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意外的消息
中午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斑驳的照在林间的草地上,飞虫与鸣蝉正在享受这一刻短暂的宁静,却被突如其来的脚步与马蹄惊的四散而飞。
在江边的林间小道上,一行人正在缓慢的前进。仰善持着竹杖在最前面领路,旅人牵着马儿在队尾断后,马儿身后还拖着块从箱子上拆下来的木板,酒鬼抱着酒瓶睡的正香。
“我说仰善啊,什么时候才能走到你教书的那个村子呐?”旅人擦了把汉“这都快过中午了。”
“我说了好几遍了,翻过那座山就到了。”仰善头也不回的说。
“怎么走了半天,那座山还是那么远啊。”
“老话说的好,正所谓望山跑死马。你越急着走,反而走的越累。”仰善说“不过我看不见山,也不知道它离我多远,我只知道它就在前面,每走一步就会离它近一点。”
“别着么说,你吓着它了。”旅人回头安慰马儿“放心吧老伙计,不会让你跑死的。”
“我只是打个比喻。”仰善摇了摇头“话说你不能把那个酒蒙子放马背上吗。在地上拖着蛮吵的。”
“我自己都舍不得骑它,会让那个酒蒙子骑。”旅人说“它是我的旅伴,不是坐骑。”
“唉,你们看,他好像醒了。”胭脂指着后面说。
只见酒鬼在木板上坐起了身,环故了一下四周,又躺下了。
“醒了就给我自己走。”旅人把酒鬼提了起来“真会给人添麻烦,对了,把我的水壶给我,就在马背上的包里。”“唉,给我也喝点,渴死我了。”胭脂也跑到后面。
此时众人正走到一个分岔路口,仰善摸了摸一用石头堆成的简易路标,点了点头,回头喊话“你们几个走快点,是这条路,别走错了。”
而旅人仿佛没听见似的往另一条路上走去,仰善听出不对,便拉住了他。
“怎么回事,这么大个人了还迷迷瞪瞪的。”仰善刚要拉他走,却查觉到了不对劲“怎么有股怪味,你什么时候喝的酒?”
“刚才,我让他把水壶给我…”旅人迷迷糊糊的说“没想到这个酒蒙子给了我瓶酒,我当时太渴了,也没仔细看,想都没想就一口气喝干了,嘿嘿。”说完便躺地上了。
“这酒还不到十度咧,酒量有够差的”仰善摇了摇头。“胭脂姑娘,麻烦你照顾下他们两个,我先…”
话还没说完,仰善的竹杖便戳着了同样醉醺醺的躺在路边的胭脂。
仰善叹了口气,从胭脂的怀里抱出了熟睡的婴儿。“我所信仰的神明啊。”仰善小声的自言自语“如果你们真的存在,希望你们能够保佑一个倒霉的残疾人,让他平安的带着一个婴儿和三个酒蒙子走出这座大山吧。”
同一时间,李校长家,我与小六正在研究李校长的拐杖。时间快过去一个小时了,仍毫无进展。
“所以说。”小六打了个哈欠“你就这么确定这根拐杖里有你要找的东西么。”
“既然这是他留下的东西,那就一定有线索。”我头也不抬的回答。“或许我们应该把它拆开来看看…”
“你对那个人有-种古怪而执着的感情”小六说“但是为什么呢?”
“我也很难理解。”我说“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对他并没什么感觉,但想处久了我到觉的他挺让我着迷的。长相平平无奇,也说不上好看。却不知为何总觉的他很特别。”
“他仿佛有一种骨子里的高贵,但并不高傲。既能阳春白雪又可以下里巴人…”
“如冰霜般冷酷无情,亦会有脆弱的一面?”小六打断了我的话。“看来我们对他的映像差不多嘛。”
“只能说你跟他呆的时间不够久。”我说“等你足够了解他,你就会发现,他虽然俱备你说的那些品质,但仍不妨碍他是个二贷。”我一边说,一边把拐杖的手柄卸了下来。
“里面还真有东西。”小六将拐杖里的一张纸抽了出来“不过这是什么?”
我接过一看,只是-张普通的绘图纸,纸上不规则的排例着一个个黄豆大小的孔,每个孔旁还有一行不知所云的字。
小六给我到了杯茶“你自己慢慢研究吧,我就不陪你了,今天轮到我作饭。”
小六放下茶杯走了,于是我便一个人继续研究图纸。阳光照了进来,屋里渐渐变的安静,书房里传来了李校长书写的沙沙声,但很快便被厨房里热油的滋滋声和饭菜的香气所掩盖。
我的注意力马上从图纸上转移到了食欲上,正当我想象着切成薄片,用牙签戳孔,放上蜂蜜,蚝油,白胡椒和辣椒面腌制了一晩上的肉排正在被煎的两面金黄时。一陈急促的门铃声将我从沉思中惊醒。
“小六啊,去开下门,我现在走不开。”李校长在楼上书房大声的说。
“我正做饭呢,也走不开啊。”
“得了,我去开吧。”我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大门离客厅没几步路,拖着伤腿扶着墙应该没多大问题。但打开门的那一刻我差点背过气去。
歹徒,绝对是歹徒,而且一定不是个正常的歹徒。
站在门外的人身高绝对超过两米,穿着破旧的麻布衣裳,在布料损坏的缝隙里可以看见金属零件。而且他还带着面罩,土黄色的面罩上,每个五观的位置上都写了对应的字。
突然的惊吓让我双腿发软向后倒去,好在有一只手撑住了我。那歹徒竟一手拎着我一手关上门走进了屋里。
“我当是谁来了呢,把我的客人吓成这样。”李校长从楼梯上走了下来。“天一老先生,可真是稀客。”
“别叫我老先生,听着怪别扭的。”
“有什么不对吗?您的年纪可确实比我大多了。”
“天叔,你怎么来了?”小六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没什么,刚好路过这附近,就过来看看,顺便给你们说点事。”
“小六你忙你的去,我和你天叔先聊会儿。”
在两人都上楼之后,我经不住好奇去厨房里找小六。
“刚才那个怪人是谁啊,可真是吓死我了。”
“天叔啊,老熟人了,也是白叔的朋友,我在外面闯世界的那几年里他就是我们五人组的一员。”
“那刚才校长说比他年纪大多了又是什么意思?”
“是真的大多了,天叔以经快两百岁了。”
“两百岁!”
“有什么奇怪的么,自从康威细胞被发明出来之后,人类的寿命长的跟无限了似的。”
“也对,康威细胞啊,听说是百年空白史之后最伟大的三大发明了,同时也是最饱受争议的发明。”
“虽说康威细胞可以让人长生,但并不能让人不死。人间也并没有因为康威而发生太大变化。疾病,灾祸,岁月的风化,以及因漫长的寿命而产生的心理压力都是它所无法抵抗的。”
“也对,可以说就算长生不老也会被这个世界一点点的磨掉,就算是钢铁熔铸的巨像也经不住氧化反应。”我说到一半,因为腿疼不得不又坐回沙发上“经过了几百年,数代人的沉淀,现在刚出生的婴儿都自带康威细胞了。话说现在最长寿的那个人现在几岁了。”
“五百六十五岁,他从康威细胞刚发明出来的时代活到现在,连发明者康威博士都没活这么久。”
“对了,既然你天叔都两百多了,那你白叔应该也不小了吧。我见着他的时候他白头发都占三分之二了。”
“我不清楚,但他的岁数肯定有三位数了。”
“我好像开始对你们的故事感兴趣了,唉对了,你几岁了?”
“十九”
“不是一百一十九么。”
“说什么蠢话呢,作为那个人的替代品我都不知道我身上有没有康威。算了,不说这些了,过来帮我把菜端出去。”
二楼的书房,李校长与天一正在喝茶。李校长给自己到了三杯了,而天一始终没喝一口。
“喝啊,茶都凉了,是不想摘下面罩么。”
“我不渴,但我确实不能摘下面罩。”
“你啊,这都以经成了严重的心理问题了。”李校长叹了口气“也许你真正需要的不是那个搞笑的面罩,而是这个。”说着,李校长将桌上的相框替给了天一。
“放着一群陌生人照片的廉价玻璃框?”
“那是我的家人,是爱我的人。”
“也许你是对的,我应该考虑把重要的人以某种形式封在玻璃里,这样我就可以一直盯着他们的脸了。”
“看来阿白和小六他们那两年一点都没改变你呢。”
“两百多岁的人也不想有什么改变了,对了,我这次来就是为了白的事。”
“他能有什么事,他现在不是在湖山镇那过的好好的么。”
“前几天我去的时候他以经不在那儿了。”
“是么。”
“而且他还干掉了老镇长。”
“什么!”小六激动的推开了虚掩的门,我都来不及拉他。
“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偷听的。”李校长摇了摇头。
“从有人打算把人封进玻璃里开始”我说
“肯定是搞错了,白叔不可能干这种事。”小六说。“一定有什么原因”
“我很难保证,孩子,那从前心透后背的横贯剑法只可能是他。”天一边说边把一叠有明显烧痕的纸放在桌上“而且我在他住的地方发现了这个,一份来自旧城区图书馆的档案,记载了当年站争时间几支逃难队伍的去向,不知道他是怎么搞来的。”
李校长接过档案“和已前一样,他把所有的信息都记在脑子里,并且烧掉了信息载体,很聪明的作法。”
“不过他为什么要这么作呢”我问“我见过他-面,他人挺和蔼的啊。”
“和蔼?虽然不可否认他是个好人,但我们那的人可从来没人能从他身上感受到这个词。”天一说“现在可以知道他可能有三个目的,一,去寻找那些难民带走的财富,或是比财富更珍贵的东西。二,寻找被掩藏的真相或答案。三,只是去那儿走走罢了。”
“天叔,我们一定要去找他”小六说“这事必需弄清楚。”
“当然要养清楚,所以我才会来找你,但档案被烧毁了,我完全不知道他会去哪儿。”
我看着焦黑的纸张上仅存的几个奇怪的词,我大吃-惊,这些词在手杖里那张奇怪的图纸上就有。我告诉了小六,他赶忙下楼把图纸带了上来。
“是同样的词没错,可这张满是洞眼的纸有什么用呢?”小六疑惑的说。
“哈哈,这是那个家伙的老把戏了,要不是看见这个东西我都把他忘了”天一说“我们那的人都叫他旅行者,他是我和老白的朋友,一个有马不骑的怪人。”
“所以说这张图纸到底是干什么用的?”我问。
“只需要这样…”只见天一把图纸盖在了地图上,在每个孔的位置上用笔点上了一点“地图上这些点就是图纸上那些孔旁边的词所代指的地方。”
“太好了,现在全知道了。”
“小六,快放两只鸽子去通知另外两个人,空山城离这儿近,我们明天就先去找阿浩”
小六下楼朝后院跑去我也跟着一起下了楼。
“怎么回事,放鸽子?你们不会打电话吗。”
“你不懂,我们五个人里有三个人没可携带通讯设备,放鸽子更好用些。”
“但鸽子不是都被你作成标本了么。”
“我们家可不止那两只鸽子,后院还有一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