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夏蝉
时间在不经意间,由春入夏,门口的树由嫩绿变成浓绿,河水由清冽变成温凉,田里的稞麦翠绿抽穗,树林边篱笆上的野花开的洁白,微风吹着大地,树影微动。在树下的少年们坐在突起的树根上,说着自己喜欢的事情。
“要是有魔力可以变成其他的东西,你们想变成什么?”阿洛问其他三个伙伴。
“我想变成一条鱼,沿着河一直游来游去,到河的源头去看看,又到河的尽头去看看。听说这条河的尽头是海。”阿水说。
阿汤问:“海是什么?”
“听祖父说,海是很大很大的湖,看不到边,可以装下大地上所有的河。”阿水答道。
阿洛在想象一个大湖,大到能把村子后面的河装下,而且能把无数条村后那么大的河装下的湖该有多大。
“那该有多大!”阿辉惊叹的说。
阿汤接着说:“到海里游泳洗澡应该挺好玩的,要是游泳游错方向非得累死不可。”
“在海里游泳,我们就不能闭眼睛,一直睁着眼睛游就不会游错方向了。”阿辉笑着说。说完,哈哈笑起来了,其他人也跟着一起笑起来了。
阿汤说:“我想变成一只鸟,在树林里飞来飞去,多惬意。然后飞到木神山上,把木神山都看个遍。”
说到木神山,是那样熟悉又那样陌生,他们自懂事起就天天看着木神山,四季模样都了然于心,而他们却从来没有真正到木神山里面去过,隔着这条河远远的看着。除了阿洛去过一次,其他人都没有去过。他们看着木神山,方向,只见高大的山脉之上,淡云围绕。
“我想变成一匹马,到北方的草原上去奔跑。”阿辉说。
“变成驼马吗?”阿水问。
阿辉立刻大声回答:“不是驼马,是真正的马。驼马不是马,马也不是驼马。马很高大,也很好看,跑起来像一阵风一样,跑的很快很快。”
大伙表示不解,因为都没有见过马是怎么样的。
阿辉看大家都没有见过马,于是用树枝在地上画了一个马,而他画的马不像马,像团杂乱无章的线。大伙还是不明白,心想,难道阿辉想变成这么丑的家伙?暗自感觉好笑。
先绷不住是阿水,首先大笑起来,接着其他人也一起大笑起来。
阿辉看看自己画的画,也觉得丑,也大笑起来。
“我也是想变成一只鸟,那种可以飞很远的鸟。飞到南边海桑国,还要飞到比海桑国更远的地方去看看。还有东边、西边的国家,北边的国家去看看。”阿洛说。
“听说北边有个国家叫伦黑国。”阿辉说,“那边比我们这边要冷,地很平,长的草比树多,有成群的马在奔跑。”
“你怎么知道的?”阿水问。
“我听族长说的。”阿辉说,“据说族长年轻的时候到过很多地方,后来年纪大了才回到木石。”
对于族长,他们印象中总是一副面无表情、严厉的样子,交流也仅仅是课业上的问答。其他时间碰到了,也是有多远躲多远。
微风轻柔的吹着,阿洛靠着树干,感觉很舒适,又感觉有点困。他们在聊着天,阿洛渐渐的模糊了眼前视线,进入梦乡。
阿洛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鸟,往木神山飞,飞的很高,看高大的树木就像小草一般。山顶的白雪,在云层上白的刺眼。后来飞过过云层,下面是一个大湖,湖里有很多的岛,大大小小,还有小小的船在水面行走。继续飞着,飞到光秃秃的石头山上面,下面都是石头、碎石组成的山,褐黄一片。飞着飞着,越来越冷,开始飘着漫天飞雪,天地之间一片茫然。看看大地,已经全白,天和地已经变成一体,不知道哪个是天哪个是地。阿洛眼睛花了,天旋地转,直往下坠。阿洛猛然醒来,伙伴们还在聊着天,而在梦里,好像过了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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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长除了教一些识字书写文章,还教基本的算数。每次间隔九天去学习一天,在耕种和收获季节停学。大人们对所学的东西没有太高要求,只要长大后能够读懂文书,做点简单的买卖算数就行。而族长教的东西也不高深,让学生习字,看懂文书,会写简单文书,做些日常算数。因此,多数学生学的开心,族长教的也算顺心。
自从上次阿洛带回了一个陀螺,大人们仿着那个陀螺的样子用木头削出一个个陀螺,紧接着全村每个孩子手上都有一个陀螺。在上学休息期间,大多学生都出来玩着陀螺,比着谁的陀螺技艺更好。学生们玩着陀螺,时不时的抽打陀螺的声音,让平时安静的学堂喧闹起来。
午间一漏的休息时间到了,学生们回到自己的位置。学生各自在自己位置上安静的等待族长过来。
族长也从门外进来,不紧不慢的步伐走向学堂前方。
突然,族长脚下一滑,右脚向前滑去,整个人要向后方倒去。学生们一声惊呼。此时,只见族长用右手一撑地,然后用力弹起自己整个身子,整个人像羽毛一样轻飘飘的站立好了。
族长一看,地上躺着一个小陀螺。
“以后来学堂不准带陀螺过来了。”族长说,然后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继续教授接下来的课业。
惊呼的学生很快恢复了,各个在暗自赞叹族长原来还会杂耍。
阿洛暗暗惊叹,族长不光是有智慧,身体还那么老当益壮。
自此,陀螺极少出现在学堂,就算偷偷带了,也不敢拿出来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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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热的时候,河里的鱼比较多,阿洛的父亲在闲的时候就到河边去捕鱼。
阿洛也经常到旁边帮忙。父亲捕鱼的方法有两种,第一种比较省事,用细竹条编制成竹笼,里面放上诱饵和适量压块,再系上麻绳,前一天放进河里去,第二天清晨拉着麻绳去取出。取出后,再添加饵料,投进河里。第二种则是撒网捕鱼,站在岸边临河,用力撒出网,然后收口拉回网。第一种只能捕些不大的鱼,第二种可以捕大一点的鱼,但第二种,更加费力气。
阿洛和父亲来到河边捕鱼点,父亲先取出鱼笼,略有收获,有三条略大的鱼,还有几条小鱼。阿洛用竹篮装好,拎回家倒在家里的临时放鱼水桶里。妹妹阿雨则在桶旁看着桶里的鱼,小鱼在桶里游来游去,大鱼则相对安静一些动的极少,两腮在不停的煽动。
母亲正在房后的菜园里忙,祖母正在内屋纺纱。祖父不在家里,可能到田里劳作,也可能到村里闲聊去了。
阿洛回到父亲捕鱼的地方,此时父亲正在用力拉着渔网,整个人都躺在河边石头上,脚死死的蹬着岩石突出的一角。阿洛连忙跑过去,一把抓住渔网,用力往回拉。
加上阿洛的力气,渔网往回拉了一点。阿洛通过绳子可以感受到大鱼一次又一次的挣扎的力气,但是他不敢松手,双脚加劲往后蹬。渔网在一点一点的往后拉,鱼的挣扎力气似乎有所减弱。父亲和阿洛都满头大汗,阿洛开始喘气,脚步仍然一步步的往后退。
大鱼终于拉出了水面,父亲把渔网一头绑在树干上,然后和阿洛一同过去查看大鱼。这条鱼浑身雪白,还发着叽叽的声音,不是通常的鱼,父亲也是第一次看到。
父亲让阿洛去请族长和村里年纪大的人过来看看。
阿洛连忙跑去族长家里,然后又去村里年长的家里请他们过来一同来到父亲处。不光族长和年纪大的老人来了,还有其他没事在家的村民也跟着来了。
族长和村里的老人们看了鱼后,也都不认识这条鱼。具体这条鱼是什么鱼,大家都不知道。
阿洛站在鱼旁,看着鱼,鱼身没有常见的鱼鳞,而是光滑的,部分地方已经在太阳照耀下干了,部分地方在挣扎时被渔网磨伤,鱼的眼睛睁着,已经不发声音,看起来很疲劳和痛苦。阿洛用手捧起水,往鱼身上浇。整个鱼浇透后,鱼仿佛比刚才多了一份生气。
族长说:“我们都没有见过这种鱼,长这么大,已经有了灵性。要是拖上岸把它宰杀了,不吉利啊。阿莫,放了它吧?”
父亲连忙回答:“嗯,我看这条鱼也有灵性了,也打算放了的。”父亲顿了顿,接着说:“也不知道是善物还是恶物,所以请族长过来看看。”
族长说:“我看这条鱼眼中无凶光,隐隐有祥和之意,应该是祥瑞之物。”
“好的,听到这个话,我就放心多了。”父亲说,然后立刻招呼大家一同帮忙放生大鱼。
大家一起把大鱼拉入水中,松开收网绳,大鱼快速游入深水,并跳出水面发出轻快的叫声,游向远方。
经过一番忙乱拉扯,渔网有两处破损处,于是阿洛和父亲也随众人一同回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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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逐渐炎热,稞麦开完花后,正在灌浆结实,田野里一片翠绿。各种鸣虫在白天黑夜不停的鸣唱着夏季歌谣,或缓或急,或悦耳或嘈杂,而这些鸣虫里,最为突出的是树梢上的蝉。蝉鸣之声嘹亮,声调独特,节奏明快,让人一听就明白,现在是夏天,一年中炎热的时候。
正午,田地里劳作的人们都找个树荫下乘凉;未到田地里的人也正在家中躲避炎热。
木石村外,三个人影正在往村里走,最后一个人还牵着一匹驼马。三个人越走越近,来到村前的大树下。
他们在树下歇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其中一个往村里走,他挨家挨户的路过一遍,同时扯开嗓子死命的喊:“找保镖啊,找保镖啊,月钱顶别人半年啊!想去的到村口。”
他喊完一圈后,回到村口树下。村里的人也出来围着那三个人看起热闹来了。那三个人一个胖的,头发有点白,站在中间。一个瘦弱的年轻人,到村里去喊话的站在左边。另一个瘦的年轻人,牵着驼马站在右边。
阿洛、阿辉、阿汤、阿水也都过去了,站在那三个人身后。
左边瘦弱的人说:“各位乡里,我是木伦村的阿承,这个是富商柯公。柯公是海桑国的富翁,现要去孟甸国经商,需要保镖,现在重金雇保镖,有身强力壮的,脑袋灵活的,不要错过发财的机会啊。”阿承说完,退到旁边。
中间肥胖的年老男子开始说话,“我姓柯,是个商人,年纪有点大,别人都赏脸称鄙人为“柯公”,承蒙厚爱,承蒙恩惠;因鄙人和兄长要到孟甸国经商,需要找壮士一同过去,特准备优厚酬金,请有志之士一同前往。”
大人之间在谈论,小孩之间也在谈论。
“我怎么样?”阿墩长出来说。阿墩从出生就长得壮实,力气远大于常人。
柯公看了看阿墩,点点头。然后指着,不远处的一块石头说,“请试一试能否举起那块石头?”
阿墩二话不说,走过去蹲下,用双手抓住那块石头,大喝一声,站立起来,石头被搬起。然后,阿墩抱着石头一步一步走到柯公面前。柯公一见,眼睛放光,笑容瞬间堆满脸上,说:“很好,真是壮士啊!你可以的,很好。”
“请壮士把石头放下,在旁边稍微歇息,稍后我们再细谈。”柯公然后又提高音量说:“这位壮士很好,还有谁愿意试一试?”
阿墩把石头往树旁一扔,站在旁边看其他人谁愿意再试。
一阵沉默,大家在窃窃私语。这时,一个声音从人群后面传来,“让开,让开”一个老妇人拿着一根细柳条过来,人群迅速让出一条道。
阿墩一看,脸色变白然后变红。老妇人走近阿墩,然后用柳条抽向阿墩屁股,口里骂骂咧咧的说:“让你逞能!让你逞能!”阿墩立刻往人群里面躲避,人群也害怕打到自己,纷纷躲开。一个偌大的口子瞬间形成,阿墩从新开的口子跑了出去。老妇人拿着柳条追了过去。人群指着阿墩哈哈大小,更有些小孩笑的蹲在地上。
柯公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人群又聚拢将柯公围在中心。
“请问是怎么回事?”阿承感到莫名其妙的问。
“那个老妇人是阿墩的母亲”有人回答。
一听,柯公和阿承等人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
过了许久,没有人愿意试。人也慢慢的减少了。
离开的人越来越多,最后,在树下只剩柯公等三人和看热闹的小孩。
柯公悄悄的在阿承耳旁说了几句,阿承点点头然后跑到村里又喊了一圈,大概的意思是,要是谁愿意去,就到木伦村去,他们一直在木伦村。
阿承绕完木石村后,他们就离开了。
阿洛、阿辉、阿汤、阿水站在树下看着他们默默地低着头离开。柯公边走边拼命的扇着扇子,没走多远,又停下来骑到驼马上继续走。四个小伙伴们,互相看了看,感觉既有趣又无聊,无奈的到大石头旁树林里去捕蝉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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稞麦灌浆结实基本都要完成了,绿叶也开始转黄,收割的日子渐渐靠近。大人们一边盘算着收割日期,一边讨论着木水村的事情。
这两年木水村碰到怪异的事情似乎很多,住在那里的村民慢慢地变得惶惶恐恐。外村的人连去木水村都似乎在回避着,能不去就尽量不去。一种莫名的恐惧感在村民们心底蔓延,那种感觉像石头一样沉重,压抑着人们的心。村民们难得有笑容,就算笑,也笑的很压抑。
之前,青伊的乡民要进木神山都会在木水村停一停,或住一晚,或修整一番,久而久之,人们和木水村的人也熟悉起来,说着笑聊着天,互相邀请喝点小酒,那时的木水村常常很热闹。而这两年除了偶尔组织一两次大规模的进山,也是匆匆而过;而其他的小规模进山或单独进山都极少。木神山似乎变成一个危险的地方,人们能避则避,而最靠近木神山的木水村,首当其冲变成危险之地。木水村里有些胆小的人想离开却又不能离开,他们一是舍不得祖祖辈辈生活之地,二是离开木水村到外面的世界又不知道去哪里。虽然目前在木水感觉惶恐,却也不会有其他的危险。为了木水的安全,木水的族长召集村里的青壮年组成一个护卫队,一共有五十三个人;每半个月一起操练一次,每天夜里都有两个人巡逻。另外用木栅栏将村子围起来。
今年入夏以来,木水的村民们时不时的听到从木神山深林里传来的咆哮声。不止一个两个人听到,而是近一半的村民听到。
木水村族长也召集村里的人反反复复讨论、商议很多次,各种方法都试过了,都没有作用;全村也组织青壮一同上山搜山很多回,但是却没有发现妖怪的一丝踪影。
前两天,阿寸在田地里查看稞麦长势,发现深林有咆哮的声音,而且声音越来越近,于是扔下所有东西,赶紧往村里跑。等第二天,阿寸带着村里的十几个人一同过去查看,驼马已经没有了,只见地上有杂乱的脚印,和一道血迹延向树林。
这是重大的事情,差点出人命,族长阿用忧心重重,把村里每家主事的都叫过去商议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木水村附近的几个村的族长也被请过去帮忙。木石族长带了十个村里身手好的,或射箭好的,或用刀好的村民一同过去。一行有近百人,沿着阿寸出事的地点,向木神山开始搜山。他们分成五组,每组都有弓箭、刀、枪;遇到危险,齐吹响哨呼救。
此行也没有太大的收获,只有青桐村那组在东北边,翻过第三座山在林中一个洞里发现新的骨头,根据骨头上的牙印,大家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留下的牙印。阿用年轻时一直到老都是打猎的好手,追踪猎物、查看爪痕、脚印等都有丰富的经验,而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牙印。而脚印也很奇怪,每个脚印却是一个个点组成。这是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东西。大伙接着又翻过两座山,仍然没有发现异样。
族长们商议后,先让大伙各自回家,后续有新情况再一起来解决。
木石村也因此加强戒备,族长和村民一起商量,每天晚上开始派人巡逻,有异常大声呼喊,其他人则拿刀枪或农具出来接应。
稞麦穗慢慢的向下弯,告诉农人们,收割的时候到了。全家也都在忙着做收割准备,祖父拿出磨刀石对老的镰刀和新买的那把镰刀仔细的磨着。父亲和母亲则收拾家里的房子,腾出位置给稞麦用。阿洛没有很多事情,主要是负责给驼马多喂些草料,因此每天和伙伴们一同割的草料比平时要多一些。
在往年,人们一般都是在天还未亮就去做收割,等太阳升高,温度高了后,可以在树荫下歇一歇,或把割好的稞麦用驼马背回家,或自己挑着回家;天黑后,再继续忙一阵才回家。今年,情况有点变化,人们出去收割的时间都似乎说好了,天亮后,一同出去,然后各自忙自己的收割,傍晚,天黑前,收拾一下,一同回村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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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割已经忙了四天,村子里的人基本上收了一半以上的稞麦。再忙三四天就都可以收完,加上这几天天气很好,没有雨天,大人们心情似乎很好,对孩子们的要求仿佛有所松懈了。
阿洛晚上没事,偷偷溜出去和伙伴们到村前的大树边石头上坐着。天上没有月亮,满天的星星在玄黑的天空闪动着,田野的蛙鸣、虫鸣声源源不断的传来,有点嘈杂,却好在柔和不刺耳。他们面向池塘,池塘倒映天空的星斗,好似下面也有一个天空。
阿辉问:“你们家里的稞麦收的情况怎么样?”
“一半多。”阿洛回答道。
“我家也是一半多一点。”阿水说。
“嗯,我家里情况也差不多。”阿汤说。
“还真挺快的。”阿洛说,“就是今年比去年要热一些。不能趁着凉快时去割麦。”
“确实比之前要热。好几次,我都感觉自己要被晒熟的感觉。”阿汤说。
“我们这边还好一些,在木水村那边,不光要忙着收稞麦,还要派人防着妖怪!”阿水感叹的说。
“前两天,族长带人过去,好像确实有妖怪,但是没有找到。”阿洛说。
“我父亲和族长一起过去,见到了被妖怪吃过的驼马,只剩骨头,而且很多骨头都被咬坏了。”阿水说。
“那个妖怪确实厉害,连驼马骨头都能咬坏!”阿辉说。
这时两个人提着灯笼,从西边里走过来,靠近后,对着他们说:“在这里聊一会儿就回家,不要太晚。”
他们一同回答说:“好。”
说完,那两个人就朝东走开了。
“今天原来是阿秋叔和阿桩叔巡夜。”阿辉说。
“还真是挺费事的。”阿洛说,“白天忙田里的事情,晚上还要巡逻,太累人了。要是早点抓住妖怪就好了。”
“已经两年多了,一直没有抓到。”阿水说。
“那个妖怪时而出现,时而消失,还真难抓。”阿辉说。
“我上次去外祖母家,听二舅说,他们在山上设了很多陷阱,结果也一样没有抓住那个妖怪。进入陷阱的大多是野猪之类的。这两年他们野猪肉吃的很多,就是用捕妖怪的陷阱捕的。还好妖怪没有再继续伤人。”阿水说。
伙伴们说着说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萤火虫在蛙声虫鸣声中慢慢飞起,飞到阿洛他们身边。
阿辉伸出双手一合,萤火虫就被囊入手心,手开一条缝,微弱的绿光把手里面都照亮了。然后,阿辉双手一开,把萤火虫抛向空中,那只虫刚开始在空中翻来翻去,接着又飘飘忽忽,缓缓的飞到池塘的另一边草丛里。在水面上,草丛里,岸边石头上的萤火虫,不停的闪着微弱的光,宛如天上的星在地上一样。
伙伴们静静地看着这美丽的景色,他们谁也没有想过,夏天的夜晚竟然在小小的池塘边有如此美妙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