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理解
真田苓那手背嫌弃的擦了擦脸，真恶心，一点都不讲究，差评。
水她的确是喝过了，只不过那点子计量对她来说根本就无效。
现在，该处理正事了，“你叫什么名字？”
“石黑显氏。”
“今年多大？”
“41岁。”
“在学校什么职位？”
“学生心理健康师。”
“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妈妈的扔过来的。”
“为什么不离开？”
“走不了，哪都不能去，我已经身败名裂了，去哪都不行，”说道说到这里他的脸色有些狰狞。
面包车里一片死寂，远山和服部听着耳机里不断传来的声音，面面相窥。
这，这，这他妈就催眠了？
什么时候？怎么催的？为什么他一直都在监听却什么都没发现？靠，这玩意这么厉害的吗？
问题还在继续，“学校为什么要开除你，遣送回国？”
“为什么，因为他们蠢，我研究的方向，只要成功了，能够救治多少人？能为多少人挽回生命？这些他们竟然都看不到，不过是死了几个病人，他们居然要开除我，一群蠢货，没了我，我看课题他们还怎么研究下去！”
“你被砍伤的手疼不疼？”
这句话似乎触到了他的痛点，“我要杀了他们，一定要杀了他们，居然敢攻击我，我再也拿不起手术刀了，杀了他们。”
突然他又冷静下来，舌尖露出来舔着嘴唇，诡笑了一声，“我做到了哦。”
“嘘，不要告诉别人，我杀了他们一家。”
真田苓：“我不告诉别人，你告诉我你怎么杀的。”
“我救了很多人，有的是人帮我，把他们一刀一刀的砍下去，鲜血喷洒出来，太令人兴奋了，视频我一直留着，时不时看两眼，心情会很好的。”
“为什么杀了室井鹃？”
“室井鹃？她是谁？哦，那个冒失的小姑娘，她可不是我杀的。可怜的孩子，半夜突然过来，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我只是想让她忘记而已，谁知道她挣扎的太厉害了，从楼上翻了下去。”
“好奇怪，我去看的时候她居然在笑。我想不通，只好又弄了几个孩子过来，你看，他们笑的不是很灿烂吗？替他们解决痛苦，快快乐乐的死去，多好啊。”
真田苓从兜里摸出窃听器，“口供录下来了吧，那我就开始了。”
左手上抬打了一个响指，声响发出的瞬间，石黑显氏恢复清明，用力甩了甩脑子，惊恐的看着面前的少女，“你....你到底是谁？”怎么可能会这么高深的催眠？
真田苓站起来，“打你的人。”
“什么？”
单手扯过他的领子将人翻出去，用力砸在地板上，不等他喘息的机会，一拳一拳砸在他的鼻梁骨上，鼻血涌出来的时候，也挺好看的。
外面的警察破门而入，服部平次紧跟其后，“Alice，Alice，冷静，冷静，千万冷静，你把人先松开先，Alice？”
真田苓补了最后一拳，才慢慢站起来，甩了甩手背上的血迹，“是他先打我的，我才还手的，我这是正当防卫，你不能指责我。”
服部平次惊诧，“他打你了？！在哪？你哪受伤了？”
真田苓微微抬高下巴，露出下颌上的两个指印，“喏，这里。”
服部平次一言难尽的看着那两个红痕，又瞥了一眼已经昏迷，鼻梁骨断裂，不断流鼻血的凶手，“......”
后面紧跟过来，刚好听到最后两句的远山银司郎，“......”
算了，小孩子脾气暴一些，压不住火气也正常，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真田苓安静的坐在服部平藏的办公室里，跟他面对面注视着。
许久，真田苓颇为无奈的开口，“是他先对我动手的，我才打回去，我这是正常反击，您不能批评我，而且我还把凶手给您抓住了。”
服部平藏看着她的眼睛沉声道，“没有要批评你，只是在思考一个问题。”
真田苓回视过去，“您说。”
“你的催眠，是跟什么时候学会的？跟谁学的？”
真田苓眨巴一下眼睛，心里默回，上辈子学的，跟着一个老外。
“以前，嗯，跟着心理医生了解了一些，然后自己看书学会的。”
服部平藏：“看书...学会的。”
过程他听远山了解过了，录音他也听了一遍，不得不承认非常令人震惊，也令人担忧。
“呃，您可以认为我是天赋异禀，脑子转得稍快了些。”
服部平藏沉默，你何止是脑子转的快，你的天赋，无与伦比。
“有件事，你必须答应我，你的催眠，不可以用在除破案及危害到你生命安全的人身上。”
真田苓歪头看了服部平藏一眼，似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嗨呀，她还以为会是命令禁止或者是威胁之类的话，怎么说呢，情理之中，意料之外。
“可以，我答应您。”
不要以为催眠这种东西很轻松好吗，很费脑细胞的，正常生活中，她想，应该没有任何人或者是事情会需要用到这种手段的吧。
咚咚咚
“进来。”
远山银司郎推门而入，“平藏，你们聊好了。”
服部平藏点头，“Alice，你和平次在外面等等，我们处理一些事情。”
“好，”真田苓应声，又朝着远山银司郎点头示意，这才开门离开办公室。
服部平次看见人出来了，急忙走过去，眼神有些古怪，憋着笑问道，“怎么样，我老爸骂你了没有？”
真田苓撇了他一眼，她怎么觉得这话有点别的含义啊，“没有。”
“呀，”服部平次惊讶，看了眼关闭的木门，老爸的脾气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看着人走到沙发上坐下，服部平次倒了杯水过去，“你接下里还有什么安排吗？”
真田苓捧着水，慢慢喝着，“没事的话，一会儿我就回学校了。”
“也好，等会儿我送你去车站，之后我也该回学校了。”
真田苓靠在沙发背上，眼睛半眯，像是睁不开一样，有点头疼，她想回去睡觉了。
服部平次看她脸上的倦色，叹口气，说实话，他也是累的够呛，“这几天辛苦你了。”
真田苓下巴微抬，应了，确实辛苦。
楼下穿着警服的女警捧着一大束红玫瑰，颜色鲜红，花瓣边缘隐有水珠闪过，空气中带来一股鲜花的芬芳。
女警的脸色带着一抹红晕，在红玫瑰的对比下更是显得人比花娇。
相熟的警员过来调侃，“哎呦，瞧瞧这是谁，抱着这么大一束花。”
女警不好意思的辩解，“什么呀，你别乱说，是上次来报警的汽车被盗的受害者，现在车找回来了，也没收到损害，人家是开花店的，为了感谢非要塞过来的，扔了花就走，我总不能不接任由它掉在地上吧。”
“狡辩，赤裸裸的狡辩，为了感谢，哼，送什么花不好，非要送红玫瑰，自己还是开花店的，居心不良啊~~”
拖着一个长长的尾音，女警被调侃的脸色更红了，“你别这么说，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哈哈，你呀，桃花运要到了。”
服部平次扭头间就看到了这么一大捧鲜花，嚯，“浅口警官，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女警抬头，“是你啊，平次，又来帮部长破案了是吧，看你的表情，别说一定是解决了，真是我们警局的大功臣。”
服部平次嘿笑两声，“客气客气，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我跟朋友一起破案的。”
刚要介绍人打个招呼，就听到后面传来的动静，回过头，“怎么...”
真田苓早在看到玫瑰花的瞬间，神情就不对了，她看到的不是花，是一片喷涌而出的鲜血，猩红妖艳，直直的摄入她的眼睛，原本漆黑的双眼被染得赤红。
脑海中就像是被锥子猛烈的敲打，持续不断的剧痛从脑中不断传递出来，散发到全身各处，并且越来越重。
真田苓现在连杯子都端不起来，纸杯从手中坠落掉在地上，没喝完的水尽数洒在地上，手指或者说是全身都在控制不住的颤抖。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偏偏咬紧牙关一声不吭，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滑落下来，只不过瞬间，因为剧烈的疼痛，全身被冷汗浸透。
“Alice！！”
服部平次立马跑过去，“喂喂，能听到我说话吗？你别吓我！叫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女警意识到严重性，没有半秒钟耽搁，立即拨打急救电话。
服部平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这么一瞬间的功夫，Alice就变成了这样，明明刚刚还好好的不是吗，为什么突然这样？
“Alice！你醒醒，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Alice！”
服部平藏跟远山银司郎隐约听到外面的动静，脸色微变，齐齐跑了出去。
“出什么事了！”
服部平次现在六神无主，惊恐的把视线转移到老爸身上，“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样，她怎么会昏倒呢！”
服部平藏来不及说话，就看到了真田苓的唇边隐隐有血色渗出，立即捏住她的下颚，迫使她张开嘴，手边没有趁手的工具，又怕她咬到自己的舌头，干脆直接把手横过去让她咬住。
这时真田苓脑海中的疼痛加剧，实在是忍受不住，喉咙中发出破碎的呜咽，牙齿紧紧咬住嘴里的东西，不过瞬间牙齿咬破皮肤，鲜血涌出，满嘴的血腥味。
真田苓在猝不及防间被灌了一嘴的鲜血，脑海中的剧痛和舌尖上的触觉，令她几乎模糊了神志，她听不到外界传来的声音，也看不到她眼前的人。
曾经的黑暗，像是画册一样，一帧帧的在脑海里浮现，最终停留在满室的血泊中。
鼻端和嘴里浓重的血腥味，使真田苓再也撑不住，活生生的疼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