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内心的抵触歇一歇
你内心的抵触情绪会让你对故事思维表示怀疑,认为它过于主观、不理性,或是老掉牙。故事虽是当今的热门话题,可发掘和讲述故事的方式仍然十分老套,好像还停驻在史前。客观思维想让我们用科技、自动化或量化来给这一方式换个新花样,但务必注意,这可能会毁掉你想要探寻和理解的东西。
我不是技术派,并不热衷把故事的发掘和讲述过程转化成模块、配方或策略。我总听人说故事一般会有开头、中间和结尾。拜托,什么事没有开头、中间和结尾?同样,即便有情节、有人物、有主题、有冲突,也未必就有一个好故事。只有能够激发出一种发自内心且感同身受的交流,令讲故事和听故事的人都觉得酣畅淋漓,这才叫作故事。
故事可不只是人类在发现科学和技术之前的思考模式,我们的大脑现在依然在用故事思考。第一步就是暂缓客观思考,然后找寻人类情绪的源代码——经历。故事是由人类大脑负责社交和情绪的区域编码而成的,这个区域是大脑边缘叶系统,即杏仁体。此外还有大脑中的其他一些核心区域,这些区域更信赖五感,而不是数字或某个字母这类符号。在这些区域,数字和语言远不如记忆和图像更能反映物理实相。大脑的这些区域把经历当作最好的老师。因为故事是模拟的经历,所以它与真实经历只是略有偏差。
故事并不遵循逻辑的传统规律,它们会在眨眼间改变你对某些重要且有意义的事情的解读。一开始这让人有些不安,但只要你习惯了,就会发现这正是故事思维的奇妙之处。
有位老农夫每天下午都会耐心地陪一位不安稳的邻居聊会儿天,这位邻居特别爱管闲事儿,每天到点儿就来串门儿。这天下午,邻居又来了,一进门就大呼小叫:“你又买了匹马?昨天我看就一匹,今天变两匹了。”
农夫就跟邻居说了这匹既没记号也像是没主人的马是如何闯进他家马厩的。他解释说,自己已经把熟人问了个遍,可还是没找到马的主人,他只能先养着,等找到主人再说。
邻居说道:“你真是个有福之人。昨天只有一匹马,今天就有两匹了。”农夫说:“可能吧,到底怎样还难说。”
第二天,农夫的儿子想骑一下这匹新来的马,不想从马上摔下来,腿折了。那天下午,来串门儿的邻居说:“你可真没福气,这下你儿子不能帮着干农活儿了。”农夫说:“可能吧,到底怎样还难说。”
第三天,有支队伍路过村子,拉年轻人去做壮丁。农夫的儿子因为腿折了没被拖走。那位邻居便又说:“你可真是个有福之人。”而农夫还是那句话:“可能吧,到底怎样还难说。”
想想我们浪费在唇枪舌剑上的时间,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这全看我们给自己讲了什么故事。那位农夫所经历的到底是福还是祸也是因故事而定。福和祸都是真的,只是看你处在故事的哪个阶段。故事思维是随着观点的变化来调整决策和战略举措,而不是将所有难辨之处用“最低共同标准”一刀切,貌似厘清了,实则不然。我们知道万事万物都将在明天发生改变,所以我们不如依赖那些不变的东西——意义和普遍真理。那些触动人们心弦的故事传播的就是这种真理,它们在你我出生前就真实存在着,在你我死后仍将真实存在。
在西方社会,人们一直以来投入大量时间和精力学习如何在做决策时将情绪因素排除在外,殊不知忽视情绪因素的决策本身往往也会遭到忽视。故事思维并不是让我们将情绪因素带入决策,而是让我们正视人生来就有情绪因素。
用故事来思考会让人觉得有些悬,或者说不踏实,但我有一位精神病学家朋友说,初见光明的盲人不会因为看见一些恐怖的东西就自戳双目。故事只是展现了它们原本的情绪性推理模式,这样你就能看清通往目的地的最佳路径。
本书的宗旨就是为你能把故事当作可信赖的工具做一些铺垫。对于终其一生都在追求客观性和理性的人来说,任凭情绪因素掺杂进决策中,难免会忐忑不安。在工作场景中讲故事,可以唤起个人决策中一直被排斥的情绪因素,这也许会让那些确信情绪因素不重要的人感到害怕。慢慢来,别着急。故事是强有力的工具。当你讲出新的故事,你就向他人输送了新观点,就会改变他们的看法和行为。如此一来,你也就会改变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