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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南北文化交融与禅思想的成立
从魏晋以来的南北分离,到隋唐时代的南北统一,地理上的分合与文化上的分合始终同步,这是一个常识性的事实,研究这一分合的论著很多,这里无须一一列举,而佛教思想在这一时期的分化与交融也是极为明显的。早在五十多年以前,汤用彤先生在西南联大的一次讲演中,就对这个问题做了精确的阐述,他说,“南方的文化思想以魏晋以来的玄学最占优势;北方则仍多承汉朝阴阳、谶纬的学问。玄学本比汉代思想超拔进步,所以南方比较新,北方比较旧。佛学当时在南北两方,因受所在地文化环境的影响,也表现同样的情形。北方佛教重行为,修行,坐禅,造像……南方佛教则不如此,着重它的玄理”[226]。如果不把“新”和“旧”、“超拔进步”这些词看成是一种价值上的褒贬,我们应当同意汤用彤先生的看法。
南北分裂不意味着南北隔绝,南人北逃与北人南迁的事时有发生,使这两种文化不断地处在互相交换的过程中,也同样如汤用彤先生前文所说的,“北朝对佛学深有研究者,多为逃亡的南方人,周武帝毁法,北方和尚因此颇多逃入南方,及毁法之事过去,乃学得南方佛学理论以归”。那么,对于达摩一系的禅师来说,这个南、北文化,特别是南、北佛教的交流,究竟意味了什么?或者换句话说,在中国禅思想史上,6—7世纪的南北佛学之分化与交融,究竟对它有什么意义?这一点汤用彤先生没有细说,许多禅宗史论著也将它轻轻放过。
但在我看来,它却是中国禅思想之形成的关键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