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祈雨
一切准备就绪。
这天，整个雍城的老百姓纷纷聚集在祈雨台。
青宴早早便起身，却没打算出去，而是将舆图平铺在书桌上，一言不发地看着雍城的位置发呆。
老头不想错过这次打脸机会，早早便让青宴将他从空间内放出来，经过几天的休养，原本薄如蝉翼的灵体，如今凝实了不少，喜得他赶紧去小皇帝跟前晃悠了一圈，结果不负众望，依然是失望地回来了。
巳时刚过，皇帝的圣驾便出现在街尾处，众人纷纷跪拜。
年轻的帝王站在轿撵上，俯瞰着跪地的百姓，与台上站立着的祈雨殿众人遥遥相望。
“哼！”
苏蕴轻斜了他们一眼后，身后的于海默契地上前。
“起！”
“见过陛下！”
辛长老站在台上，只是对着苏蕴轻轻点头。
圣驾不远处的众臣纷纷变了脸色，有些忍不住想要破口大骂，却被身边的人拦下，而此时围观的百姓，也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祈雨殿似乎对皇帝不太敬畏，他们受皇帝新政影响，近两年来生活便的越来越好，再加上前段时间祈雨殿的不作为，隐隐地觉得这些长老过分高傲了。
钦天鉴的人就跟在不远处，默默计算着时辰。
待时辰到后，他走至莫致远身侧。
“莫大人，时辰到了！”
莫致远上前高呼，清亮的嗓音传至众人耳畔。
“时辰既已至，诸位长老还请祈愿，此番陛下就在身侧，龙气溢满，诸位且放心祈雨，我等静候佳音。”
辛长老看着万里晴空，只觉得今日时辰不好，这完全就没有一丝想要下雨的征兆，可箭在弦上，容不得他退缩，眼神扫过身后殿内端坐的身影，又放下心来。
“悦儿，且放宽心，有圣者大人在，必定万无一失。”
辛梓悦着一袭白色仙衣，轻纱蒙面，水眸轻敛，微微点头，在其爷爷的示意下，站在祈雨台正中央。
其上绘制着特殊阵法，只需输入灵力，便可启动，民愿直达天听，阵法上早早便被爷爷放置好足够的灵石，用来祈雨足够了，而且身后还有圣者大人。
她自信满满地站在那里，高傲地与前方不远处的皇帝对视，随后莞尔一笑，便是皇帝又如何，如今还不是要求到她的头上。
她注意到那人并不在皇帝身侧，看来，也是个不得宠的，也对，不是她辛梓悦，其他人怎么可能入得了皇帝的眼？
收回目光，盘腿而坐，指尖灵力闪过，直指阵法中央，瞬间，一道白色亮光从地面升起，飞速升至天界处。
“轰隆！”
雷声起。
围观的众人纷纷惊讶地抬头看着天上的乌云一点点汇聚。
“祈雨殿果然能够祈雨！”
“是啊，打雷了，雨肯定也不远了！”
“前些日子也不知道是谁在谣言，说祈雨殿都是一群沽名钓誉的骗子，要是被我找到这人，我家的洗脚水绝对泼他身上！”
“干打雷不下雨，咱们又不是没见过，什么时候雨下来了，我什么时候才信祈雨殿是真本事。”
“是啊，这云层这么薄，雨够吗？”
“别怕，再等等，下雨也需要个过程，而且我看祈雨殿这位圣姑可是信心满满啊。”
辛梓悦脸上的傲气已然不加掩饰了，她见过爷爷他们求雨，只要雷起，就代表着成功了大半，接下来只需要等待即可。
只是，这灵力到底需要输送多久？她有些支撑不住了。
辛长老看出她的艰难，在台下开始着急，孙女什么修为他再知道不过了，做个样子还成，要是一直输送灵力，怕是会坏了大事。
而且此次求雨，因为有圣者大人的守护，他特意少放了几块灵石，如今是止不住的后悔，甚至心中不免埋怨起台上的辛梓悦。
就这么点灵力，还逞什么能？
殿内一个小小的內侍都比她强，早知道如此，还不如他自己来！
也是在此时，忽然一阵大风吹来。
台下围观的百姓纷纷欢呼，以为是大雨将至的征兆，可祈雨殿的众人却纷纷变了脸色。
云层过于稀薄，凝聚速度过慢，如今又有风，只怕是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乌云，也会被这阵风给吹散了。
果然，片刻后风停了，而云层也不见了。
原本还得意洋洋的辛梓悦，顿时慌了，而灵力也随之中断，她求助地看着台下的辛长老，辛长老却无暇管她，因为他正在跟圣者告罪。
“大人都是属下的错，还望大人补救，待祈雨结束，属下认罚！”
圣者狠厉地看着跪在其下的辛长老，只觉得这人的脑子白长了，可此时又不是责怪的好时机，于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台上乱了心神的女子。
一挥袖，一道灵力重新注入阵法，而天色顿时便黑了。
辛梓悦松了口气，她接着装模作样地将灵力输入其中，只待雨下便能完成任务，可惜，今日的老天注定不想如她所愿。
“轰隆隆！轰隆隆！”
雷层在翻滚，闪电也跟着闪现，众人纷纷抬头。
众臣看着此番景象，忍不住摇头，准备了大半个月，却比不过天公作美，莫不是连天都站在祈雨殿这边了？
苏蕴漫不经心地看着天空，他知道今日的雨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落下，即便是有那位圣者的灵力又如何？
施法最忌讳的便是中途中断，一旦灵力中断，以为补上就成功了吗？
呵！天真！
若这位圣者亲自上阵，他或许还能认真对待，可惜找了个刚刚入门的，平白错失了扳回局面的时机。
也拜这位姑娘所赐，他的后续动作完全不用安排，只安心看戏就成！
危机过了，那些原本唱衰的人，纷纷退至人后，暗暗地看着台上乐得开花的祈雨殿众人，可恶，又失败了。
......
宸和殿内，青宴站在屋檐下，看着云层密布的天空，她比其他人观的更远，云层之上灵气不足，这场雨，到底还是无法成功落下。
不知祈雨殿的那位圣者此时会不会被气死？
好好的一场反败为胜的局，却被自己人给毁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