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负罪

陈野三人已来到弘农郡内，一路上陈野十分好奇刘雨芊的身世，但刘雨芊一直闭口不谈。

“李叔，我叔他们到底在哪啊？”陈野问道，这都走了半个多月的路了，还没见着目的地。

“在冯翊郡，过了这里就快到了。”李乾宇道，“如今你我被通缉了，要小心一点为好。”

陈野答应了他，三人都戴顶斗笠，压低檐子免得被认出。

三人穿过街口碰上了个人，那人正是王福仁。

王福仁背着一身伤在那骂咧着：“狗官！狗官！狗官！”

原来一早王福仁便来到官府报官，但如今朝内混乱，边境也不安生，官府内已经许久没发俸禄了。官府人员告诉王福仁要报官的话要拿出“孝心”，王福仁本是一介草民，平日里便被压榨，怎么可能拿得出“孝心”，于是在堂上叫苦，不料官人们看不惯便对其以杖刑后丢出府外。

陈野本想前去询问情况，但被李乾宇拦住了，不过刘雨芊已经来到王福仁面前询问。

随后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她似乎起了兴趣，要跟王福仁回村看看。

李乾宇叫她别多管闲事，正要带着陈野离去，不料陈野也想去看看，李乾宇也只好妥协跟着去了，心想反正已经离冯翊郡不远了，应该不差那时间。

王福仁带着三人回到石河村，打听一番才知道王垦从早上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

村里面议论纷纷，有的说王垦逃了，有的说他被活抓了，有的说他被被杀了。王福义放心不下，刚刚带了一伙人往洛木村去了。

王福仁将事情经过告诉了王诚义，在场的一伙人也是叹惋如今的世道。

王福仁问道：“村长，现在该怎么办？”

王诚义思索了许久后道：“走吧。”

走！村中众人愣了好一会，最终也只能接受这个事实。

话说王垦单刀直入洛木村，刚入村中便被一众人给围堵了起来。

当中有个名为“吴江水”的屠户，与吴三家也算几分亲戚。他一见着王垦独自入虎口，拔起两把屠刀跃出摊位便要活宰了王垦。

王垦见凶器袭来赶忙侧躲到一旁，欲要解释，吴江水哪肯细听一二，再次提起刀砍向王垦。王垦也无奈，只好拔刀格挡。

那吴江水只是有些杀猪力气，没半点格斗技巧。王垦只是横刀格挡接一下扫腿便将他撂翻，顺便缴了他的刀。

吴江水还想空拳较量，王垦也只是硬抗他三拳后一记顶肘将其打晕。

围观的洛木村众人见这八尺壮汉吴江水都被轻松撂倒，都不敢再上前争斗。

王垦见没人再来阻挠，也对众人说出此行的目的：“我，石河村王垦，错手杀了洛木村吴三，我愿以命抵命，只求各位放过石河村上下老小！”王垦说罢，举手半跪原地束手就擒。

围观的众人议论了好一会，才有几名壮汉拿着麻绳将王垦缚住抬到祠堂。

洛木村祠堂内坐着吴杨与几名年长的老人。

“嗬啊，你这石河村杀人魔，还有脸来啊！”吴杨骂道，“你就等死吧！”

“要杀要剐随你便，要是我叫一声我就不叫王垦！”王垦道，“不过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要放过我们村的上下老小！”王垦坚毅的眼神不像是在谈条件，而是在要求，在命令。

“嗬，你还敢跟我谈条件！来人！”吴杨一声令下，只见有人带着一名老妇进入祠堂内。

“你个贼孙，你可认得她！”吴杨问道，见王垦对他置之不理，恼怒道：“她，就是那吴三的老母！你这个死贼孙，吴家老母丧夫身残，如今还丧了子，你这是让她白发人送黑发人！是让她身死荒野啊！”

吴氏因为眼瞎耳聋，不知为何被人牵来这里。她闻到了香火味，知道这里是祠堂，她以为吴三又犯了什么错，连忙跪在地上哭着磕头道：“村长啊，放过我家三儿吧，他年小不懂事，你放过他吧。”

吴杨见她这般也不是一两次了，知道她又聋又瞎也不再为难她，只是叫人扶她起来送回家中。

王垦依旧默不作声。

“你怎么哑了？你王垦‘力拔千斤小蛮主，赛过当年楚霸王’的名号不是挺响的吗？如今怎么跟个妇人一样扭捏？”吴杨继续道，“你这天杀的，可知道你让吴三背了不孝骂名，让他家断了后啊！”

吴杨骂了好一番差点缓不过气来，而王垦最后只是回了句：“放了我们村上下老小。”这话让吴杨差点怒气攻心晕过去，大骂着叫人拖出去晾在晒场上，择日砍了喂猪，最后还补了句：“杀，等吴昌彪回来把石河村都杀了！”

王垦听到后仍是默不作声，任由人将他带走绑在晒场中央任由太阳暴晒与众人的唾弃，拳打脚踢。

石河村中王诚义带领众人收拾好行囊，等着王福义回来。

众人在村口等到了黄昏才见王福义带着一众人返回。王诚义赶忙询问情况，王福义也娓娓道来：“我们到了洛木村村口就被拦了下来，他们村人就放了我一个人进去，我见着了王垦，不过他被绑在晒场上鞭打了一番，看样子半死不活的。我要救他走，他不许，他还告诉我回来让村里人赶紧走，那洛木村要赶尽杀绝！”

王诚义听完瞬间痛哭流涕，叫骂着吴杨猪狗不如，也替王垦喊冤，最后只好回村叫上众人准备离村逃亡。王福义则打算带上一伙人夜间潜入洛木村将王垦救出，刘雨芊也不知哪来的兴趣，争着要加入，陈野也跟着加入队伍，李乾宇对陈野放心不下，也被迫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