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句话让男人为我送出性命
同门相弑！
若是不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有些人有些事，私下便能够打着为青云观名声威望大局着想，遮遮掩掩，捂捂盖子。
可这在场的上百号弟子此时都亲耳听闻，亲眼目睹。
因此此言一出，不论是殿内的已入修行门道的内门弟子还是殿外的外门弟子俱是震动。
就连玄诚道长也是脸色倏变，修理得一丝不苟的山羊胡也是陡地颤颤，神情难测。
不等张启武继续来言，旁边徐管事的脸已经惊怒得红紫，猛然打断，怒声喝道：“张启武，你胡说什么！什……什么同门弟子暗中加害于你，还有那几个弟子明明是自己背地偷偷离开道观的，怎么可能是被同门暗中戕害？你不要为了逃避缺席课业而扯这些耸人听闻的胡话！简直是一派胡言！”
说到最后，徐管事气得脸色仿佛是茄叶一样，又黑又紫，十分难看。
也不怪为何这徐管事如此失态下断然否认，因为徐管事就是负责外门弟子的一应事务。
若是在他的管辖下真发生了这种同门相戕的恶性事件，他还丝毫不察，他这管事不仅当到头了，恐怕还要受到道观不轻的惩戒。
面对徐管事含怒不善的目光，以及同门弟子惊疑交加的目光，张启武并不慌乱，他看向玄诚道长，这位才是此处此时真正做主的人，他的态度至关重要。
玄诚道长脸色阴沉，面容严肃，盯着浑身是伤，背上衣物破烂不堪的张启武良久不语，正当张启武有些忐忑，把握不准这位道长的想法准备开口时。
玄诚道长朝他微微摇头，语气前所未有的严厉：“同门相残！闻所未闻，闻所未闻呐！我青云观建观数百载从未有过此等……丧心病狂之徒！”
他声色俱厉道：“是哪两名杂役弟子做下的此等丑事！现在出列，我还可从轻发落，小惩大诫。
若是还心存侥幸，必当奏报观主，严查到底，绝不纵容此等奸贼继续祸害我青云观！“
殿外弟子顿时骚动不安起来，就连殿内玄诚道长身后的几位内门弟子和亲传弟子心里都为之一紧，神色严峻担忧起来。
整个灵官殿之前续续断断的窃窃私语声也消寂不见，半刻钟过去却没有一个弟子主动出列自认罪责。
玄诚道长面色铁青，微眯着眼，来回扫视着殿外的弟子，他身后的徐管事此刻也不敢再多言，只是涨红着脸和脖子垂首，不知在想什么。
不知为何，张启武想到了前世高中晚自习班主任点名的情景……
张启武心中一叹，玄诚道长啊，哪有你这样审问犯人让他们自首的啊！你这声色俱厉，不共戴天的模样，稍微有猪脑子都知道出来绝对没好下场啊，起码开始要装模作样地打柔情牌啊。
见此情形，玄诚道长逼问恐怕没有结果，也下不来台，张启武果断上前半步道：“玄诚道长，可否先交由弟子来审问？”
玄诚道长有些诧异地望着张启武，面色微微缓和，颔首道：“可。”
得到允许的张启武心里一喜，毕竟那两人与他可是真正的刻骨杀身之仇，让自己来清查出那两人，也算是自己亲手报仇了。
张启武转头向徐管事问询道。“徐管事，失踪的那几位师兄最早是什么时候发现他们缺席晨课的？”
徐管事瞥了眼张启武念头几转。
从玄诚道长的态度也已知晓自家这次的严重失责是逃不掉了，不如顺着张启武的台阶而下，也算是将功补过。
于是配合着斟酌开口道：“大约一旬前。”
张启武闻言思索了片刻，继续道，“昨夜我从那二人口中得知其从余杭府城购得毒药，而道观决定驱人下山也是在半月之前才开始。
那这二人必然在此期间去过最近的余杭以购置毒药。
所以请门人弟子中有在半月内去过余杭城者站到庭院右侧。”
玄诚道人闻言脸色渐渐变缓和，他沉声补充下令道：“所有弟子按照张启武所言行事，若是有人推诿欺诈，期间前往过余杭城而不出列者，事后查出，一律杖毙！”
玄诚道长此言一出，庭院的外门弟子们全都悚然而惊，不敢再拖延，纷纷出列，半刻钟不到，庭院右侧汇聚了大约二三十位外门弟子。
与此同时，殿内玄诚身后的内门弟子和他的两位亲传弟子也都因为玄诚道长的严厉态度而忐忑起来。
其中一位穿着青色长裙，外披月白色短褂的清秀少女上前问道：“师父，我和赵师兄以及诸位内门弟子是否也要按规矩出列？”
玄诚道长听见自己亲传弟子的疑问，手捻山羊须迟疑了片刻，还是将目光投向了张启武。
张启武朝那清丽脱俗的少女拱手笑着解释：“这位师姐，以及诸位内门师兄无须忧虑。
那歹人是因外门裁撤，为了争抢名额而起了歹意残害同门，因此那两人只可能是外门弟子中对我青云观按功劳贡献位次靠后的，
所以还是请徐管事按照你此前所排位次，将所有徘徊在开革边缘，上下浮动五人左右，有可能被开革道籍的弟子全部点名。”
人治社会，徐管事开革弟子也并非严格按照位次排名，因此只要有可能被革除道籍的人都有一定嫌疑。
“右侧中未被点到姓名的弟子，就此归于左侧。”
玄诚道长仍是面无表情，不过面色早已拨云间日……
而他身旁那位青裙少女和另一名姓赵的亲传弟子若有所思，就连其他殿内的内门弟子也把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开始低声讨论起来。
徐管事深深地看了赵启武一眼，赞同地点点头。从袖袍中取出名册开始念名。
不多时，右侧的嫌疑人只剩下不到十人。
到这时，事件又似乎陷入了僵局。
接下来又该怎么排除其他无辜弟子，进而锁定具体的犯人？
那几个孤零零站在右侧的嫌疑人几乎都忐忑不安着，眼巴巴地望向殿内的张启武。
而其他外门弟子一方面对还在右侧的嫌疑分子避之不及，同时也将希翼的目光投向张启武，毕竟自己身旁藏着肆意杀害同门的恶贼，对普通弟子来说也是一件危及自身忧虑重重的事情。
面对大家或期待或忧虑不安的目光，甚至玄诚道长也向他投来了赏识的视线，张启武没有迟疑，继续朗声道：
“这等丧心病狂，残害同门的恶行，绝不是一般普通弟子胆敢相互勾结做下的。
这两位凶手必然关系匪浅，很大可能是同乡亲戚亦或是好友至交，狼狈为奸犯下此等恶行。
大家可以看看这几人当中可有平日关系颇深，经常一起行事，言谈交往密切的弟子？”
张启武话音刚落，外门许多弟子的目光就渐渐不约而同地落到了庭院中最右侧的两名弟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