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缓缓驶过湖心岛市中心，理查德引导着奔驰车沿着一系列紧密的转弯和狭窄的小巷，进入商业区的中心。趁着学校提前放暑假而造成的午后冷清，交通在大道上自由流动。他们的路线很快将他们带到一个熟悉的十字路口。理查德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确保每个人都在，然后在红绿灯前右转。沿着前两天晚上走过的路，他们离开了繁忙的商业区，把车停在一排商店后面的一个小停车场，前面是一个带状商场。让汽车空转，理查德打开后备箱，取回装有他的用品的背包。一旦所有东西都安全地放在里面，他就爬出汽车，走到那群人面前。

“都准备好了吗？很好！我们走吧。那我们走吧......“

理查德用他的眼睛挡住从过往汽车上反射过来的明亮阳光，带领大家沿着一条陌生的道路走向另一个住宅区。当他们走到尽头时，他突然停了下来，紧紧盯着一对手拉手向他们走来的老年夫妇。两人都带着相同的表情，表现出深深的忧伤。直接盯着理查德，那个男人悲伤地点点头。他微微抬起手臂敬礼，并挥手道别，几乎难以察觉。理查德一言不发，回敬了这个手势。转过身去，他带领大家向南走去。

几分钟后，这群人来到了一栋不起眼的郊区房子，周围是修剪整齐的草坪和精心打理的花坛。当理查德用廷斯利夫人提供的钥匙打开前门时，两条狗兴奋地叫了起来。他走了进去，轻轻关上身后的门，带领其他人进入一个大门厅。理查德脱下外套，挂在入口处旁边的一个钩子上，向他们左边的楼梯示意。“我们上楼脱鞋换衣服吧。“

脱掉鞋后，理查德指示约翰和凯西脱掉外衣，挂在楼梯附近的挂钩上。他还说，他们换好衣服后可以取回他们想要的任何个人物品。做完这些，理查德护送凯西和约翰下楼，加入其余的聚会。

廷斯利夫人热情地迎接了他们。她宽厚地笑着，与探险队的每个成员一一拥抱。在与在场的每个人寒暄之后，她把他们领到一个相邻的房间，那里有茶点在等着他们。他们舒适地坐在成对排列的沙发上，一边享受着热咖啡和甜茶，一边听着从打开的窗户外传来的笑声。最后，理查德请廷斯利夫人暂时原谅他们。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他向夫人告别，走到了走廊上。他迅速走过卧室侧翼，走下一段通往地下的台阶，来到一个地下金库，里面装满了数以万计的书籍。

图书馆里有数百个书架，上面装满了几个世纪以来的装订书。每本书都按照作者姓名和主题进行了仔细的编目。装有期刊、报纸和杂志的书架也从地板到天花板整齐地堆放着。几十台电脑像无声的哨兵一样分布在室内，随时准备提供信息。所有这些活动都是在严格的安全措施下进行的，以防止未经授权的访问。

近半个小时以来，理查德在书堆中徘徊，寻找特定的书目。终于找到了他要找的东西，他选择了一卷名为《古埃及》的书。神秘国度的插图历史》，然后上楼去了。回到客厅后，他发现整个小组都在耐心地等待他回来。他亲自和他们打招呼，介绍了自己，并对允许他们进入这样一个私人领域表示感谢。很明显，他非常感谢有他们的陪伴。

在理查德讲话时，凯西研究了聚集在房间里的人们的脸。大多数人似乎对学习古代文明的文化真正感兴趣。然而，她怀疑大多数人的动机主要是好奇心，而不是真正的学术兴趣。尽管这个话题听起来很诱人，但事实是，关于埃及文明的真正实质内容很少。不过，不足为奇的是，缺乏可靠的证据意味着对埃及历史的研究不可避免地涉及到完全基于猜想和臆测的推测。尽管如此，该地区所涵盖的时间范围仍然造成了足够的混乱，使许多理论得以出现，最终使真正的事实被公众所掩盖。凯西很清楚为什么普通民众不愿意过于深入地研究与古代文化有关的问题。他们害怕如果他们这样做，他们可能会学到什么。

理查德继续说着，直到廷斯利夫人端着一个装满食物和饮料的托盘冲进房间。看到谁陪着她，她赶紧给了理查德一个拥抱，然后再去拥抱每一个客人。每个人都毫不犹豫地吃了起来，也不顾忌礼仪，丁斯利夫人与每个人愉快地交谈着。然而，很快，她就累了，并告辞回家过夜。理查德再次向她表示感谢，并承诺他明天早上会去拜访她，与她讨论未来的安排。

廷斯利夫人离开后，理查德把注意力转向了他的客人。坐在他的两边，凯瑟琳和约翰都僵硬地坐直了腰部。在吃饭的时候，他们都没有表现出享受的迹象，而是表现得好像被迫忍受着痛苦的折磨。尽管他尽力让他们进行友好的交谈，但他们对理查德提出的问题几乎没有回应。相反，他们只是礼貌地笑笑，偶尔喃喃自语地作出简短的回答。凯西观察到，他们与之前遇到的那对老年夫妇有许多相似之处，包括同样的悲伤表情。出于某种原因，她不禁感到这两个人代表了社会的一个截面。也就是说，那些由于无法控制的情况而使生活失去幸福的人。

她在想，理查德是否在某种程度上负责将这些人聚集在一起，也许是在寻求生命本身的奥秘的答案。但为什么呢？又怎么可能有人知道隐藏在别人灵魂深处的东西？

在她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凯西突然意识到理查德已经和大家谈完了。她迅速看了一眼安装在壁炉上方的时钟，发现已经是九点了。推开盘子，她迅速站了起来。拿起装着文物的包，她跟着理查德来到门厅。外面的天空正在迅速变暗。一阵凉爽的微风轻轻地吹过庄园周围的树木，使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当理查德与她并肩而行时，她注意到他的手中仍然拿着那件艺术品。仔细观察它光滑的表面，她注意到散落在闪亮的金属外壳上的微小瑕疵。

轻快地走在前面，理查德在车道的边缘停了下来，指着街道的方向。“你可以把你的车开到这里，“他说，指着他自己的车旁边的一个位置。再向北一指，他指出了第二个地方。“停在那里。“

踏上人行道，凯西等待着理查德完成他的指示，然后继续停放她的租来的车辆。几分钟后，约翰和凯西与理查德和凯瑟琳一起爬上奔驰车。她好奇地看着理查德将一张CD插入安装在仪表板上的立体声系统中。他打开方向盘下面的一个抽屉，取出一副耳机，递给每位乘客一副。戴上她的耳机，凯西认真地听着播放的第一首歌曲，然后关掉了引擎。

一分钟后，汽车开始在沥青铺成的高速公路上向前滚动。在沉默中，他们按照理查德的指示穿过小镇。向东行驶了几英里，他们最终进入了位于克利夫兰附近的一个巨大的工业综合体。在制造厂和仓库的巨大建筑物之间穿行，三人最终放慢速度，转入一条与主路平行的未铺设的小巷。他们对面的人行道上排着几辆车。理查德把奔驰车停在附近，从驾驶座上下来。走到后保险杠旁，他弯下腰检查车辆的底部。接下来，他用一个类似于机场检查时使用的电子设备来检查车架的各个部分。他对自己的发现感到满意，便爬回奔驰车内，开车穿过街道。在一栋破旧的建筑物前停下，他调转方向，向西走去。

经过更多荒废的工厂和空地，理查德转入一条不同的土路。突然，他猛地刹车，以避免撞上一只横在他们面前的流浪狗。理查德把脚紧紧地踩在刹车踏板上，把奔驰车开到一块废弃的田地中间。停了下来，他关掉引擎，爬出了车。他独自站在高高的草丛中，静静地注视着仅几码远的地上躺着的东西。他紧张地盯着它，走得更近，并跪下来看得更清楚。当他认出他手指下的东西时，他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跪在物体旁边，理查德仔细检查了它，然后伸出戴着手套的手试探性地触摸它。这个东西看起来和人类的头骨一模一样；然而，它看起来比任何正常成年人的头颅都要大得多。它的头盖骨直径大约为6英寸，呈拉长的形状，是三至五岁儿童的典型特征。除了在每个眼窝上方的两侧钻有小孔外，没有其他明显的特征。理查德非常仔细地检查了这块骨头的每一英寸，记下了以前的调查员所遗漏的细节。

“这一定是......这一定是......“理查德一边用指尖划过头骨的顶部部分，一边小声地喃喃自语。“是的，肯定是！“

他慢慢站起来，有目的地走向田野对面的一簇灌木丛。在树叶中找到了完美的标本，他脱下手套，把它们安全地放在地上。然后，他微微弯下腰，伸出右手抓住灌木丛的上部树枝。稳稳地向上拉，他成功地拨开了足够的树叶和树枝，露出了骨架的下部。小心翼翼地把残骸拉出来，理查德把它们放在柔软的土地上，露出下面的东西。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理查德大声呼喊着，他凑近一些，更仔细地检查这些骨头。他用手指描画出每块脊椎骨的轮廓，然后在继续检查之前，简短地瞥了一眼凯西。他把注意力转回到头骨上，注意到它比预期的要小得多。“多么奇怪！多么迷人！多么令人着迷！“理查德低声说。

他把从头皮上伸出来的几缕头发拉到一边，仔细地看了看露出来的脑腔。他侧头看了看凯西，说这种特殊的人种拥有的大脑比尼安德特人、直立人甚至现代人的都要大得多。虽然他没有直截了当地说出来，但理查德显然认为这个头骨完全属于一种全新的人类类型。

再一次深呼吸，理查德久久地凝视着头骨。弯下腰，他温柔地吻了一下它的鼻尖，然后直起身来，走回奔驰车。坐在方向盘后，他拉上车门，再次开始向南行驶。向北开了几分钟，他很快向西转弯，飞快地驶过城市边界，这意味着他们已经回到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