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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喜欢物是人非的世界,我只喜欢你
静谧时光里,独自盛开
——《圣经·雅歌》
在出租车里听电台广播,那期节目的话题是《暗恋》。
一位听众打进电话:“上高中的时候我特喜欢一个女生,偷偷跟人问到了她的手机号,存进通讯录时还特别臆想地把她名字记成了老婆。
“有一次,我和她坐同一辆公交回家,她找不到手机,问我借手机拨她的号。当时我想都没想就把手机递给她了。直到她拨通自己的号之后满脸通红盯着我看时,我才突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我哑然失笑。
酸的,苦的,辣的。暗恋的味道最终回味起来,都是甜的。伴随着青春,伴随着情窦初开,伴随着单纯与美好。
千年前,那该是阳光静好的一个春日,鄂君子皙泛舟于河上。那个越女,只惊鸿一瞥便芳心暗结,她用他听不懂的语言唱出了只有自己才懂的心情。
那条河流淌了千年依然静谧不息,爱的恋曲随那湾河水缓缓流泻,悠扬婉转,空灵韵致。
《情书》,该是很多人记忆深处抹不掉的最深的暗恋了吧。我们看,我们写,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梳理着年少不知愁滋味,回味爱的博大与徒劳。
高中时,曾和一好友租了《情书》的碟来看,这么多年过去了,很多镜头仍念念不忘。纯白的雪地,粉嫩的樱花,图书馆淡粉色的窗帘下忽隐忽现的少年……印象最深的,是白雪皑皑的群山之中那句泪流满面的问候。
——你好吗?
——我很好。
记忆与消逝的回音,生与死的距离,默默地眷恋一个人,一切都那么珍贵。
那段暗恋,如静水深流般缓缓渗出,在藤井树与博子的通信中,一步步真相大白。最后,藤井树看到那幅画像感动落泪。时间深处,居然有如此曲折婉转的一段心意存在,百转千回,让人的心瞬间变得柔软澄澈。
这样纯净的爱恋,在静默中没有任何要求地存在着。暗中点亮的火苗,只用来温暖自己的灵魂,照亮对方的眼睛。没有私心,没有功利,它只为信仰而存在。而在充满了怀疑、背弃的现实世界里,爱,更多时候沦为了一种用来衡量、评判感情的工具,还有多少人是在把爱当成一种信仰来追寻。
又想到那只终其一生等爱的狐狸。
小王子爱着那朵骗着他,骄傲的玫瑰花。他为它清理活火山,做玻璃罩,时时刻刻想着它。于是,那朵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玫瑰花成了世上的唯一。
这世上,可以将平凡灌溉成唯一的,就是爱了吧。
小王子说,如果你爱上了一朵生长在一颗星星上的花,那么夜间,你看着天空就感到甜蜜愉快,所有的星星上都好像开着花。
他爱上了普通的花,但收获了唯一的星空,每颗星都散发着玫瑰的香味。
狐狸却对他说:“对我而言,你只不过是个小男孩,就像其他千万个小男孩一样。我不需要你。你也同样用不着我。对你来说,我也不过是只狐狸,就跟其他千万只狐狸一样。然而,如果你驯养我,我们将会彼此需要。对我而言,你将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了;我对你来说,也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了。
“如果你驯养我,那我的生命就会充满阳光,你的脚步声会变得跟其他人的不一样。其他人的脚步声会让我迅速躲到地底下,你的脚步声则会像音乐一样,把我召唤出洞穴。
“你看,看到那边的麦田了吗?我不吃面包,麦子对我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麦田无法让我产生联想,这实在很可悲。但是,你有一头金黄色的头发,如果你驯养我,那该有多么美好啊!金黄色的麦子会让我想起你,我也会喜欢听风在麦穗间吹拂的声音。”
我羡慕那朵骄傲的玫瑰花,却心疼那只等待被驯服的狐狸。在逐爱的途中,我们应倔强如玫瑰花一般骄傲地被爱,还是像那只狐狸一样,明白所有的一切,然后安静等待。
小王子最后还是离开了狐狸。
“那你还是什么都没得到吧?”小王子问。
不。至少,我还拥有麦子的颜色。
说什么独角戏,怕什么暗恋苦,还是非得把什么攥在手心里,真的要这么在意吗?
从此,难过的时候,我会记起麦子的颜色,就像是有人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为我点亮了一颗星星。
我是世上唯一的一只狐狸,因为曾被你驯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