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拜师

虽说仁慈的天性比聪慧的天资重要，但一个不聪明的善人可能会比一个纯粹的恶人更加危险一一一旅人笔记。

天边挂着的还是看了无数遍的夕阳，换平时我还有兴趣泡杯茶欣赏一下，但今天我有点隔应它。因为它以经晒了我一整天了。

戴草帽的大叔把我一个人留在了院子里，似乎真把我当成一株盆栽了。我感觉在不找点东西祭一下我的五脏庙我就要饿昏在这儿了。而且我的包也不知道去哪儿了，旅人的笔记还在里面。可恶，下半身埋在花盆里没一点知觉，只能捡把铲子一点点的把自己带着花盆撑出去了。

哦，看来这个院子还挺大的，除去我呆的地方还有这么大的空间。那些说不上名字的奇花异草看上去就价值不菲，还有那么多放在石台子上的盆栽盆景，绝对都是上品。看来那个大叔应该是个职业园丁吧…

真好，曾今我也想当一个快活的园丁。可惜母亲不允许，在她看来那不是一个体面的职业。可是劳动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所有人不应该是平等的吗？

爷爷也说过，世间不可能平等，不公平，是为了架设升级的阶梯，划分世人的职责。民粹主义试图用公平的名义取消这一切，那会让人类文明回归原始时代。这很残酷，但这就是现实。就像一个生命的沿续要靠牺牲另一个生命。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无关仍何一方的对错，只是大家都想活着。

算了，不想这些了，从小到大没悟出来过什么东西。只有像旅人和老白那样的人适合去思量这些问题吧。唔，这盆栽上的福橘看上去好像很好吃…

“关于所谓的天资，其实并不重要，只要通过艰苦的修炼便可以得到那些天赋异禀者生来便有的东西…是的，我知道这么说很蠢…”

戴草帽的大叔喝了一口碗中的糊状物，一边翻看着从昨天救下来的小伙包里掉出来的笔记。

“修行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首先要你要懂得敬畏，并且恪守规矩，以及有一个仁慈的天性。对于做不到这点的人，得判断他是否愚钝木讷。如果他颇具智谋，又很有决断，就需万分警觉。这样的人是一个麻烦，对于所有人的麻烦…”

“发现这样的人后，尽量将他们安置在高人手下，在高人的控制下，使他们成为一种技术性的存在，避免他们做出在控制之外的行为…”

“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看这种东西了么。”大叔心想“虽说随便看别人的东西不好，但谁又能拒绝一本记叙完整的笔记呢？也不知道笔记的主人是从哪里摘抄下这些文字的。”

正当他打算继续看下去时，一阵咳嗽声打断了他的动作。

“吓我一跳，你是怎么进来的？”大叔惊讶的盯着门口，“你下半身不都被埋花盆里了么。”

我晃了晃手中的铲子。

“好家伙，你一路撑地撑过来的吗？”大叔说“你呆园子里不好好的么，进来干嘛？”

“我以经一整天没吃饭了，你是真当我是株盆栽，晒晒太阳就能活了”我把铲子一扔“我说怎么找不着我的包了，原来在你这儿。”

大叔因为偷看被发现，正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不打算计较，捞起一勺应该是某种粥的糊状物喝了下去。

强烈的不适感涌进了我的口腔，无法形容出是什么味道，只感觉浓洌的苦涩并带有让我舌头发胀的阵痛。

“哎呦，不要什么东西都乱喝，这是我的药啦。”

“呸呸呸，你得了什么怪病，要吃这种玩意儿？”

“放射症，这玩意吃了几十年了。”

“唔…”我听说过这种病，据说是空白史之前从被某种东西污染后的土地上产生的。发展到现在以经是一种可怕的疾病了，而且，无法冶疗。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大叔说，“放射症会传染，所以你有权知道。不过你放心，我还没那么严重。”

“还好是我。”我说，“你知道的，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放射症感染者的。”

大叔的胳膊上有块颜色不大一样的皮肤，那是因放射症坏死的，是感染者的特征之一。不过那块皮肤给人的感觉，更像是某种植物的木质纤维，这是我没见过的。

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我很快又知道了。

“那是什么。”我说，我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东西，我本应在一进屋就注意到它。

那应该是一株植物，但它并没呈现出寻常植物那样的绿色，而是红的发黑，整个的像根柱子是的立在屋里。更诡异的是，它竟然会动，像人的脉搏一样跳一跳的。

“你说这个啊。”大叔说“这可是我的宝贝，我用来继命的药可都是从它身上榨出来的，你下半身的花盆里也有，只不过这副作用…”大叔看了眼自已木质化的胳膊。

“我听说过这个。”我说“生长于不见天日的密林之中，以生灵的血肉为养料，极具灵性的植物。食之可延年益寿，但会出现活人生根的现象…”

“这一株可是价值连城的宝物，因为其灵性，寻常人是吃不消养的，只有屈指可数的几家奇门中人有方法养植，莫非你…”

“奇门算不上，也就只有两手糊口的本事。”

“这，这太神奇了，我小的时候从书里看到过，没想到真的存在。”我说“你能教我吗，我想学。”

“啥，你想学？学什么？我就是一个园丁，只会种花而已。”

“种花就种花，求求你了。”

“不行，不行，我这门手艺怎么好意思收徒弟。”

“你要是不收我，那这株东西的消息可就要传出去了。这种宝贝，可能有不少人会为了它不择手段。”

“哦？那我有个更省事的办法，反正你现在名义上是个死人…”大叔的眼神突然变的让人害怕。

“不，你不会的，我看人很准，你不是那种人。”我说“看的出来，你经历过很多事，但身上没一点杀气，可见你并未沾过人命，似乎是某种东西在约束你。”

“你很聪明。”大叔说“看来不答应你是不行的了…”

“师父在上。”我说“徒儿身体有恙，请恕徒儿不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