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欢庆会
老街的夜生活是工作者们的狂欢，他们卸下苦脸，跟着唱女的节奏，沉醉于吹牛声中，一天的疲惫统统献给酒馆。
看着窗外蹦进酒馆，最后再被人抬走的酒客，别有一番韵味。
“喂，别发呆啊。”班用手肘碰了下莱恩纳，“我们在为新伙伴庆祝，新伙伴却缩在角落是吧？”
接着，班一胳膊包住莱恩纳的后颈，把他从精神世界，拉了回来。
“菜单上的东西随便点，今天是乔特请客。”班指着墙壁上挂着的菜单说道。
参加庆祝会的“乔特食品屋”人员就三人，莱恩纳、班、乔特。
队长要回家担任丈夫与父亲两职，所以婉拒了班的邀请，还有一名成员亚尔诺，一直没回食品屋，或许下午办完事顺路就回家了。
莱恩纳挣脱开锁脖，笑着对班说：“我这是在想该点什么，才不会辜负乔特的一片好心，怎么到你这就成发呆了。”
班挤了挤手臂上的肌肉，显然没有听莱恩纳刚才的解释。
“没想到你的力气这么大，我一个几年偷马资历的大盗，居然锁不住一个书生。”班一脸惊讶地说道。
莱恩纳模仿班的动作，眼神中出现一丝胜意：“我锻炼的时间也不少。”
【肉体提升】是一种增益，不算在技能那一栏，如何把控身体的力量，需要一定的练习。
现在的莱恩纳使出全力，单手捏断一条手臂，是没问题的。
“不管这些了。”班再次将注意力移到菜单，“我要一份三号肉类套餐，喝的话，大家一起喝三文鱼汤吧。”
“咳...我说...”乔特打断了班，“欢庆会哪有喝汤的，要酒！明白吗？要酒！”
为证明自己是对的，他向莱恩纳投去明亮的目光，希望可以获得支持。
莱恩纳摊开双手，眼睛看向了别处：“我只要一份号肉餐，没别的硬性需求。”
莱恩纳很少碰酒，不是什么读书人的忌讳，只是不喜欢酒的味道，平日里以咖啡为主。
况且家中只有自己一个男人，他更需要注重形象，避免成为一些闲人的谈资。
莱恩纳不站队的态度，成了班与乔特争执的导火索。
两人从该喝什么，一路上升到恶意评论对方相貌，一旁点餐的店员都看蒙了。
看关系好的人相互争吵，确实有意思，他们会想出很损的点去抨击对方，但始终不会伤害到彼此，把控在一个度内。
两人大大咧咧的性格，也是这场欢庆会的原因，是他们硬拉着莱恩纳来的。
换做莱恩纳，面对一个新同事，起码得观察今天，再决定是否接近。
最终是班妥协了，毕竟钱是人家出的，仅凭这一点，他就没有赢的机会。
大约有二十分钟，三人的食物，陆续送了上来。
望着面前的食物，莱恩纳咽了口唾沫。
自己今天就吃了块面包，还附加三颗“花生米”，要不是绅士礼仪，他肯定要举办一场盛宴。
套餐是由王国内常见的肉牛，切取其臀部制作的牛排，与其脏器混合土豆、洋葱做成的馅饼组成。
原本开动前，莱恩纳会向“光辉圣女”感谢，知道这是个骗局后，不免有些失落。
想要除去扎根的思想，不能只靠点醒者，还需要当事人自己去改变，不然就是“逃出了壶，却没逃出瓮。”
班叉起肉块塞入嘴里，边吃还不忘向莱恩纳提问：“吃完你打算回家吗？”
莱恩纳放下餐叉，闭眼着思索了一阵：“有些程序需要等上头处理，这段时间我肯定是回不去的。”
官方这不仅要向他家人，编造一个合理的借口，还要处理那些涉案的相关人员，只有这一系列操作，才能让莱恩纳重回到大众视野。
“就知道你回不去。”班像是早有预料，然后，他贴近莱恩纳小声说道，“今晚要不住我那？”
说这种事干嘛跟做贼一样...莱恩纳觉得班心怀不轨，于是拒绝道：
“谢谢，不过我习惯一个人安静整理一天下来学到的东西，还是住旅馆好了。”
这时，餐桌对面的乔特突然笑了起来。
“你可不要这么正经地回答班，他的真实目的，其实是找个伴去黑市里送钱。”
“就他那有钱就花的性子，能给自己租一间一卧一厨的公寓，都谢天谢地了。”
乔特直言点破了班的盘算，两人再一次争执了起来。
......
聚会过后，乔特返回了食品屋，那里需要有人照看，这个工作都由主人承担。
班搭在莱恩纳肩膀上，两人在街道上来回转悠。
“真不去？”班又一次低语。
他到底问了几次，莱恩纳已经记不清了，只觉得这家伙是真难缠。
“就那一瓶葡萄酒，不至于让你醉吧？”莱恩纳试着内涵一下。“要知道乔特亲口说他瞧不起，葡萄酒酸唧唧的味道，还有那可笑的酒精浓度。”
班这下气不打一处来：“不去就不去呗，还非要嘲讽我两句。”显然他听出了话中的意思。
放开莱恩纳，班继续说道：“既然说不动你，那我自己去好了。”
班转而朝身后走去，“别忘记明早的上班时间，9点。”走的时候还不忘提醒一下。
两人道别后，莱恩纳便往之前曾在马车上看到过的旅馆走去。
加入赐福者组织，他明天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调查军武学院，这是和队长确认过的。
身上那只病虫，一日不除，他一日不得安宁。
......
......
第二天
莱恩纳打开木门，进店第一眼就见到了班，他正清点着货架上的商品。
“早，无趣的家伙。”班瞥了眼，随口叫道。
这小子...莱恩纳一时语塞，只好点了点头。
两人年纪相差不大，性格却差那么多。
“队长还没来吗？”莱恩纳开门见山，已经等不及去军武学院了。
“早来了，他平时都是踩着点来的，可能是为了你的事，今天和我的上班时间同步了。”
谢过班，莱恩纳径直向二楼走去。
“喂！”就在这时，班拍着他的肩膀，叫住了他，“原本今天是休息的，可现在我也要跟去，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搁着邀功呢...莱恩纳想了想说了句“谢谢。”
可又看到班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旋即问道：“难道你不害怕身体里的食脑魔吗？”
昨天就想问了，考虑当时的场合，这才放到第二天提。
“有什么好怕的，当“窜街鼠”前，每天活得跟躺墓里一样，就差来个主教念诵我的悼词。”班一脸厌恶，其中不妨有些怒意。“这样的记忆，忘了正好。”
随后他又换了个轻松的表情：“现在既有钱又自由，每天都很享受，感觉忘了也无所谓，反正我之后还会补上。”
什么精神胜利法...莱恩纳大受震撼：“那你偷马那段...”还没说完，莱恩纳就闭上了嘴。
队长提过，班那些伙伴都被斩首了，这么问不是在人家伤口上撒盐吗。
正当莱恩纳思考该怎么转移话题时，班一脸平静地说道：
“不用这么小心，你猜怎么着，这食脑魔刚好把我这里的记忆吞掉了，想回忆只有个模糊的印象，那些死掉的人，和陌生人没多大区别。”
这么一来，莱恩纳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好再一次向班道谢。
接着快步摆脱这场由他酿成的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