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幕 尼伯龙根入侵
千疮百孔的街区碎石遍地，雨停了后出现一个个小水坑。这是夜晚后的凌晨，混血种们层层封锁了整个街区。
“真是怪物啊…这样都杀不死他们吗？”身穿黑色风衣的老人捡起一块石头喃喃自语。
“那样的怪物是神明还是魔鬼？恕我直言在此之前如果有人跟我说这个世界上谁能徒手接天基动能武器我一定会嗤之以鼻。”有年轻声音在老者背后开口，语气隐含质问。
老人淡然转身，风吹长黑风衣作响，露出了那张统御着整个欧洲混血种社会的脸。汉高淡淡说“很遗憾我也无法向你解释路明非到底是魔鬼还是神明。”
“什么意思？”年轻的声音实际上是一个头发都快掉完的老人发出的。他看上去比汉高老迈的多，声音却铿锵有力。
汉高瞟了他一眼冷冷说“你只是一个代表而己，所以我很难向你解释。”
这句话无疑激怒了那个老人，他愤怒说“汉高，你越权了！”
确实越权了，在汉高与他们的约定中汉高是执行者，但他并不拥有指挥权限。将军向钦差大臣汇报战果这很合理，不合理的恰恰是大将军撸起袖子准备单干。
可汉高只是冷冷看了他一眼，冷漠说“阁下，我再次重申我并不是谁的执行者。这一点你可以参考昂热，虽然我并不喜欢那个家伙。”
说完他将石子揣进口袋里，潇洒的走了。
卡塞尔临时指挥部，凯撒正聚精会神坐在塑料凳子上研究他眼前的地图。维多利亚正在房间的另一边与几个人开会，来来往往人头攒动，卡塞尔的精英们都挤在这个房间办公。
由于事先本部遭到偷袭，至使没能及时参与战场附近街区的竞争。凯撒一行人差点因为没有修整地而被迫撤离，这绝对是天大的笑话，堂堂顶尖屠龙机构居然会出现这种低级失误。这也让有些人嗅到了一丝卡塞尔不再巅峰的气息。
至于卡塞尔内部也出现了不同的声音，有元老在沉眠中醒来质疑凯撒的领导能力并隐晦要求凯撒卸任代理校长职务。对此，年轻的教授与学生们激烈反对，卡塞尔学院内甚至出现了学生们游行的活动。
在凯撒执掌学校的这些年他早已将学校打造成了自己的领地，有时候曼施坦因也会抱怨说代理校长未免太过独裁了些。
但真正一捶定音，力挺凯撒的是陈家，这个古老家族再次展示了它雄厚的实力，大量A级混血种空降这座小城市。一位据说是上任家主的老怪物则前往卡塞尔学院慰问，所有元老都被惊动了，双方坐在还来不及装饰的英灵殿进行一场“友好”谈话，重新确定了凯撒秘党领袖地位。
有人推门而入，毫无阻碍的走到凯撒面前。凯撒皱眉抬头，看到来人问“还没有找到路明非吗？”
“嗯。”楚子航淡淡回答，在一旁坐了下来。
凯撒笑笑，为这位学院的守望者倒了杯水，才说“连你这个地头蛇都找不到人，看起来仍然有不明势力在帮助路明非。”
“不一定。”楚子航皱眉说“苏晓樯要比我更熟悉这里，而且路明非也并非对这里一无所知。”
“又是这个倔强姑娘，真是让人又爱又怜。”凯撒摊手作无奈状，想活跃活跃气氛。
楚子航眼角微微抽搐，冷酷说“做为一个花花公子，你该不会又想犯当初在日本的错误吧。”
凯撒一愣，想起了某个檀香味头发的女孩。但随即他就恼羞成怒“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楚子航酷酷的轻哼了声，转身开门走了。
凯撒的目光随着楚子航关门才闪过一抹茫然，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刚才楚子航语气似乎带着一丝怨念。
混血种们在这座城市横行，叔叔家、路明泽与苏晓樯的公司、仕兰中学…等等一切路明非曾活动过的地方，他们破门而入，将每个可能藏人的地方都翻了一遍。婶婶为此叫嚷，但那些人一个凶厉的眼神就让她闭嘴了。有找红眼的狂徒甚至打起了他们的主意，好在中国混血种们及时出面才让这群人打消了念头。
可仍有人在试探，就连苏老爹在医院也遭到了数次袭击。整个城市都乱糟糟的，有市民准备驾车逃离，却绝望的发现所有高驾桥都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海水！城市被一片海包围，成了一座孤岛。有人不信邪捣鼓出一艘简易版快艇，装载大量汽油出海，结果燃油使用三分之二都看不见大陆。
也有官方派出直升机，但毫无意外都无奈返回，甚至有一辆还就此失联。官方呼吁市民安心等待援救，但谁都看的出来他们已经无能为力了。
大润发商场一楼，汉高冷漠的坐在长桌尽头，桌边战战兢兢站立着的是当初慷慨激昂的欧洲年轻混血种们。
虽然他们大多五六十岁，但在混血种社会说上一声“年轻人”并不过分。汉高环视左右，突然无声的笑了。
“好了，好了。我可爱的年轻人们，请坐下，酒水马上就位。我们拿下了这条街区，领先于秘党，这值得庆祝。”汉高笑的很有感染力，这让年轻人们稍微放松。
汉高转头问坐在他旁边始终不说话的男人“你怎么看？”
“向右看呗。”男人脱口而出，但马上迎来了汉高杀人般的目光。于是他正襟危坐，说“抱歉，汉高。我实在是震惊于你居然将一群叛逆者称呼为可爱的年轻人们。”
他逐一扫视过长桌旁穿戴昂贵的人们，目光之锋锐以至于无人敢跟他对视或反驳。男人冷漠说“如果是我，我会处死背逆者。”
所有人都冷汗直流，很多年前汉高身边总跟着一个耀眼的孩子，他们当然知道男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气氛降到了冰点，喝酒庆祝什么的似乎都远去了。接下来大家似乎只需要拔枪对射就好了，这才是属于芬格尔的浪漫。
目睹这一幕的汉高不由叹息，芬格尔终究还是变了不少。以前他可是一个很能活跃气氛的人，不然也不会在卡塞尔学院飞速组建起自己队伍。
“好了，好了。让我们终止这个不愉快的话题吧，接下来是用餐时间。”汉高缓和了气氛，轻轻拍手马上有女服务员为在坐众人放上餐具。烫水、擦拭后服务员们纷纷退下。一名服务员依次为每个人斟上红酒，奇怪的是汉高旁边还有一个空位，那里也摆了一副餐具以及一杯鲜红欲滴的酒液。
汉高微笑，说“好了，是时候有请我们今晚的贵客共进晚餐了。”
大门被打开，一个身穿白色工作人员衣服的女人被簇拥着进来。她表面很恬静，但搅着衣角的手却暴露了此刻的不安。和她相反的是她旁边的男人，脸上表情只有疑惑与茫然。
汉高起身，在所有精英们的注视下轻声宣布“请让我们欢迎，路明非的高中同学兼好友，陈雯雯女士。”
全场静寂，汉高很绅士的拉开他旁边的椅子，邀请陈雯雯落座。随后掌声雷动，所有人都不约而同鼓起了掌…
另一片街道，老板手拿一支白色玫瑰漫步在无人的街道上。他穿的很隆重洁白的衬衣和黑色西装形成鲜明对比，他好似闲庭漫步又好似急着拜访他人。
这是一个很矛盾又很虚无的存在，甚至不能以“人”来称呼。
“你来了？”一只苍老的手稳稳托着一只高脚杯，来人隐藏在黑暗中。他恰好站在两座楼的影子间，再加上一点小手段就完美遮去了自己的身形。
“冥照？”老板微微点头“不错，提升的很快。你是越老爬的越快吗？”
温润磁性的嗓音响起“是啊，我也没想到我都快要死了却能迈进另一个领域，原来封神之路是一场流传了上千年的谎言。”
“有些东西是天生的，不是靠点什么就能改变的。”老板漠然说。
来人低笑“就像权与力？”
老板沉默，许久才轻声说“这是个残酷的世界。”
“可正因如此，它才美丽。”
两人都笑了，酒德麻衣她们几乎没有看到过老板和谁平等对话。他紧握住绝对的权与力，可也由此总是孤独。他时而睿智时而胡闹，时而像英明的君王，又时而像任性的孩子。可这一切都只是他的伪装手段，在内心的最深处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坐在最高的王座上面无表情拔动一颗颗棋子。
“很遗憾，我并不能告诉你路明非在哪里。”老板用遗憾的口气说。
那人缓缓将高脚杯送进黑暗中，等了一会才说“是保护吗？”
“不！”老板抬头直视太阳，说“他还没有下定决心踏上战场，在此之前我仍愿意等他选择。”
“这就是你们的爱吗？真残忍。”那声音低声说。
“是绝对啦，才不是什么残忍。”老板以小孩的口吻说“好了，我要走了。老朋友，希望你死的足够轰轰烈烈。”
他的身体像泡沫一般飘散了，只有手中那朵白色玫瑰随风飘落。苍老的手稳稳抓住了它，黑暗中响起喃喃自语“还真是礼貌，不过像我这样的人物，上帝也不忍心让我死于突发性心肌梗塞吧。”
拿着玫瑰的手缩回黑暗中，这里彻底安静下来了。
……
柳淼淼一觉醒来只感觉脑袋昏沉沉的，昨晚她喝了不少酒，因为师兄刚回来就跟苏晓樯那个贱女人跑了。都不知道来看看她，真是的…
随手从一旁的桌子上摸过一瓶没喝完的啤酒，柳淼淼一口一口灌着走进洗浴间。她的浴缸里永远有一盆在保温的洗澡水，因为有时候柳淼淼需要洗去一身的酒气。
自从前两年从家里搬出来一个人住，柳淼淼就彻底放飞了自我。除了偶尔需要演出或者活动时是清醒的，其余时间几乎都在喝酒。有时连她的经纪人都看不下去，但看着工作室里财务报表一路高升又只能沉默。
大概玩才华的都有一点怪癖吧。柳淼淼的经纪人如此想，反正只要能赚钱就行了。
到现在柳淼淼是离不开酒了，她泡进浴缸里喝完最后一口随手将罐子扔到一旁，连头都埋进了水里…
砰砰砰！
似乎有敲门声，还伴随着大声呼喊。柳淼淼从水里露出头，大口大口呼吸。她站起来带动无数水珠飞溅，昏黄的灯光照在白皙肌肤上呈现绯红色，她总是喜欢把水温调到自己只能勉强接爱的程度。
长发湿嗒嗒，倩影朦胧纤长。柳淼淼随便裹了身浴袍便打理起了头发。她已经听到了外面的敲门声，但并不想理会。因为习惯了，能进公寓找她的只有经纪人，大概又是什么加急演出来找自己吧。可今天的柳淼淼只想喝酒，只想宿醉…
磨磨蹭蹭了半个小时柳淼淼才施施然去开门，此时她已经换上一身白色运动卫衣，反正要敷衍经纪人顺便去跑跑步也不错。走到门边，那敲门声似乎也变的有气无力了。柳淼淼不由暗笑，看来至少也是个大单。
她打开了门，狂风钻进了衣袖、脖领，无孔不入，这使柳淼淼打了个哆嗦。腥咸的空气让她有置身海边的错觉，入目所见只有一个人影与呼啸的风声。
“苏晓樯？”柳淼淼显然一愣。
苏晓樯抚了抚被风吹乱的发丝，笑了笑说“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说着，直接越过柳淼淼走进房间。
“喂！你能不能讲点礼貌？”柳淼淼有些恼怒，任凭谁的得胜情敌突然跑来敲你的门，还大摇大摆闯进自己房间都会恼怒吧？
可苏晓樯不理她，一头栽到柔软的沙发上，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喂喂！你…”柳淼淼被气到没脾气，坐到另一边抄过桌子上的女士烟点了支，抽了两口下意识就要开罐啤酒但看了看苏晓樯又放弃了。
两个人都不说话，房间只有昏黄灯光静静照着。这是柳淼淼喜欢的调调，她一个人在房间时总喜欢开着昏暗的灯光抽着烟、喝着酒，仿佛这样就可以一个人坚强直面那些不好的，烦恼的东西。
“你有安全的地方吗？”许久，苏晓樯才沙发上起来，满脸疲倦的问。
“我这里就很安全。”柳淼淼没好气的说。
确实，这里是孔雀府内的私人公寓，有严格的监控系统，以及二十四小时巡逻的保安。住在这里的都是名流，有几个甚至还是某些官员。
苏晓樯摇了摇头，说“我是指更隐蔽一些的地方，有缓冲时间，不会被人围困的地方。”
“你怎么了？逃税漏税，还是一不小心打死了追求者？”柳淼淼翻了个白眼，用还在燃烧的烟屁股又接上一支。
苏晓樯微微垂下眼帘“是明非师兄，有很多人想杀他。”
“什么！”柳淼淼“蹭”的站了起来“你说师兄怎么了？”
“我那里不安全，有人能监控我的所有资源。”苏晓樯自顾自的说。
柳淼淼想了一会，问“师兄在哪里？”
“他就在外面，随时可以离开。”
“走！我们马上走。”柳淼淼将烟头掐掉，走到卧室从床头柜子里拿出一个爱玛仕包就拉着苏晓樯往外走。路过保安室时她特意提醒里面的保安删掉她出去的记录，很显然柳淼淼意识到这里不是安全的。
两人来到外面，柳淼淼急切问“师兄到底在哪里？”
苏晓樯警惕打量四周，确定没有监视的人才从道路边的草丛里抱出个人来。
路明非全身都被裹在一张毯子里，毯子还是绿色的，破破烂烂不知道多少个洞。反正柳淼淼能看到那些狰狞的伤疤，她看着都心疼…
“师兄…”柳淼淼显然惊呆了，不知所措。
“快走。”苏晓樯不得不提醒她，两个人这才匆匆忙忙往路上走。
此时柳淼淼无比痛恨自己为什么不去考个驾照，这样走在路上风险真的太大了。好在混血种们似乎还没注意到她，柳淼淼一直将她们带到对面的大楼里也平安无事。
一路都在输密码，同时柳淼淼还在向苏晓樯讲解这些密码的排序。看的出来她为这个地方精心准备了很久，但苏晓樯不明白柳淼淼为什么会花心思准备这么一个地方。
这些年苏晓樯倒是和柳淼淼见过几次，但无一不是在交际会上。她的经纪人与成功人士谈笑风生，而柳淼淼自己总是在一个角落独自喝着酒。有时柳淼淼身边也会有个衣冠楚楚的男人，但都不会持续到下一次。
所以在苏晓樯走投无路下她才会想到柳淼淼，常常喝酒的人，一定压抑着千千语…
打开大楼里某个房间，柳淼淼嘱咐说“这里有对面我房间里的监控，如果那里被发现这里也就不安全了。”
苏晓樯走进来吃了一惊，这个房间除了一切日常用品还有一辆杜卡迪。经典的红色车漆与流畅车身引人注目，它的旁边还有一大桶像是汽油的东西。
柳淼淼从冰箱里取出两罐啤酒摆到桌子上，坐下说“现在可以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苏晓樯将路明非放到沙发上，坐下来说“明非师兄的师姐在追杀他，他们的势力很大。”
抱歉，苏晓樯在心底默默说，她不能告诉柳淼淼明非师兄其实是个怪物。
“在这里还有你苏晓樯应付不了的人物？”柳淼淼喝了口酒斜眼看她。
苏晓樯也打开易拉罐猛灌了一口，骂道“谁他娘的知道？那些人都是疯子，我带着明非师兄躲了一个晚上才摸到你这。现在外面被他们弄的鸡飞狗跳，真是见了鬼了。”
“鸡飞狗跳？”柳淼淼不屑的说“就算他们是过江龙来了这也得给我盘着，等会我就帮你联系人看看谁敢动师兄。”
苏晓樯古怪的打量她几眼，小心的问“你还没看手机吗？”
“没看，怎么了？”柳淼淼正好在包里翻香烟和打火机，听到苏晓樯的话顺便把手机也拿了出来。
啪！
柳淼淼潇洒点了支烟，右手打开手机，同时拿着烟的手还不忘抄过啤酒灌上一口。
看着这套行云流水的动作苏晓樯惊讶说“以前就听说你…嗯，就挺个性的…”
她有些后悔自己话没过脑子了，毕竟人家还在帮她。可柳淼淼头也不抬的说“小时候被管的太狠了嘛，长大后就什么都想试一下。”
看着看着手机柳淼淼表情微妙了起来，她抬头不确定的问“苏晓樯我其实还在做梦对不对？”
苏晓樯翻了个白眼，说“那要不要我给你一巴掌试试？”
柳淼淼咽了咽口水，说“那我一定是穿越到另一个平行世界了。”
“有可能，那柳小姐，作为穿越人士您有没有金手指什么的？咱好一口气通关啊。”苏晓樯难得开了个玩笑。
“钢琴弹的好算不算？”
两人对视，突然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