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千年地下墓陵(三)
青灰的石棺终于被翘开,混混们更是喜不自胜,可下一秒,他们全都傻眼了。石棺中除了一席白袍,一尾长发,一把利剑,其它什么也没有,就连人的骸骨也没有。
更让他们傻眼的是,石棺中仅有的三件东西,他们怎么也拿不出来,不管用刀撬、锤子锤,方法都试遍了,东西就是纹丝不动地躺在里面。
带头的老大愤愤道:“这是哪门子的帝王,寒酸的无比根子,连他妈的陪葬品都没一个!”
“我说过了,这里只是祭祀的地方,没有你想要的东西。”厉中宵倔强道。
这时带头老大眼露凶光,倏地掏出一把货真价实的长匕首,这可不比刚刚打人的棍棒,他的一个偏头,下面的人纷纷将长匕首掏了出来。
二话不说,马上厉中宵和贺穆深被五花大捆按倒在地,但对钟诞,他们还算是手下留情,毕竟从一个地方出来的,有些事还有用得上他的地方。
钟诞一看这帮人真是急红眼了,忙上前打圆场道:“项哥,你看他俩都是外地来的,真在咱们村出了事,到时候也不好收场,是不是?”
“二蛋子,给老子滚远点,再把老子惹毛了,连你也一起办了!滚!”
“项哥,你看,你跟这趟也只是为了途个财,要不……”
“这混帐无比根子的,”他指着贺穆深,“敢搞老子的人,一个外码都敢欺负到我项大的头上来了?一路上跟着你们差点老命不保,不是觉得你们要搞大买卖,还能等到现在?呸……让老子百忙活一场,这口气谁咽得下!”
“是……是……项哥,你看这样行不行,今天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你百跑这趟。我这有一宝贝,把他俩放了,宝贝归你,怎么样?”
“噢,什么东西?给老子瞧了再说。”
钟诞连忙从衣服胸口内侧的口袋中掏出一条项链递过去,“项哥,你看,这条可是千年的玄琹链,上面还镶着宝石呢,这玄琹一旦现世,那可是无价之宝啊!”
厉中宵一看就急了,“钟诞,说好只是借用,用完之后归还的呢?”
钟诞忙借步上前蹲下对他说道:“是,我是要还,这不是忙忘了嘛,先保命再说啊!后面我再雕个十个八个还你。”
厉中宵气得身体不停摇摆,但绳子怎么也挣不开。贺穆深此时也不装了,瞪着钟诞不住挣扎,见他那样,钟诞不免瑟瑟向后退了退。
带头老大拿着项链在手上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特别之处,“二蛋子,什么东西到你嘴里,死的都变活了,你胆子挺粗啊,连老子都敢哄!”
钟诞正要辩解,上次打劫他们的混混道:“老大,上次我抢这条链子的时候,那女的嘴上说不值钱,但就是死也不肯给,如果不值钱,她咋连命都不要了呢?”
“项哥,是真的,我哪敢在你面前耍花样啊!这可值大价钱了,求你把他们都放了吧!”
带头老大将项链在手上掂了掂,然后一把将项链揣进了口袋,头一偏,身旁几个混混上来将钟诞也五花大挷起来。
“项哥,这是干什么,不是说好放了我们的吗?”
“你——你有什么资格跟老子谈条件?”
四下混混纷纷起哄,“对啊,你有什么资格谈条件?”
带头老大阴骘的眼神在眼底渐渐晕开,“只有死人才不会讨价还价,今天就只当老子没见过你们。”
三人一听,马上便知大事不妙。
反正要死,正所谓物极必反,三人也是顾不了那多了,起身奋起反抗,手被捆了就用脚喘,不行还有头可以顶,一时间杀得的是刀光血影,此时三人身上都被大大小小地砍伤。
还好贺穆深在刚刚暗自挣扎中已将自己反手捆的绳子松开半截,在一翻打斗后双手已经完全挣脱了绳子,眼见他一人敌一群,还趁乱把钟诞的绳子解开,这时只听一声大喝,“谁再敢动,我就一刀捅死他!”
二人一回头,只见带头老大正拿着尖刀对准了厉中宵的心脏,旁边还有两个人将他紧紧按住,此时厉中宵眼底、嘴角挂着血,眼睛被打得青肿,身上也被砍得血肉模糊,但嘴上还在不住低咕:“还我玄琹链……”
原来厉中宵死也要找带头老大要回玄琹链,本就不是人家对手,手还被捆住,但就是要死死咬住对方。那只有一个原因,就是因为玄琹链是喻星辰的心爱之物,他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抢回来。
结果打斗中被人家擒住,反倒成了人家的把柄。
贺穆深上前一步,讥笑道:“好啊,正愁没人帮我这个忙呢?”
带头老大一脸愕然,钟诞更是惊诧,不过很快他便觉得是贺穆深使诈,但转头看见贺穆深目光中的仇视,这架势不得不让他想到厉中宵在溺水昏迷时贺穆深曾说的那番话,根本不像是在开玩笑。
他便一把拉住贺穆深叫道:“不管你和厉先生过往有什么过节,之前不也放下成见救过他吗?但到了现在,不能为了保命,就他妈把他给卖了!”
贺穆深一把甩开他的手,健步冲上前,抡起手中的刀朝着厉中宵身上就是一刀,本已奄奄一息的人,顿时便失去知觉。
这下把带头老大搞的更懵了,不知这是演的哪出。正当他还在继续发懵放松了警惕时,说时迟,那时快,贺穆深一个反手将带头老大的脖子用刀抵住,大喝道:“都退后,听见没有!退后!”
这时一群混混只能听话,他们老大急吼着让他们退后,谁都不敢轻举妄动。
“放了他!听见没有?你们不要他的命了吗?”
贺穆深的尖刀已经在带头老大的脖颈处划开了一丝浅口,下面的人吓得立即放开了厉中宵。
在贺穆深的护佑下,钟诞立刻冲上前扶起被扔到地上昏迷不醒的人,心中十万火急,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他瞥见一旁的石棺,便拖着厉中宵往石棺中去躲避,地上被硬生生拖出一道血痕。
就在此时,混乱的人群中倏地飞出一个东西,速度极快,当肉眼还没看清行迹的时候,这东西就划到了贺穆深的手上,顿时他手中的刀被击落,手背也被划得鲜血淋淋。
只能说高手对决,危机重重。熟料混混中还有一飞镖高手,刚贺穆深就是栽在他的手上。
带头老大脖子刚一被释放出来,一众小混混恼羞成怒,成群冲上去对着贺穆深就是一阵拳打脚踢,贺穆深只能抱头蜷在地上。
钟诞一旁吓得大叫:“别打了!别打了!再打下去,真的会出人命的!”
这时哪还有人会理会他,带头老大已是怒不可遏,如果用一刀解决贺穆深,还觉得太便宜了他,就是要慢慢折磨至死才能解恨。
就在这危急关头,只听一声巨响,整个东室开始不住摇晃,随着响声加剧,好似地动山摇一般,成块的青砖往下掉,众人惊慌,“快跑,墓室要塌了!”
然而,并不是墓室要塌,而是一旁的石棺突然迸发出巨大的能量,震得四面抖动,砖石滚落,灰尘满天。
只见石棺通体变得透亮,须臾间射出光芒万丈,奔射的蓝焰流光所溢之处产生了巨能般的轰炸,地面在不断撕裂,强烈的震动让人东倒西歪、站立不得。
正当众人被光芒刺得睁不开眼之际,万丈光焰的石棺中直立起一人,一袭白袍,一尾长发翩翩飞扬,与手中所持的仓墟剑剑气交融。
此人正是千年前的绥国太子——太子宵。
钟诞先是呵呵一愣,“厉先生,你这Cosplay的扮相好酷啊!”
下一秒,他就吓得像失魂一般地大叫:“啊…..有鬼啊!”
“啊…..有鬼啊!”众人吓得也跟着一片惊叫。
太子宵厉声道:“鬼?鬼有你们可怕吗?”
他一道利剑划过地面,登时蓝焰迸发,撕得地面裂开个大口,随着地面温度不断升高,地下喷射的烈焰岩浆正滚滚翻涌。
带头老大连连下跪求饶,太子宵第一件事就不忘要回他的东西。带头老大颤颤巍巍地将玄琹链奉上,但心却又不甘,觉得这东西一定值老钱了,要不然怎么别人连做鬼也不放过呢?
正当太子宵将玄琹链放在手心冥想时,带头老大也不知是哪来的胆子,可能人逼到负极横竖一死,不如再搏上一搏,于是抡起刀朝着太子宵就砍过来,可刚一起身,不知什么原因,脚下一个没站稳,人像倒栽葱似的,将自已葬身于这地下无边的烈焰苦海中。
其他混混看老大没了,更是吓得六神无主,连滚带爬地要逃出地宫。
太子霄见一群乌合之众已不成气候,跑的跑,逃的逃,他也没赶尽杀绝之意。当气焰一灭下来,四下光芒也逐渐暗淡下去,但地表层的开裂却已无法挽回,岩浆即将喷涌而出。
瞬息间太子宵又恢复到厉中宵原来的模样,只是手中多了把仓墟剑。
钟诞还抱头蹲在一旁,吓傻了的样子,厉中宵吼道:“还不快过来帮忙!”
钟诞吓得不敢抬头,厉中宵本想叫他过来帮忙把贺穆深一起扛出去,见他半天没动静,冲上来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当他看见满身满脸都是血的厉中宵,这才恍过神以为刚刚只是产生了幻觉。
随着地面温度越升越高,这墓室已经完全不能再呆下去了,于是二人调头跑向贺穆深,一起合力将贺穆深扛着冲出了正殿,一口气冲到了龙鳞神道上的石象生旁。
贺穆深还好还有半分意识,只是脸上身上裹挟的不知是汗水还是血水,湿漉一身。其余二人也是累得够呛,嘴角干裂,大口喘着粗气。
贺穆深靠在厉中宵身上,气息奄奄道:“厉大编剧,既然有这么两下三脚猫功夫,早干嘛去了?”
“别废话,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厉中宵的一句无轻无重的话,恰似一把利刃,部开了他的真心,“为什么……为什么要救我?”
“让你别废话,你还偏要废话。如果没有你救我,现在我又怎能救你?”
“祸端是我引起的,应该由我一人承担,就算救了我,以后,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先活过今天,以后再说!我说过,有本事就冲我来,心脏也好,命也罢,总是要做个了结的。”
“原来你心知肚明啊!”
“我问心无愧!”
看着眼前的厉中宵,有那么一刻贺穆深有种错觉,是不是真是自己搞错了?
厉中宵看上去虽是冷漠无情,但相由心生,不管怎么看,他也不像那种心肠歹毒、奸险狡诈的人。
贺穆深一时间陷入了矛盾纠结中,明明是来报复他的、明明是想让他付出惨痛代价的,却眼见他陷入危险,一次又一次不忍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