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转运仪式

很快，周明瑞跟随着脑海中的记忆，来到了斯林面包房前。

斯林面包房的店主是七十来岁的老奶奶，叫做温蒂.斯林，在克莱恩有记忆以来，她便一直就在这里卖着面包与糕点，对老顾客自然也是很熟悉的。

在周明瑞开口准备购买八磅黑麦面包的时候，虽然上了年纪，记忆力有所衰退，但斯林太太还是一下子就认出了克莱恩，脸上露出了关爱小辈的慈祥笑容对克莱恩道：

“哦，小克莱恩，班森呢，还没回来？”

周明瑞不太清楚，如果是原本的克莱恩会如何回应，只得含糊其词道：

“还有几天。”

对克莱恩这有些敷衍的回答，温蒂并未放在心上，毕竟原本的克莱恩就是个寡言少语又不善交际的孩子，只是一边夹取黑麦面包，一边感慨道：

“他真是个勤奋的好小伙，会有个好妻子的。”

周明瑞显然也很认可斯林太太的话，因为班森不仅是个努力上进的人，头脑也相当灵活，性格更是风趣幽默，并富有责任心，如果发际线不那么危险就更完美了。

在告别斯林太太后，周明瑞提着装面包的纸袋，前往“莴苣与肉类”市场进发，去准备妹妹要做嫩豌豆炖羔羊肉的食材。

周明瑞也是有着两手打算的人，如果能重新穿越回去最好，即使无法穿越回去，那自己就要代替克莱恩在这个世界继续生活下去了，最少也得让哥哥妹妹摆脱现在窘迫的生活才行！

在前往购买嫩豌豆炖羔羊肉食材的路上，周明瑞经过了铁十字街与水仙花街交汇位置的市政广场，此时这里已经搭起了诸多的帐篷，还有装扮古怪好笑的小丑正在发着传单。

不过和现代社会那种见一个人就递一份传单不同的是，这些小丑可是专门挑那些穿着黑色正装的绅士与穿着华贵衣裙的小姐太太派发传单，毕竟印刷传单也是需要成本的，像周明瑞这种穿着破旧棕黄外套的穷鬼，自然第一眼就被忽略了。

周明瑞在瞥了一眼别人手中的传单后，发现这原来是马戏团表演的宣传单，同时想起妹妹梅丽莎应该会对马戏团的表演很有兴趣，想到这里，周明瑞当即靠了过去，同时心中想道。

“如果门票不算太贵，呃，如果家里的经济情况有所好转的话，也许可以和哥哥妹妹一起来看马戏团表演……”

而还没周明瑞向那位正在派发传单的小丑询问门票价格，身侧忽然就传来了一声沙哑的女声：

“要占卜吗？”

就在周明瑞准备回答自己不需要的时候，那位脸上涂着红黄油彩，头戴尖帽，穿着黑色衣裙的女子却又继续道：

“我的塔罗占卜很准的。”

“塔罗？塔罗牌！”听到这个由陌生单词所组成的熟悉词汇，周明瑞原本想要拒绝的话语，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如果不，呃，我是说如果价格合理的话，可以试一试！”

但听到周明瑞的话后，那女子顿时笑道：

“先生，你是今天第一位来占卜的人，免费。”

免费？免费的东西才是最贵的！周明瑞在心底无声吐槽，君不见，前世靠着免费游戏，某首富都亏得坐公交车了吗。

就在周明瑞无声嘀咕的时候，右手小臂位置传来一丝灼热感。

“什么情况？”周明瑞有些疑惑，刚想撸起袖子查看，但立即忍住了，万一牧野不靠谱，他手臂上那一看就是邪教徒的图案被人看到，那就惨了。

就在周明瑞这样想着的时候，耳边传来牧野相当不满的声音：

“与其怀疑我的能力，不如把你那愚蠢脑袋里的水先倒干净！”

“你这小嘴跟抹了蜜似的，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周明瑞在心底回了一句。

“哼！如果放在第四纪，你小子早就被所罗门那家伙给活祭了。”牧野冷哼一声，但并未继续和周明瑞斗嘴下去。

继而转入正题道：

“我闻到了熟悉的味道，是隐秘的气息，姑且看看祂想做些什么吧！”

“祂？”在鲁恩语中，他、她、祂完全是不同的发音，而“祂”人们对于神祇的敬畏之称。

还没等周明瑞多想，牧野便立即开口打断道：

“这还不是你能参与的话题，不过既然祂这么着急的想引领你走上那条道路，哼！看来是被逼急了，想要跳墙了呢！”

“我怎么感觉你在暗示什么？”周明瑞眉头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哼！我是明示！”牧野对周明瑞完全没有遮掩自己对现在那些神明的厌恶。

“好了，先看看她要做什么吧！一个普通人也能屏蔽我的窥视，真就一点也不掩饰，隐秘的权柄还真是好用。”牧野在周明瑞的耳边絮絮叨叨。

周明瑞都没有理会，因为他多次强调自己要进行的占卜费用是完全免费的，导致又重新洗了一遍塔罗牌。

而那位占卜师也很快以经典的塔罗占卜牌阵为周明瑞进行占卜。

她将象征着过去的塔罗牌放到了周明瑞的左手边，而象征现在的牌放于了周明瑞的正前方，而象征未来的塔罗牌则放在了周明瑞的右手边。

在将占卜牌阵布置完毕后，她才抬起脑袋，灰蓝色的眼眸正深深望着周明瑞，低哑的嗓音声音显得相当神秘地开口道：

“好了，你想先看那张牌？”

周明瑞在心底询问嘀嘀咕咕的牧野，“我该选那张？”

“当然是你自己最想知道的那张，我又不是命运途径的神棍，问我有屁用。”牧野道。

好吧，自己至少又知道了一个途径的名字，不过看起来是个喜欢装神弄鬼的途径，周明瑞在心底安慰自己，免得自己又忍不住和牧野斗起嘴来，而且周明瑞感觉，无论是上辈子还是现在，都没遇到过像牧野这样一两句话就能让人无名火起的家伙了。

周明瑞在略微思考后，开口道：

“那就先看现在吧。”

占卜师缓缓点头，将位于正前方的纸牌翻了过来。

这张纸牌上画着穿华丽衣物、戴绚烂头饰、肩上扛着手杖、杖头挂着行李、身后有小狗拉拽的年轻人，序号是“0”。

“愚者。”占卜师轻声念出了这张牌，灰蓝色眼眸定定看着周明瑞。

愚者？塔罗的零号牌？开始？包含一切可能的开始？周明瑞连塔罗牌的初级爱好者都算不上，只能根据印象，自我先做了个粗浅的解读。

而耳边传来了牧野不屑的嗤笑，“呵，果然和我想的差不多，看来是真急了呢！”

周明瑞听着牧野这半遮半掩的话，心里就跟就毛茸茸的猫爪给挠着一样，好奇到不行，忙追问道：

“这张愚者牌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这不着急，先把未来牌翻开看看。”

周明瑞没有犹豫，在那位占卜师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直接掀开了象征着未来的塔罗牌。

只见牌上画着头上有着逆位五芒星，长着羊角、羊腿、鸟足以及蝙蝠翅膀，有着人类身形的恶魔，而恶魔蹲坐于黑色长形黑石祭台上，双眼注视着前方被锁链束缚着脖颈的赤果着身形，而头上与尾部都长出了犄角与尾巴的一对男女。

“序号15，正位恶魔！”周明瑞在心底将其念出，并下意识地做了解读：

“正位恶魔，欲望与沉沦，放任自身堕落沉沦，却认为自己是别无选择。”

在周明瑞刚解读完，耳边再次传来牧野的声音：

“没意思，屏蔽我窥视的力量已经消失了，我们走吧。”

牧野的话音刚落，周明瑞只觉得右手一阵清凉，应该是牧野下线了。

接着周明瑞见证了一出不想做占卜家的驯兽师不是好小丑的闹剧，自我吐槽一句后，他便去购买了嫩豌豆炖羔羊肉的食材，带着口袋仅存的一枚铜便士回到了家中。

不过在回到家中后，他并没有立即进行尝试，而是在心底呼唤牧野的名字。

牧野重新上线后，语气相当不善道：

“周明瑞，如果我知道你把我叫醒，是为了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的话，我一定要让你知道，为什么在第三纪的光辉纪元，我会被尊称为深渊之王！也就是活阎王！”

听着牧野这相当不善的语气，周明瑞感觉，如果此时他站在自己面前的话，肯定会用双手抓紧自己的衣领，用“你死定了”的眼神盯着自己。

“别激动！”周明瑞赶紧安抚了一句，接着才转入正题道：

“我现在想把我导致我穿越的转运仪式给做上一遍，也许就能穿越回去了，牧野，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应该把你的脑子和卷毛狒狒换上一换！”牧野直接道。

听到牧野语气蕴含的怒气，周明瑞就像是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一时无言。

牧野将心底的怒气往下压了压，平复了下情绪才开口道：

“周明瑞，你刚在这个世界苏醒，也许还不明白，布置未知的仪式或是向未知存在祈祷，都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奇迹师的复活不是没有限度的。”

虽然牧野能轻易看穿周明瑞的心中所想，但他通常不会这样做，这是出于对同乡的尊重，所以还不知道周明瑞想要进行如此危险的尝试，虽然牧野有着高位格不假，并且诅咒之神的指向依旧能指向他自己，但不代表他现在真有真神的实力，不然也不至于躲躲藏藏地等了上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