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汤锅
嗯。
我懂……我懂个屁啊！！
“易哥，你这话让我有点不信服啊……”我咧了咧嘴，看着那个昏迷在地上的路匪，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你刚把人眼珠子挖出来，现在就说上天有好生之德，还说不能做太残忍的事儿，你是在逗我呢？”
瞎老板咂了咂嘴：“那不是意外么，我是……哎你别说话哈！电话通了！”
说着，瞎老板抽了口烟，稍微往边上走了几步。
“喂？是司徒哥吗？”瞎老板大声问道，似乎是电话的信号不太好，一只手堵着耳朵，一只手拿着手机，动作那叫一个夸张：“我啊！你没存我电话啊？！！”
过了几秒，电话那边的司徒好像是在说什么，瞎老板霎时就安静了下去，等了一会才继续开口说话。
“对！现在正在往那边赶呢！这事你别往外说啊！免得那地方又让你们给掘了！”瞎老板大喊道：“放心吧盗墓的拿不走那边的东西！唉不说这些！我跟你说个事儿啊！我在路上遇见点麻烦！你派人过来帮我处理一下！”
说到这里，瞎老板的声音放低了一些，但在我这个位置，还是能很清楚听见他说的内容。
他大概就是把遇见路匪的事儿说了一下，然后又把那几个女人的事说了一下，最后就开始点名了。
“一会儿你派人过来的时候，我们会帮你们清点人的，加上那个带头的，一共有七个人，枪毙之前多照顾照顾他们啊，别……哎不是什么叫做不能滥用私刑啊？跟你没用过似的！”
瞎老板跟司徒说话的语气，与原来他们之间交谈的语气，完全是天翻地覆的改变，在这时候都有些不耐烦的意思了：“司徒，要是你不帮我把他们的后事处理好，那就别怪我当雷锋了，我干脆现在就帮他们处理后事去！”
又过了十几秒，电话那边的司徒貌似是答应了瞎老板的要求，这时候，瞎老板才发自内心的笑了出来。
“行！那这事就这么定了！我欠你一个！”瞎老板说道：“剩下的事你们别插手，也别把眼线插过来，你知道的，在某些事上，咱们还是分清楚比较好，要是不这么做，把某些孙子惹得狗急跳墙，那麻烦可大了去了。”
半分钟后，瞎老板嗯了一声，应该是在回应电话那边的司徒，随后就说了声拜拜，挂断了电话。
等瞎老板走回来的时候，我还蹲在地上歇着呢，嘴里叼着烟，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小涵呢？”瞎老板问我。
“车里歇着呢，我没让她过来。”我说道。
“那也好，这里的场面太残忍，别脏了她眼睛。”瞎老板说着，嬉皮笑脸的拍了胖叔一下，问他：“我的亲叔叔诶，咱是不是该吃饭了？”
“吃饭？你吃屎吧！”胖叔没好气的骂道。
听见这话，我感觉有些似曾相识，貌似我也被人这么教育过，而且那个人就是现在被骂的人……
“别生气啊，这事又不能怨我。”瞎老板摊了摊手：“玄学的力量无法抵挡，我咋知道那孙子对我的影响这么大呢？”
“人多眼杂，在这里别说不该说的事。”胖叔叹了口气：“你的状况还是别透出去比较好，让度生教的孙子知道了不是件好事。”
“放心吧，这帮路匪，注意力都在小佛爷他们那边呢，再说了……”瞎老板嘿嘿笑道：“我说这世上有鬼，你觉得他们会信不？”
胖叔没说话，摇摇头，走到火堆旁边，拿起大勺往锅里搅和了几下。
“这他娘的都快熬干了……还得加点水跟调料才行……”
等胖叔开始调配火锅汤底的时候，瞎老板走到我身边，陪着我一起蹲着，抽着烟。
“哥，你说的那些女人……她们的魂魄还在这里？”我小心翼翼的问道。
“应该还在吧。”瞎老板指了指自己的后颈：“那东西作祟的时候，貌似能够影响到我的感知力，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可能那么直接的发现这些冤孽，更别提听见它们说话的声音了，在孙老爷子把太岁按回去之前，我能感觉到，那些冤孽还在附近……”
“还在附近？”我皱了皱眉头：“需要我帮忙吗？”
“别，你可别弄巧成拙啊。”瞎老板耸了耸肩：“这些冤孽的怨气都在那帮孙子身上，等到他们被枪毙了，这些冤孽的怨气自然会消除，到时候就能安安心心的投胎去了。”
“这样啊……那倒是省事了……”我点点头：“易哥，你说那孩子跟那些被杀的男人，怎么没变成冤孽过来呢？”
“不知道。”瞎老板摇摇头。
闻言，我也没再多问，转而问了句：“你说这些女人这么恨他们，为毛不找他们报仇呢？”
“应该是不敢吧。”瞎老板笑道，表情有些无奈：“你要知道，不是什么冤孽都敢害人的，特别是害杀掉自己的人，如果冤孽的胆子小，生前就被吓破了胆，那死后还真不一定敢去找人报仇。”
“照你这么说，咱们国内的那些杀人犯，是不是都属于这种情况啊？”我问道。
“不全是。”瞎老板叹了口气：“杀过人的罪犯，身上都带着煞气，能避鬼神，一般的冤孽都不敢找他们麻烦。”
话音一落，瞎老板把烟头丢在地上，站起身子来，用脚踩了踩烟头。
“如果这真是一个冤有头债有主的世界，那么政府可就省事多了，杀人犯用不着他们抓，直接让被害人的魂魄出手就行。”瞎老板笑道：“但现实不是这样，咱想改变也不可能了，只能尽己所能去帮一把，明白吧？”
我嗯了一声，点点头。
这时，正在调配火锅汤底的胖叔，忽然开了口。
“去小兜率宫，有我们在，你就别随便玩命。”胖叔背对着瞎老板坐着，头也不回的说道：“除非是到了你自己的生死关头，如若不然，你绝对不能借用那个东西的力量，它已经开始影响你了，这不是个好兆头。”
瞎老板点了点头，说，我知道，你放心。
……
其实那个场面看着还是挺诡异的。
孙老瘸子跟郑小仙儿在车里聊着天。
沈涵走了过来，陪着胖叔一块准备饭菜。
孔掌柜跟瞎老板蹲在一边，嘀嘀咕咕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所有人的注意力，似乎都没有放在普通人最该放在的地方。
没错。
我说的，就是那个惨叫连连，血肉翻飞的“刑场”。
“哎哟，可累我了。”小佛爷擦了擦头上的热汗，笑道：“连着废了六个人，这可是体力活啊！普通人干不了这个！”
“那儿还有一个。”海东青回过头，看着躺在地上的老路匪，表情很是冰冷。
从始至终，开枪废人手脚的，都是小佛爷，海东青并没有出手。
倒不是因为他心软，主要是小佛爷不让他插手。
“我好不容易才遇见这么有意思的事儿，你可别跟我抢啊。”小佛爷是这么跟海东青说的，语气里满是恳求的味道。
听见小佛爷这么说，海东青想了一会，最后还是点点头答应下来了。
没办法，谁叫这孙子难得才求自己一回呢？
但这最后一个人，海东青貌似是不想让了。
“你跟小赵他们先看着这帮路匪，别让他们跑了。”
海东青说着，看了看自己的手枪，又看了看小佛爷手里的霰弹枪，很果断的跟他提出了交换的要求。
这次，小佛爷倒也没拒绝，随后就把霰弹枪递给了海东青。
“得吃饭了吧？”瞎老板忽然一转头，问我。
“嗯，你先去洗洗手，我……”
没等我把话说完，瞎老板就站了起来，火急火燎的冲着海东青喊：“鸟人！开枪的时候注意角度啊！别让血溅到锅里！要不然胖叔会杀了你的！！”
或许现实就是这么的残酷。
在瞎老板喊完这一番话的瞬间，枪响了。
然后一只血肉模糊嵌满了霰弹的手掌，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就飞了过来，不偏不倚的掉进了汤锅里。
我操。
海东青。
死定了。
“狗日的……”胖叔拿着汤勺，坐在汤锅前面，看着锅里漂浮的手掌，又恶心又愤怒的表情很是吓人：“小海你真是活够了……”
“叔……我不是故意的……”
海东青也知道情况不妙了，手忙脚乱的就要解释，但胖叔明显是不想听见任何解释。
“今天这一锅汤！！你必须得给我全喝了！！！”
“只要有一点汤留在里面！！老子就要你的命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