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她疯了

这句话像打了强心剂，在他的心里山呼海啸。他下意识的认认真真翻寻着自己的过往的经历，试图从自己的垃圾堆般的糟烂过往里翻出那么点儿，那么一点儿儿金光灿灿，能和贵族粘上点边儿的值钱回忆，很可惜，除了挨过几次路边贵族老爷的鞭子，他一点联系都没找出来。

爱德华眉毛古怪的扭曲一瞬间，勉强恢复了应有的锋锐。

“我的主人，请别拿这么可怕的事情寻开心了。”

他确认着少女脸上的笑意，却发现听了他的话，小姐那种暗藏疯狂的微笑并没有消失，反而越发灿烂，她那种因此增色的美丽看的他心神荡漾又隐隐绝望。

完了，她疯了。

爱德华痛苦的注视着克莉丝兴奋而璀璨的眼睛，玛捷斯啊，为什么自己喜欢上的是匹阿波罗的疯马，理智却让他无可避免的和这匹疯马坠落悬崖，仿佛塔罗中逆位的愚者，痴迷不悟的摔下深渊。

“我没有寻开心！”

她高声叫着，咻的一下跳上一边的高脚椅子。仿佛女主角出场，她在那个小小的地盘上优雅旋转，高高提着裙摆，摇曳生姿的奶色布料得以抚摸雪白修长的大腿，她最后干脆利落的向前一踏足尖，做个掷地有声的收尾。

她倨傲又妩媚的面容向下望，那对海的眼睛此时深邃又充满邀请的引诱，而笑容却如同孩子，烂漫天真。

她慢而缓的振翅黑色的睫毛，兴奋而低沉的声音带着不自知的轻微颤抖，“爱德华，你在说什么疯话？”

下一秒，她啪嗒一声从高脚椅上跳下，像只活泼的小羊羔，像一阵风一样冲到他的身边，甜蜜又温柔的抱起他的脸揽在怀里。

克莉丝爱怜的抚摸他的眼侧，垂下的乌黑卷发仿佛美杜莎的毒蛇，在他身上织出密不透风的牢笼。

“皇帝有多少个孩子？”

他呆呆的望着她的眼睛，失神的回答:“十一个。”

她脸色突然变得有点亢奋的苍白，猛的挑起他的下巴，仿佛蛇鹫一样危险冰冷的注视他琥珀的眼睛，好像传说中龙的瞳孔。

“不，是十二个。”她缓缓说道，“皇帝的姓氏是什么？”

“古斯塔夫。”

“那你就是陛下失散的第十二个儿子，爱德华.古斯塔夫。”这句话听空灵而飘渺，仿佛地底不死的幽灵，诉说着人心底暗沉的欲望。

“皇子的证明？”那个幽灵轻声细语的询问着。

“教皇厅的札记。”他听见他绝望而又因什么隐秘渴望嘶哑的声音。

“那么我亲爱的，谁保管这些札记呢？”

“红衣主教斯蒂芬.克洛达克。”他吞咽着分泌过剩的口水，艰难的说，“他二十多岁，英俊的很，有老婆，也不缺钱。”

她嬉笑着睨他，拿他指甲里满是泥污的手指慢慢指向自己的蓝眼睛。她的嗓子就像歌声，如梦如幻而不知真假:“但是，他没有我啊。”

她欢笑着从他身边跑开，挥舞着臂纱带起连绵迤逦的波浪，身上的金铃铛热烈奔放的跟着美人儿旋转，她的眉眼温柔阳光，她的眼眸里藏着冰雪和烈酒的冷漠狠辣。

“我亲爱的，有老婆又怎么样呢？谁没有似的！哈哈哈哈哈！”她高声笑着拍着手，裙摆转出一朵旖旎的花儿，她抖动着金铃欢乐的笑的像双色的金银花，“我要和他老婆在神榻上翻云覆雨，再让他在下面跪着侍奉！”

说罢，她高高的翘起她纤细莹润的玉足，毫不客气的摆到爱德华面前，可爱洁白的脚趾不安于室的勾了勾，修长柔嫩的手指按住鲜红恶毒的唇:“爱德华.古斯塔夫。您为什么还不为神明献上忠诚？”

她满怀恶意的恶毒目光在眼睛里流淌:“难道玛捷斯未来白沙铺路的圣女，当不上十二皇子的一个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