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先帝也得说句佩服！

从上帝视角来看，就因为没达成战略意义，五次北伐算白打了。

朱棣北征消耗过大，导致经济凋敝，长城卫所一撤，朱高炽、朱瞻基两代开始，只能采用全面收缩的战略来休养生息。

从那时起，明朝彻底转变成内敛封闭的保守型王朝。

然后，就是土木堡，大明战神横空出世……

朱高煦发了一会儿呆，忍不住道：“陈老弟，我大明如今兵锋正盛，你不会以为，北边那群蛮子，会是我大明将士的对手吧？”

陈牧摇头道：“那倒不至于，如果和鞑靼交恶开战，最后赢的一定是大明。但这里有个概念你要弄明白，那就是——能赢，但不能全歼。或许在你们眼里，能赢就行了。可在我看来，没能全歼，这就是输。”

全歼？

听到这两个字，朱高煦不禁哑然失笑。

这小老弟，还挺暴躁。

朱高煦不禁问道：“陈老弟，你为什么想把鞑靼人全歼呢？打残他们，差不多就行了。”

“不，差远了！”

陈牧看着朱高煦，装着满肚子后世经验和历史资料的他，实在有点按捺不住自己的装逼之魂。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什么意思？

两字记之曰：装逼！

所以，人生得意需装逼，人不装逼枉少年！

陈牧抬手轻挥道：“老徐，知耻而后勇，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吧？朱棣这个人呐，他非常残暴。但是呢，就因为他得位不正，所以他特别在意自己的名声。正因为他想死了以后，在地底下向他老子显摆一把‘看，我干的比你好’，故而，朱棣会在不合时宜的情况下，彰显一下自己的狗屁仁德。”

五次北征白打了，这就是铁证！

两次打败了阿鲁台和马哈木，你倒是接着往下打啊。

人家一服软，就这么算了？

不杀光敌人的青壮、屠灭部族、迁走妇孺，以后倒霉的就是你孙子、重孙子……

陈牧摇头道：“如果我是鞑靼主将，朱棣他来北伐，我就远遁避战，让他找不着人。他一走，我就南下骚扰边境。非打不可，那就打一下。输了我就上降表，俯首称臣。你走了，我翅膀又硬了，就再继续打。你北伐一次、两次、三五次，又怎么样？早晚有一天，我能拖死你！”

历史上，鞑靼人就是这么干的。

然后，朱棣死在了第五次北征的路上。

朱高煦：“……”

听完陈牧这番只能用“卑鄙无耻”来形容的战法，不止是朱高煦，连同墙后的朱棣、姚广孝两人，全都沉默了。

一开始，朱棣是很愤怒的，甚至一度骂陈牧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但是，到了后来，他默默的闭上了嘴。

因为陈牧说的——对！

姚广孝也忍不住看了眼朱棣，随后默默一声长叹。

这个五皇子，倒是说着了！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真到了那个时候，朱棣还真的会接受鞑靼人投降——毕竟，都大胜了，打出了大明的威风，还要怎么样？

总不能，真把整个鞑靼都给灭了吧？

烂船还有三斤钉，真把鞑靼逼到绝路上，临死反扑，大明也会伤了元气。

但是……

如果鞑靼真那么无耻……不，他们一定会那么无耻！

想到一次又一次的北征，姚广孝也是眉头紧皱。

至于，迁都？

毕竟北境空虚，不可不防，朱棣早有此意，姚广孝也知道，只不过得先在应天这边缓两年罢了。

“这小子……”

一时间，朱棣竟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评价陈牧。

揣测圣意，能揣测到这种程度，还敢妄议君上，够得上大不敬了。如果换成一般的臣子，他早一声令下，直接推出去砍了！

管你有理没理，先杀为敬！

但是，这可是自己的种，不能砍……

就在朱棣满肚子憋屈的时候，姚广孝突然开口道：“恭喜皇上，大喜啊！”

“喜从何来？”

朱棣看了眼姚广孝，又看了眼身边那面墙，忍不住一阵苦笑：“确实，也算是件好事儿……”

憋屈是有点憋屈，但有一说一，日后如果真和鞑靼开战的话，倒也能规避不少风险。

不！

应该是大明和鞑靼之间，必有一战！

要不然，迁都干嘛？

“那个……陈老弟，你就这么看不上当今皇上吗？”

一墙之隔后，朱高煦小心翼翼道：“咱们当今皇上，也是很有才华的……”

“你可拉倒吧！”

要说朱棣武功好，骨头硬，这个陈牧认，虽然从历史的上帝视角来看，明成祖有很多不足的地方。

但从眼下这个时代来看，朱棣确实很吊，因为他确保了大明帝国，是世界第一强国。

只是在陈牧看来，这还不够！

“其实，如果按我说的做，朱棣能做的更好。就算他死了以后见到先帝，先帝也得搂着他肩膀，说一声干的漂亮，你比我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