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棺中洞
“你得癔症了？”马老三说道：“还不赶紧拿东西走人。”
张半仙这个时候却不顾快要倒塌的主墓室，反而冲着赵平安喊道：“小兄弟，你快看看这个，不是青龙煞也不是什么朱雀煞，我搞了一辈子风水，从没见过这样的情况。”
赵平安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一边嘱咐这些土匪千万不要对两个女人动手，一边三步并作两步跃上了高台。
他往那被砸碎的棺材里看去，只看到一个黑漆漆的洞。没有尸首，没有明器，只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可如果这里有一个洞，那风水格局另有变化，根本不是什么青龙煞。
要不是这样，那造成这间墓室剧烈震动的原因又是什么呢？他没有在墓室中发现任何机械开关的痕迹，想来也不是有人误碰了什么机关，这让赵平安百思不得其解，他想总不能是正巧赶上地震了吧？
这么想着，他发现墓室的震动幅度逐渐小了下来，只是长时间的震动使得本就被炸开了一个口子的墓门终于支撑不住，随着轰隆隆的巨响四分五裂，墓口上方的条石也轰然崩塌，碎石把墓门挡了个结实。
“他祖宗的，他祖宗的！”马富田气愤至极，用枪指着马半仙的脑袋：“你磨蹭什么，宝物呢？还有你们，炸药呢？给我把洞口炸开！”
几名土匪听到了马富田的命令，抱着炸药包便往门口走去。
一旁的姜磊见状赶紧阻止道：“顶上的条石已经崩裂，墓门处的碎石暂且顶住了整个墓室，就算是轻微的破坏都有可能使得整个墓室崩塌，你们这个用量的炸药，即便再减去三分之二，都有可能让墓室崩塌。”
赵石也开口补充道：“震动露出了顶上的条石结构，这种墓穴结构为‘丰’字形，中间是一整根条石搭建而成，现在横梁断了一部分，墓门处的顶梁柱也倒塌，贸然使用炸药的确不妥。”
听到两人的话，马老三瘫坐在地上，几乎哭了起来：“我早说就不该来，谁知道这下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啊，先是遇到了那人不是人狗不是狗的东西，现在又困死在了这墓室里。”
马富田用力拍着自己的脑门，一边往墓门处走，一边说道：“别乱，别乱，他祖宗的，张半仙，还有你们三个，赶紧给老子想办法，想不出办法来，老子生吞活剥了你们。”
说着话，马富田已经走到了墓门处，从碎石堆叠的缝隙中往外看去。
外面黑漆漆的一片，借着马灯的微光，他也只看到外面是尘土飞扬，叹口气，他准备将目光收回。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看到一条蜿蜒的青色巨蟒在地面上一晃而过，滑向了远处的黑暗中。那巨蟒的身体足有三抱之粗，身上疙里疙瘩，游动速度极快。
马富田吓得目瞪口呆，如此之粗的蛇，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若是这蛇张开口，恐怕能一口吞进两三个人去。
“别他祖宗的哭了。”马富田转过头来，脸上惊恐的表情却已经消失不见：“我看从墓门出去是不现实了，他祖宗的，张半仙，你能打个盗洞下来，自然也能打个盗洞上去对吧？”
张半仙咽了口唾沫：“盗洞从来都是从上往下打，没见过从下往上打的。一来是咱们没那个技术，二来是已经来到这墓穴最深处了，我估计已经快来到山中心了。这要是从下往上打，你非得是愚公，能把山移开了。”
马老三依旧抽泣着：“那随便从这墙壁上打一个往外出的洞不就行了？”
“不行。”赵石和马富田异口同声说道。
“这墓室再也禁不起折腾了。”赵石说道。
赵平安注意到马富田有些异常，但他也没有深究，他把全部精力都放在了这个奇怪的棺材上。他注意到不止是内棺中破了一个大洞，就连下面的外椁，甚至是高台都有一个洞，他随手捏起一块木头，朝洞中扔了下去，紧接着他就听到“咔”的一声。
他心想还好这底下不是个无底洞，从木块落下去的声音来听，大概也就是不到一丈五的高度，从落地发出的声音判断，这下面应该是泥土地面。
张半仙注意到了赵平安的动作，又将注意力转到这边来：“我说小兄弟，这也太蹊跷了吧，难道是这和亲的公主自己刨了个洞跑了？”
“不可能。”赵平安说道：“你看这洞口边缘十分整齐，想来是制作棺椁的时候就设计好了，可不论是哪里的习俗，我都从来没见过在棺材里挖洞的，爹，你快过来看看，你见过这种棺椁吗？”
赵石再次来到棺椁边，他认真看了看，回答道：“即便是雪域那边，也绝没有这种形制的墓葬，若不是破开内棺，绝不会有人想到这个棺材竟然是空的。这外面的一整套形制，怕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容我想想，我像是隐隐知道了，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
“都什么时候了，就别想什么形制了。”马老三说道：“就说我们怎么出去吧，这次下来，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东西没得到不说，现在我们也出不去了。”
“不，也不是没有办法。”马富田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这个洞既然是修墓之前就考虑好的，那么下面或许有什么通往外面的路。他祖宗的，我马富田在上面还没折腾够呢，绝不会困死在这地方。”
“把那两个女的扔下去探路。”马富田命人给那两个女人松绑，又强迫她们跳入洞中。
赵平安阻拦说道：“总用两个女人探路，你还是不是个爷们？”
“爷们？”马富田笑了起来：“爷们我就是靠谨慎才打下了这一片天地。”
他转向那两个女人：“我数三声，不下去一枪毙了你们。”
“别总威胁女人，如今只有这一个黑漆漆的洞可能是最后的出路，反正我们都要下去，先下去后下去没什么区别。要探路，我给你探路。”赵平安说道。
“好，很好。”马富田点了点头：“既然你想逞能，我给你这个机会，你们三个先下去。”
“儿子，我跟你下去。”赵石自然不能让赵平安自己冒险。
“我也先下去。”姜磊说道。
“不不不。”马富田摆了摆手：“手里没点筹码是上不了牌桌的，兄弟们看好这两个人，把东西收拾收拾。老三，让这位小英雄下去吧。”
马老三点了点头，拿着枪对赵平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望了望黑漆漆的洞口，赵平安深呼吸几下，双手扶在棺椁两侧，两条腿已经伸进了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