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败
“百里暮。你这次的评价是零分。”
“为什么？我明明找到了毒贩的交易地点。”
“谁去证明？”
百里暮瞬间沉默。
“你的争议太大了，你确实找到了疑似交易地点。有人甚至看见有彼岸花的大人物离开，但是那都不是确凿的证据，其实可以说你要么零分，要么满分。.....”
百里暮没有忍住，打断了老师：“因为我是百里家的，所以零分？”
“苏家也不支持给你满分，他们说。你还需要好好打磨。”
百里暮冷笑，眼中多了几分凉意。
“你将被分配到Z143军区。”
“是分配还是发配？”百里暮自然知道Z开头的会是什么地方，他努力控制着心中的怨恨与戾气。
他想，凭什么？
他明明也没有那么差劲，虽然他没努力，但成绩至少是倒数一百名开外。精神力未知，但因为家族遗传，不可能低。Z开头的，可都是前几年罪犯的流放之地。
“苏晏和你申请去同一个地方”
什么？百里暮无比惊讶，戾气瞬间消散。
老师眼神复杂：“苏晏说，他位卑言轻，没法决定你去哪里，但能决定有他陪着你。”
百里暮怔住，回神后也有些迷茫：“怎么可能让他去那样的地方。”
“他的申请被压了下去，但是他又投了一份，态度挺坚定的。”
老师递给百里暮一张纸：“这是他这次附上的，如果上面看了，有可能真的会改变主意。”
那是一份附言，字迹是标准的正楷，内容写得却不那么正式：
P.S.我知道百里家在军政界是什么地位。但这一切与阿暮无关。他如果一个人去那种地方真的会疯。他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也是我的家人。我只是苏家的旁支，成绩中上，没有多大潜力。我陪他一起去，对于你们不会有什么损失。但对于他来说，我很重要。要让他走，就让我们一起走。你们只是多了一个可以控制阿暮精神情况的因素，百利而无一害。
也许这就是真正的家人吧。百里暮仿佛又看见了往日：三岁那年，他被母亲落在秋千上，是苏晏带他回家，五岁他被苏家收养······
从这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必须走，他在乎自己去边境，不过没那么在乎，去边境对他来说不是完全不能忍。但他万万不能让那个本该只属于光明的人陪他。
百里暮从几个月前的记忆回过神来，大步踏入考场。
无论百里暮怎么想，也没料到鸣渊试练第一场，会是一场看上去很正常的考试。
不过，只是看上去。
看着第一题，百里暮陷入了沉思。
已知一位虫族大公有九条腿，请问怎么给它下毒？
一万只草泥马在百里暮心中飞驰。
已知迷药14563能使人昏迷75分钟，迷药12761能使人昏述13分钟，请问25％的14563和60％的12761混合能使人昏迷多久？
百里暮开始流汗。
已知······
不知何时，百里暮满头大汗，毒品，迷药，暗器，还有各种清奇的角度。无论如何，百里暮都是正统路子出来的，这些完全是他的盲区。百里暮又看了看评分标准：答对十分，对一点半分，答错扣十五分。他装作慢不经心写了几个字，在发卷后的第十五分钟交卷走人。整个考场看着他六亲不认的步伐咬牙切齿，只有监考老师看着只写了编号的白卷欲言又止。
银色的飞梭在阳光下有些晃眼。
百里暮没管副座为他拉开的门，上了后驾。
“考得怎么样？”戴伦也没生气，自己关上了副座的门。
“零分。”百里暮看上去没有太大情绪起伏。
戴伦开始幸灾乐祸地笑：“九九，不是我说你，该不会是交白卷了吧。”
百里暮瘫在副驾上，闭上眼睛，点了点头。
外面飞过一堆广告热气球，广播声让他一点睡意也没有了：“999感冒灵，药到病除。”
百里暮听到后座的戴伦又笑了一声。他眼都没睁，懒懒道：“编号尾数为81不是我的错，倒是某人的起名风格一言难尽。”
“临时叫一叫，那么注意做什么？”
戴伦突然道“其实这次无论考得怎么样都不是你的错。”
百里暮睁开了眼睛。
“这次考试是为嫡系准备的。答案自然只有嫡系能做对。”
“我是什么？”百里暮摸了摸自己胸前的彼岸花胸针。
“你是我的嫡系。但我忘了把答案给你。”
尴尬的气氛在车上蔓延。
百里暮心平气和地问：“怎么给九条腿的虫族大公下毒？”
“我们是中立势力，不可能给虫族大公下毒。”
“那两种迷药混合呢？”
“有人测试过，平均时长为27分15秒。”
百里暮没有再开口。只是一回到戴伦的庄园，他就把自己关在了藏书室里，关到查成绩，一看自己的排名是总排名的倒五，又关了回去，到第二轮开始，其间半个月，除吃饭不出。
戴伦知道，百里暮其实是不服气，不服自己都做了逃兵，却只换来一个这样的结果。
只是，拼可能也没用。
第二轮一结束，百里暮第一次主动找到戴伦：“我觉得以我的能力，不足以成为您的嫡系。”他摘下了胸针。
戴伦接过胸针，帮他戴上。
百里暮有些想躲，但咬着牙没有躲。
“我相信我的眼光，你是我选择的第一个嫡系。如果有一天你不是了，那会是因为你比我想像的还要优秀，能够自己成为高层甚至顶层。”
百里暮没再开口。但戴伦知道他其实不信。
也不知苏家是怎么把本来性子骄傲的百里暮养成这种性子的，他不应该会这么否定自己。
百里暮的第三场，其实是他已经被淘汰后的复活赛。
百里暮知道后，反应平静，他让自己在第三场之前几乎完全混迹于训练场和藏书室。
他不知道作为嫡系，他其实可以不用去。
戴伦也没有告诉他，因为戴伦仔细思量，还是觉得不妥。自己失去的机会当然是由自己赢回来最好。
而且，嫡系本来就是利益的一部分。
不过，戴伦从未想过从娄义身上得到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