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机缘现
武道文明繁荣的世界，果然和前世不同。
医生们对人体的了解非常精深，
甚至在校医的检查下，张载心中莫名的产生了一种被彻底看穿的恐惧感。
还好那名校医对他不感兴趣，在检查了他的身体状况之后，草草的为他开了点药，就将他打发走了。
在药房领完药之后，张载像是干了糗事一般，逃跑似的快步离开了校医室。
惹得药房的护士阿姨，一脸的微笑。
虽然，在校医室的体验并不算好。
但是，校医所开具的药品，疗效却是非常强劲的。
一口干掉一瓶大补元气的口服液后，身体上的虚弱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
将剩下了两天剂量的口服液收好，张载就返回宿舍休息去了。
中午时分，他的精气神就好似全部恢复了一般。
张载心中不禁赞叹：“果然，武道文明在发展壮大之后，人类对疾病的认知也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
各种针对性极强的药液，效果好的简直惊人。
这还仅仅是针对普通人的药品，那些针对武者开发出来的药品，效果恐怕会更加的恐怖。
原本还打算休息两三天的张载，
到了下午，就已经能够去正常上课了。
张载的身体只是单纯的虚耗过度，并不是外邪入侵生病了，所以治疗起来才会那么迅速。
这个时代的药液虽然效果很好，可远没有达到灵丹妙药的地步。
这一点，张载现在还没有意识到。
他的情况，就好比，一个人的肚子很饿，只要吃饱了饭，肚子就不饿了。
不同的是，张载的饥饿方向有点特殊，需要大补元气罢了。
为病人大补元气，对于前世的医生来说，是见很困难的事情。
可是对于，此世的医者来说，却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
甚至在那些医者眼中，这都根本就不算个病。
因为，武者在每一次晋级之时，都会消耗许多能量，很有可能导致元气大伤。
武者元气大伤的问题，在武道发展初期，是一件很常见的问题，也是困扰许多武者的一个问题。
有了一个普遍存在的问题，武者们当然不会一直拖着。
集合众人之力，研究益气补血的药剂，就成了当时武者和医者的任务了。
最终，耗时三十载，
在众多医者和武者的共同努力下，终于研究出了一系列可以辅助武者突破时的高能量密度的营养药液。
之所以是药液而不是丹药，是因为研究发现，人体对药液的吸收速率，远超过对丹药的吸收速率。
毕竟后文明时代的武道文明，刚发展了千年，还做不到像玄幻世界那样生产各种功能的灵丹妙药了。
外加从前文明时代，继承下来的药品保鲜技术，已经可以做到，让各种药液的药效长期稳定的保存了。
只是去了一趟校医室，
就让张载对后文明时代的文明发展程度，有了一个全新的认知。
不同于他小时候遇到的那些普通医生，学院校医室的医者的医术明显要高超许多，所拥有的药品也高级很多。
如果他猜的没错的话，给他看病的那个医者，应该也是一名入品的武者。
果然，成体系的武道文明，武者所能发挥作用的领域是方方面面的，绝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的情况。
武者，这个阶层，可不仅仅是拥有了强悍力量的野兽。
他们的智慧也是非同小可。
难怪在这个世界上，普通人没有翻身做主的机会。
或许，用另外一个名字——“生命进化者”，来称呼那些入品的武者更为合适。
同时，也将张载自身那点源自前世工业时代养成的自大性格，彻底的粉碎了。
张载的心灵在走出校医室的一刹那完成了升华，从一个心中有点莫名奇怪的小骄傲的穿越者，变成了一个土生土长的年轻求学者。
别小看这种思维的转变，对他未来的成长是很有好处的。
也让张载对弘文学堂所传授的所有课程有了全新的看法，或许文科班所学习的知识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鸡肋。
或许，在不经意的字里行间，就隐藏着武道文明进化历程的惊天秘密。
以至于，在下午上课时，张载的注意力，前所未有专注。
在课间休息时。
佟岳都一脸好奇的凑在张载身边，问道：“张载，这才半天不见，我怎么觉得你像是变了一个人？”
可是张载具体哪里变了，他却说不出来，总之感觉张载变得怪怪的。
张载微笑着说道：“我只是想通了一些事情，从今往后，要好好的学习，才能对得起能够进入弘文学堂学习的珍贵机会。”
张载已经想清楚了，在文科班学习，并不代表彻底断绝了武道之路，只是没有老师进行系统的教导罢了，和那么多准武者生活在同样一个校园里，多少也能学些真本事。
而且，也没有听说，学院有相关的禁令，文科班的学员不得习武。
佟岳可不相信张载的鬼话，一脸鄙视的说道：“你今早元气大伤，难道你在图书馆里找到了原始功法，强行练功了？”
佟岳的猜测，可不是无的放矢，曾经就有学员，不甘心被分配到文科班，在图书馆里找到了原始功法。
强行练功之后，身体的精气神虚耗过度，元气大伤，最终不得不退学回家。
佟岳口中的原始功法，就是武道文明开创初期，人类先辈们观察自然和妖魔搏杀之际，悟出来的武道功法。
那种功法，虽然能够让人进化，可是对身体的伤害很大。
在武道文明发展进步之后，那些个原始功法就被彻底淘汰了。
但是，有些古籍之内，还是有一些零散记录的，只不过，没人会傻傻的照着练罢了，大都仅仅将它作为参考之用。
武科班的学生，就有一门专门介绍武道功法演变史的课程。
只是那些课程只有武科班的学员能够系统学习，文科班的学员是无缘目睹的。
甚至，在文科学员可以自由进出的图书馆内，也没有多少武道知识的收藏。
术业有专攻，一个人的精力是不可能顾及所有的。
而且练功之时，是需要及时的补充各种能量的。就算文科班的学生得到了武科班学员的功法，照着练，在没有大补气血的食物补充之下，只会将自己练出一身内伤。
根本就不可能入品。
而那些滋补身体的东西，文科班的学员是无福享用的。
当然，如果家里钱够多，也能偶尔买来吃点。可是那些东西昂贵的价格，就不是普通人家能够承受的了的。
经过千年的发展，此时的武道文明已经发展到了一个相对较高的水平，
文武之别，已经变得非常明显了。
而且系统的武道知识，并没有在普通人中间普及，那种阶层间的有用知识封锁，哪怕在后文明时代，也是若有若无的存在的。
当然，这种封锁，并不彻底。
起码，在弘文学堂呢，文科班的学生就能接触到。
虽然不如武科班的学生，进行了系统的学习，但是也比外面的普通人要了解的多的多。
可是，对张载这种出身的学生来说，系统的悟道知识，也不是轻易能够获取到的。
在后文明时代，可没有便捷的互联网。
甚至就连联络用的手机，也仅仅拥有通话和发短信的功能。
而且使用价格，极其昂贵。
根本就不是普通人能够承受的了的。
因为地面的基站设施，根本就不完善。
别问为什么。
看看城外那些生活在广袤大地上的妖魔，答不答应人类在它们的领地内修建基础设施，再来讨论这个问题。
正常情况下，普通人能够活动的范围是很小的。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不会离开所生活的县城，并不是一句空话。
武者们，也不会浪费人力物力和财力，为普通人创造便捷的生活方式和修建安全的基础设施。
在后文明时代，文明的发展方向，是围绕武者们进行的。
这一点和玄幻世界类似。
就好像在类似凡人修仙的玄幻世界里，普通人想要发展工业，简直是在做梦。
因为，一个底层练气期修士的火弹术，就能让普通人所创立的工业设施，顷刻间化作灰烬。
虽然后文明时代的华夏，继承了前文明时代的不少工业生产方式和科学技术，但是那些无助于武者自身变强（进化）的技术，都在发展的过程中被一一抛弃了。
对于佟岳的猜测，张载矢口否认道：“我又不想早死，怎么会去练习那些原始功法呢。昨晚我心情不好，就出去放放风，结果趴在风竹林中睡着了。晚上冷风一吹，然后就发烧了。”
张载说了实话，却又没有全说，他可不想费脑子瞎编故事。
这是前世张载从一位资深外交官那里学来的说话技巧。
“不说假话，真话不全说。”
把握住这一点，几乎就可以真诚的和任何人交朋友了，而不会让对方产生你在欺骗他的感受。
说话的艺术，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佟岳闻言，一脸失望的说道：“我还以为你昨晚去和哪个女妖精私会了呢，看你早上那么虚，我还羡慕了一把，结果就这......”
显然，十六七岁的少年心思最是活跃，而且都有一颗开始骚动的心。
可是很快，佟岳就察觉到哪里不对了，问道：“早上，你兜里是不是装了一个瓶子？我从宿舍出来的时候，可是亲眼看到你的水杯还在桌子上放着呢。”
张载闻言，先是扭头看了看左右，然后才低声在佟岳耳边说道：“早上，我在青竹风云亭捡到了曾倩儿学姐的水杯，瓶里的水还是甜的。”
“握草！”
佟岳直接睁大了眼睛，满眼都是震撼的看着张载。
“嘿嘿，小声点，别让其他人听见。”
张载立马笑着捂住了佟岳的嘴巴。
“啪！”佟岳拍掉张载的右手，略显激动的说道：“你真的捡到了曾倩儿学姐的水杯？”
他眼神里闪烁出的神情，好像再说，有了曾倩儿的水杯，就能得到曾倩儿学姐一般。
只能说，少年人的联想能力过于丰富了。
张载见此，在心里暗中吐槽佟岳的表现，果然美女学姐的八卦是绝佳的转移纯情少年注意力的东西。
随后，佟岳就不再深究张载早上的异常了。
而张载也乐得和佟岳一起八卦曾倩儿学姐那堪称海王的风流韵事。
不过，许多有些涟漪的故事，他们都是道听途说，从来没有在学院里亲眼看到过。
......
转眼，三日已过。
时间走到了机缘出现的那个晚上。
借机从宿舍里溜出来的张载，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一路上，也尽量在漆黑的树荫下行走。
当他来到风竹林时，时间刚好来到十一时。
听了听林中的动静。
一片寂静，只有些许虫鸣声在林中欢唱。
晚上在此休闲幽会的学生们，已经全部离开了。
毕竟弘文学堂内有规定，学生们晚上十点入睡。
唯有充足的睡眠，才能确保第二天的精力充沛。
所以，学院里的绝大多数学生，如果没有特殊情况，都会在晚上十点前准时入睡。
既然，机缘是在晚上十一时三十五分出现，那么张载就选择了相信系统。
为了不被其他人打搅，或者说不被其他人发现。
张载在悄无声息的走进风竹林后，就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
十分钟后，张载听到了两个踏进风竹林的脚步声。
不敢惊动来人。
张载只能支起耳朵静静的倾听外面的一切。
“明伦，在这里不好吧？”一阵妩媚悦耳的女声传入了张载的耳中。
“学姐，夜深人静，你我在这风竹林中幽会，你不觉得别有一番情趣吗？”一个声音略显轻浮的男子说道。
“明伦学弟，你可真坏......”
“呵呵，我就知道学姐会喜欢这里。”
......
随后，张载的耳朵承受了几乎二十分钟的“残酷折磨”。
最终，忍无可忍的张载，一脚踩断了旁边的枯树枝。
“咔嚓！”
断枝声，好似惊天闷雷一般，在风竹林中突兀的炸响。
那对偷情的野鸳鸯，就像是受惊的野猫一般，迅速的逃离了风竹林。
片刻之后，
当张载的耳朵，再也不用承受折磨之后，他就从藏身之地走了出来。
小心翼翼的观察了四周的环境，确定没有其他人之后。
他就向着那对野鸳鸯嬉戏的地方走去。
果然，在旁边不起眼的落叶堆中，发现了一本三十二开的不太厚的仿古书籍。
将书捡起之后，借着月光，隐约可以看清封面上“柴公神拳”四个正楷大字。
赶忙将那本书塞进兜里，张载立刻离开了风竹林。
一个小时之后，
一道轻盈矫健的身姿，再次出现在风竹林中。
在张载捡到“柴公神拳”的地方，那人翻找了好几遍，
一无所获之后，那人愤怒的重重的踏了一脚。
“咚！”
仿若地震的一声闷响。
如果不是林间小路的石板足够厚实，或许承受不住那一脚的力道。
可是即便那人已经足够愤怒，还是将被弄乱的现场进行了还原，然后才消失在夜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