:“晚饭后,你们找一根银针在尸斑表面挑出一道口子。口子可大可小,看你们自个儿的忍耐能力。”

“指甲盖儿大小行吗?若是家里没有银针怎么办?”

“银针没有,银簪子,银钗之类的总有吧?实在没有,就进城去买一根,花不了几文钱的。”南锦衣道:“至于伤口,我方才说了可大可小,莫说指甲盖儿大小,就是苍蝇腿大小的都没问题,只是伤口越大,拔毒越快,伤口越小,拔毒越慢,长痛还是短痛你们自个儿选择。”

“短痛,我们选择短痛。”渔夫嘿嘿笑着:“那这毒该怎么拔啊?”

“简单,将糯米浸湿敷在尸斑上,用棉布包裹,扎紧。拔毒期间,你们会感觉到痛痒,无论如何都要咬牙忍着。正常情况下熬到天亮就没事儿了。”

“能熬,我们能熬,就是我们身上的这些个尸斑——”渔夫指着自己的后背:“太多了怎么办?是一块儿拔,还是一个一个拔。”

“都行,没有要求。”南锦衣伸手,渔夫赶紧递了杯茶过来。

“不是这个,是你怀里那个。”南锦衣瞅着渔夫的衣襟:“那东西是从河里来的吧?”

“姑娘在说什么我怎么不知道呢。”渔夫赶紧背过身去将怀里的东西掖了掖。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们两个还真是不要命。算了,你愿意藏着就随你去吧。”南锦衣招手,对着柳韩山道:“虽说医者父母心,可遇到那种不把自个儿性命当回事儿的,莫说大夫,就是神仙来了都没辙。”

“旁人的性命与我们家锦儿何干?”柳韩山牵马过来:“我们进城去吧!”

“姑娘,姑娘留步,我们不是怀疑姑娘,而是这东西……”渔夫为难道:“见不得光!”

说着渔夫往四下里看了看,“算了,看在姑娘救了我们兄弟二人的份上,这东西就给姑娘了。我娘说了,钱财乃身外之物,只要有命在,不愁赚不到银子。”

看着手中的官银,南锦衣与柳韩山对视了眼:“你可知这是官银?”

“知道!”渔夫先是点头随后摇头:“不不不,我们不知道,我们就是听别人说的。”

渔夫咽了口唾沫:“我们兄弟两个每日里都要往城里送鱼。这早市上鱼龙混杂消息也多。我们听说官府丢了一批银子,且这银子上都有记号。我们兄弟不识字,但眼睛不瞎,看得出来。我们寻思着,这银子可能就是官府丢的那些,可它为何出现在河里,我们也说不清楚。”

“既从河里发现了官银为何不上报朝廷?”柳韩山肃着一张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