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意外的昏迷
去社团大楼的路上，不断有学生面露欣喜，挥舞着手臂招呼同伴，快速冲进大楼里。
“快快快，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学习小提琴了。”
“小号也太厉害了，那种音色不正是我的毕生所求吗？”
“双簧管真的好美。”
“一年级今天全都是音乐课？”
目睹如此盛况，北原泷不禁咂舌，“远坂老师真够厉害的。”
各种意义上的厉害。
即使被美妙音乐催化的热情很快就会被浇灭，但只要能转化其中一二个职位，乐团的空缺也会被迅速填满──首先得有人用，才能挑够不够好。
“该死，藤斋，快跑起来，可不能输给他们！”路山望跟藤斋太郎风风火火地加入阵线。
北原泷在路边观察了一会儿，转身登上文学部。
梅雨学姐依旧窝在大沙发上，空调被上下裹得很严实。
眸光明灭不定，小脑袋跟着一点一点，正在跟睡魔做拉锯战。
北原泷复习了《基督山伯爵》英文版，掏出《愤怒的葡萄》，磨平翘起的纸角。
这本书同样是对一个时代的映射，不同的是故事更加简单真实。
“如果遇到困难或者受了委屈，就去找穷人，除了他们，谁也帮不了你的忙。”从这一句话出发，他对那个时代所描绘出的图景更有感觉了。
社团活动时间还没结束，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人登门拜访。
推门而入的远坂惠，看着满脸困惑的北原泷与被吵醒后有些迷茫的梅雨清姬，捂住嘴巴：“阿拉，打扰到你们了吗？”
“远坂老师有事吗？”梅雨清姬很快调整好状态，将细乱发丝揽到耳后。
“安心啦，这次不是来找你的。”
远坂惠眯眼笑着，“能破例让我带走我家的学生吗。”
她们俩认识，还很熟，啧，万恶的大家族……北原泷举着书，选择和受苦受难的人民站在一起。
“请便。”梅雨大小姐提不起劲。
“远坂老师，没记错现在应该是放学时间吧。”
“只要还在学校里，就乖乖听老师的话。”
远坂惠站在门口，一副他不起身就不走的姿态。
美女部长嫌麻烦的目光投了过来，不想被踢出部，北原泷只得站起身，对这没有师德的家伙提出谴责。
“起码要先告诉我是去干什么吧。”
“同学们实在是太热情了，吹奏部的预留出来的乐器配件都不够用了。”
远坂惠很可怜的说，“作为老师最爱的学生，北原也不愿看老师就这样受苦吧？”
听到这句话，梅雨清姬视线认真，看向了北原泷。
“老师，请您自重。”
北原泷叹了口气，“再这样下去，我就要不堪重负到转学了。”
读完最后一节段落，北原泷放上书签，整理好桌子，随着远坂惠一起离开社团大楼。
她开着一辆很小，看起来很廉价且通体通红的车子，载着北原泷一路开到了千代田的一家乐器店里。
“来之前跟老板聊过，这些就是预定好的簧片和弓子，北原，考验你的时候到了！”远坂惠指着整整有单人沙发那么大的塑料袋说。
果然是打击报复，这么大的袋子，三个男生也不一定抬得动……北原泷活跃着手指，往上一拽，感受到了压力。
“加油！”
穿着高跟鞋和职场装的远坂惠，边跳边鼓掌，“加油！加油！”
“你是小孩子吗？”
“北原要是这么想，老师也不是不可以。”
“……”
和她完全聊不来，北原泷准备干完活就走。
袋子里除了一些乐器的配件，还有两把小提琴，一只小号，装在坚固的盒子里。
考虑到这些东西都很脆弱，提起后北原泷多了几分小心翼翼，花了些时间才把东西全部塞进后备箱。
“好耶！”
远坂惠举手高呼，“北原同学大胜利！”
尽管北原泷想找点茬儿过过嘴瘾，但看着她的动作还是算了，毕竟老师已经接近三十岁了，这个年纪还能保持如此童心真是非常不容易。
“总感觉你在想什么失礼的事，补充一下，老师我今年才27岁，还是大好年纪。”
北原泷愣了一下，下意识问：“老师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可是魔女。”远坂惠叉着腰，非常神气。
完全就是个小孩子。
乘车返航，帮吹奏部里的学生带去配件，收获了一大笔感激的目光。
除了某个小孩老师，北原泷对这一趟的结果还是可以接受的。
吹奏部的学姐们颜值都很高，藤斋太郎这小子还趁机要了line。
准备告辞的时候，被远坂惠拦了下来。
“车上还留着些东西，你和我去取一下。”她冷淡的说。
北原泷看着她不苟言笑的模样，有些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她。
冷淡的冰山美人？
絮絮叨叨会装可怜的小学生？
亦或者是豪门家从小长大的女仆？
也许这些都是她，也都不是她，对于北原泷来说，这是个没有意义的问题。
离开社团大楼，远坂惠在前面，北原泷走在后面。
正是放学的时间，学生们从社团离开，学生们挤满了整个中庭。
没有进行过交流，远坂惠打开小车门，取出一份包装精致的点心。
“给你的。”
她把点心交给北原泷，语气平淡道，“老师不会让你白帮忙的。”
北原泷挑了挑眉：“魔女也有人性吗？”
“当然是为了更好的奴役北原同学了，牛儿要吃草。”没过五秒钟，远坂惠就露出了爪牙。
“真是个糟糕的老师。”
北原泷已经无力吐槽了，提着点心转身离开。
“嘭。”
车门关闭，高跟鞋跟在他身后，发出“哒哒哒哒”的连续声响。
只是听着这样的声音，大概就能想到面容姣好，身材高挑，穿着职业服装的美女白领，只可惜身后的却是性格恶劣的担任教师，即使有这种资本，也完全配不上“美好”二字。
倒是这份“报酬”还不错，北原泷在广告上见过这牌子，据说是全手工出品，价格高昂，在东京也算是高档的礼品了。
说不定这样一小份就能用光他如今的存款……想到手里提着的可能是自己的全部身家，北原泷正了正脸色。
“噗通。”
身体落地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北原泷茫然转头，映入眼帘的，是昏迷在身前的担任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