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写

一个争议颇大的问题是中国人何时发明了书写系统。书写系统衍化成为书法艺术，是中国文化的最高表现形式。回答取决于我们如何定义“书写”。新石器时代遗址中尚未见到可辨识的汉字，但是中原地区的仰韶和其他遗址的陶器上都绘有符号，被推测为数字，或者陶工或主人的印记。大汶口灰陶上的刻纹图像（图1.15）表现出圆日、弯月和山峦。这是青铜时代早期的象形和指事文字的先声。但是，这些书写符号是否按照固定但原始的语法结构联系在一起，却未可遽断。

图1.15　大汶口文化陶器外壁刻纹，新石器时代，现藏于山东莒县博物馆

尽管我只是非常简要地勾勒，但仍然可以说明中国新石器时代晚期文化的丰富性和多样性。在其最晚的阶段，石器文化逐渐融入青铜时代的潮流中。现在我们知道，中国新石器时代居民甚至已经尝试了简单的金属工艺，马家窑发现的长达10厘米的铸制铜刀（约公元前3000年）、三里河发现的铜锥、河南南部王城岗发现的青铜器残片（两者都属于公元前2500年的龙山文化），以及甘肃齐家坪发现的铜工具和刀（推断在公元前2000年）都可为证说明。尽管这些发现零碎而稀少，但它们显示，向高度发达的青铜文化过渡比我们之前想象的更为漫长，它可能受到西亚的早期金属技术的影响，虽然具体方式尚未彻底明晰。

[1]　事实上，这并非一个非常古老的传说。早期中国人信仰宇宙自衍，而没有创世神话。Frederick Mote的Intellectual Foundation of China（New York, 1971, pp.17–19）采纳卜德（Derk Bodde）的观点，甚至认为这个故事是自境外传入中国。但是，这个故事广为流传的事实说明它至少满足了普通民众的某些需要。

[2]　本书碳14断年经过树轮年代校正，但仍须谨慎对待。

[3]　综述参见Kwang-chi Chang, The Archaeology of Ancient China, 4th ed.（New Heaven, 1986）。

[4]　Science, Vol.336, no.6089（June 2012）, pp.1696–1700.

[5]　李文儒主编，《中国十年百大考古新发现1990—1999》上卷（北京，2002年），第156—164页。

[6]　Kwang-chi Chang, The Archaeology of Ancient China, 4th ed., p.157.

[7]　参见S. Howard Hansford, A Glossary of Chinese Art and Archaeology, rev.ed.（London, 1961）, p.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