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发际线后退,而是人生在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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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动的人生,究竟有多赚

你有没有这样的朋友,或者你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别人不来打招呼,就绝对不去认识别人;

从来不主动约朋友出门;

主动表白?不可能的,只要对方拖拖拉拉,自己一定遮遮掩掩;

决心下了一次又一次,却还是没办法开口跟老板说“我想加薪”。

理智上知道应该,情理上清楚不对,可就是没办法主动迈出那一步,内心明知人皆有不足之处,可每当夜深人静之时,还是会深恨自己的不勇敢。

说来惭愧,我就是那个“你要是不来找我,我也不会去找你”的女同学。

意识到这一点,还是因为一个认识了很多年的朋友偶然跟我感叹:“认识了这么多年,你从来都没主动给我打过一个电话,发过一条微信,每次都是我先找你。你让我觉得,好像你一点儿也不需要我,是我一直在打扰你。”

我不服气,当场打开微信开始翻聊天记录,惊讶地意识到,这么多年来,我居然真的从来没主动过一次。

从那之后,我开始有意观察自己的心态,每次明明很想要跟对方说点什么,总是先要问自己一千零一个问题:

对方现在有空吗?会不会在睡觉或者在工作?会不会觉得被打扰?

我说的这件事,他会感兴趣吗?还是会觉得很幼稚,很无聊?

这件事对他有意义吗?信息量足够大吗?说得足够清楚吗?

在重重自我审查和自我怀疑之下,任何想要主动说点什么的冲动,最终都会意兴阑珊。

这种难以被察觉的束缚,本质上是一个人自我意识的过剩。因为太过在意自己对他人的影响,又常常过度解读对方的反应,所以常常会陷入羞耻和尴尬,无法坦坦荡荡地做自己。

很难说,这到底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这样的人一定会是好公民。永远谨慎小心,永远不会在公共场合打开公放听音乐、玩游戏,接个电话都会特意压低声音,永远不会放任自己的小孩儿在饭店、商场和高铁上尖叫疯跑。

别人只要稍稍一侧目,哪怕压根儿与自己无关,也要先三省吾身,看看自己的言行是否恰当,衣着是否整齐,有没有给别人添乱。

但这样的人,却未必能做个好朋友。不是讨厌对方,不是不想被打扰,不是不会聊天,只是在被评价之前,我们早已习惯了否定自己。而这种自我否定,也常常会把对方越推越远。

有次跟朋友聊天,她说起在公司竞聘部门经理的事。

论资格,论能力,论人际关系,她都是最合适的人选,可当老板在开会的时候问谁有意向想要竞聘时,她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理智上知道机会难得,但心底又在游移不决:

别人会怎么看我?万一做不好怎么办?会不会给人看笑话?会不会有人不服气?

但万幸的是,她的老板在几度鼓励下主动出手无果后,索性拿出暴君手腕,决定以业绩为硬指标直接任命。

就这样,她居然还半推半就地犹豫了两天,才接受了这个自己渴望了很久的职位,上任之后一直做得不错,在任三年,整个部门的业绩翻了一番。

如果你不是一个“死被动”,你大概无论如何也无法理解这种欲拒还迎的矫情。

但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讲,被“赶鸭子上架”,往往才是做成一件事最有效的途径。

因为不必主动争取,所以可以节省掉很多无谓的自我怀疑,哪怕还是会出错,还是会有人不服气,也可以用一句“我这不也是没办法嘛,能做成什么样是什么样吧”来安慰自己。

摆脱了情绪的内耗之后,人的办事效率和表现自然都会有质的提升,事情自然也就能做得好,久而久之,这样的循环会固化成一种认知:

只要是我主动要来的,一定会失败。

只要是我被动接受的,一定能做出好成绩。

这也就是越是被动的人,就越会陷入被动,宁可错过也不犯错的原因。

陪我小侄女去上芭蕾舞课时,遇到了这样一对母女。

小女孩三四岁的样子,才来上第一节课,在妈妈身边压根儿坐不住,一看到其他小朋友跳,自己也要跟着音乐起舞。

跳得自然是毫无章法,但小女孩很开心,蹦蹦跳跳地跑回妈妈身边,那位母亲说:“你刚刚鼓点都没踩对,你看旁边那个小姐姐跳得多好,你报名晚,要多留心跟其他小朋友学习,别自己在那儿瞎蹦跶,惹人笑话。”

后半节课的时候,小女孩身上就明显多了一种怯生生的拘谨,每做一个动作之前,都要先打量一下身边的人,确定自己跳的是对的,才开始做动作。

我看到那个小女孩努力做着正确的动作,神情却越来越小心翼翼,再也没有了刚踏进舞蹈教室时那种纯粹热烈的开心时,其实还蛮难过的。

我毫不怀疑她会成为一个正确的人,但永远正确,就意味着少了很多快乐。

她会因为害怕自己“不够好”,不敢去报名一场英文演讲,一次歌唱比赛;会因为担心“别人笑话”,在人群中本能地保持沉默。

但人不是为了正确和安全而活的,就像电影《全民情敌》中的一句台词:

Life is not the amount of breaths you take, it’s the moments that take your breath away.(生命的真谛不在于你呼吸的次数,而在于那些令你无法呼吸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