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温倾欢 满分88.6
沈枝易关上门后,拿着笔记本,坐在落地窗前,看着文档里期末考试成绩单。
他修长笔直的双腿交叠,悠闲地划着。
片刻后,骨节分明的大手一顿,数学0分?!
沈枝易只觉得脑袋一下子,嗡嗡的。旁边还贴心的备注了,只写了选择和多选,多选也只写了一个,也就是说,十二道选择题,一个没对。
他好看的粉唇微微勾起,心想:这个运气可․․․․․真不错。
扫一眼前面的名字,“温倾欢,温倾欢,名花倾国两相欢,名字倒是不错。”
名列․․․․․后茅
倒数第三,徐嘉棠,满分333
倒数第二,宁楚宁,满分222
倒数第一,温倾欢,满分88.6
沈枝易推了推镜框,轻笑一声,“有意思。”
***
“孔相宜,今天这个离婚协议,你签也得签,不签也得签,你妈那,我已经说完了,我们和平离婚,小欢我不要。”坐在沙发上的温令南环抱着胳膊,一脸冷漠的说。
“行啊,温令南,三个问题,你必须如实回答我,我听到答案,我们就去民政局。”和温倾欢三分像的女人画着精致的妆容,和他对峙着。
“好,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温令南如释重负地说道。
“第一个,你出没出轨?”听见男人如释重负的口气,孔相宜只觉得心狠狠刺痛一下,故作平静地问。
“是,我出轨了,要不是我妈当年不让我娶她,那还有你什么事。”温令南满不在乎地说。男人不端抬腕看向手表“你快点问,我着急。”他催促着。
“好,第二个,我妈瘫痪跟你有没有关系?”第二个问题问出来,孔相宜只觉得自己喉咙快要撕裂了。
“这个,没关系,那是你妈自己受刺激,谁让他那么巧的出现在我和小琳․․․․․”
“啪․․․․温令南你不是人。”没等温令南说完,孔相宜站起来一巴掌扇在温令南脸上。
“孔相宜,你他妈是不是有病,疯女人”锋利的指甲在温令南脸上留下血淋淋的痕迹。
“走吧,温令南,民政局。”像是打完这一巴掌解气一般,女人说话的语气异常平静。
民政局门口
拿到离婚证的二人截然不同,温令南一脸喜色,不知道跟谁在电话。
孔相宜将离婚证随意丢在副驾驶,一脚油门,脸色逐渐发白,她本想停车,可谁知一辆失控的面包车直直撞过来。
“让一让让一让,救护车来了。”
孔相宜躺在病床上,病房外面,是小小的温倾欢,“医生叔叔,我妈妈的情况您直说,我会转告给我的家人。”
孔相宜出车祸,温令南看了一眼,得知没有生命危险,又匆匆的走了。
“病人身上多处骨折,表皮擦伤,轻微脑震荡,这些都没有生命危险,可․․․․․․․”医生内心也很挣扎,可确实没有一个像样的大人,面对一个孩子,他,他也是有孩子的人。
“您直说,没关系。”十来岁的温倾欢嘴角挂着牵强地笑。
“她肺癌晚期,肺癌晚期的五年存活率仅有百分之十,但是肺癌早期一定会有咳血的时候,病人没想过要来医院吗?”
画面一转
“病人情况好一点三个月,快一点․․․․一个月,抱歉我尽力了。”180几的医生,在面对这个小女孩,是身为医生的无奈,惭愧。
“小欢,妈妈没经过你的同意把你带到这个糟糕的家庭,很抱歉,我带你来的,公平点,下次换你送我走吧。”
“温令南,煤场,我这独一份,你要是要,你,咳咳你跪下,跪下发誓!”“咳咳”孔相宜每说一句话,都是灼烧般的痛,病号服上是深浅不一的血迹。小温倾欢一只手轻抚着妈妈的后背,一只手攥成拳咬在嘴里。
“好好好,我跪我发誓”
“你发誓你要抚养到小欢到成年,你要是做不到,我就算死,也去找你,咳咳你记住!”
“好好好我温令南会照顾小欢到成年,我做不到我不得好死我。”
“这次,还․․․․”
“她太疼了。”小小的温倾欢,看着ICU里面带着氧气的母亲。
“你进去吧…”
病房内
未脱稚气的脸上脏兮兮的,好看的眼睛里,浑浊不清布满红血丝。
伸出去的手一顿,孔相宜脸上依旧挂着笑,就是,连眼睛都没力气睁开。
像是下定某种决心,温倾欢闭着眼睛扯下那绿色的面罩。
“滴滴滴滴”急促的声音,转为一条直线的心电图,眼里那滴泪融化在眼睛里。
记忆里是匆匆忙忙的身影
“小欢,妈妈太忙了,你自己去吃饭好不好。”
“小欢,你太棒了,第一名呢,妈妈为你骄傲。”
“我们欢欢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宝贝,是妈妈的小公主。”
“欢啊,妈妈对不起你․․․”
“妈妈,坚持不住了․․․․․․”
床上的人,双手胡乱抓着,夜晚,如此寂静。
“别走,别走․․․․․․呼呼呼”
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样,温倾欢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从床边,拿起烟,双手剧烈的颤抖,拿起,掉落,拿起。
反复几次后,她将床上的东西胡乱甩到地上。
窗外的蝉鸣,也一同安静下来。
凌晨四点钟
她一人行走在马路上,街道两旁的小摊也已经开始忙碌。
随便找了个小摊前,坐下,那刻,裹着外套的她才能感受到自己是活着的。
“这现在能你有起这么早的小孩,不多了呀……”隔壁桌的大爷,舀着碗里的馄饨。
“作为新生代青少年,早睡早起只是我最微不足道的优良美德。”温倾欢满口胡诌地说着,只是眼神中,是抹不开的落寞与孤寂。
“诶呀,好好好,你这小朋友挺好啊。”直到吃完了最后一口馄饨,大爷慢条斯理的擦着嘴。
温倾欢也要了一碗混沌,皮包馅大,一口一个,才觉着灵魂和肉体又重组在一起。
她沿着街道跑了几圈,直到身上被汗水浸湿,才想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