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靠岸
在听完老先生讲的故事后，所有人都在保持了一段时间的沉默。老先生看了看四周，咳嗽了一声说到“我讲完了，船家，轮到你了。”
“比起讲故事…”开船的小老头瞪大眼睛注视着前方，嘴里的烟卷也掉了下来“这里到到底发生了什么？”
所有人都把头探出了船舱，只见江面上上漂散沉浮着大大小小的箱子和货物，水面上还有一大块五颜六色的油花。在往前开了点，大家才发现，原来是一处码头发生了事故。
几艘大大小小的船只因连锁碰撞叠在了一起，还能运行的一些船只正在打捞货物和落水的人。
于是旅人与同船的人也开始协助救援，救上来了几个，本来就小的船更挤了，还没有开倒岸边，这艘老古董就罢了工。
正当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一艘巡逻船抛出神索把他们拖上了码头。
“感谢你们的帮助。”上岸后，巡逻员手持纸笔进了船舱，一边说一边低头写东西。“现在我们需要了解一下情况，请你们配合。”
“事情就蛮突然的，我当时正在开船…”开船的小老头刚要讲话却被巡逻员打断了。
“等等，怎么又是你”巡逻员惊讶的说“你是跟我过不去还是咋的，一天到晚老让我碰着你。”
“呀，原来是长官啊，太巧了吧。”船家也是刚认出熟人。
“别叫我长官，听你讲就硌的慌。”巡逻员合上了本子“一天天的就知道惹事，这一回也是你搞的吧。”
“长官，天地良心”开船的小老头委屈的说“我的船也才刚到这儿，我现在也就开开船挣点小钱，可都是正经生意。”
“得了吧，就你还干正经生意。”巡逻员抚了抚眉毛“开着一条破船一天天的非法载客，不是超载就是拒载，拉的不是奇怪的人就是奇怪的东西，没把你当走私偷渡的就不错了。”
“长官，你可别诬蔑人啊。”小老头委屈的说“大伙快出来，让他看看你们是不是正经人。”
船舱里没有动静，巡逻员起了疑心。小老头赶紧卷起船舱的帘子，顿时傻子眼，救上来的人都走了，原来船上的五个人少了四个，只剩下老先生和旅人的马了。
“还说没干坏事，这不又违规运输大型牲口了。”巡逻员一边说一边开始写罚单。
“不是，怎么只剩下你们俩了，其他人呢？”小老头问到。
“你问我我问谁去啊？”老先生理了理头发，“刚才下船的人那么多，没准他们刚才下去了，反正等我反应过来就只剩下我和它了。”
“那你呢，你知道他们几个去哪了吗？”小老头转过身问旅人的马儿。
马儿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就在众人疑惑的时候，马儿被水中传来的声音吸引了。靠了过去用脸贴近水面。
巡逻员让大家保持警惕，先远离水面。
“那是什么东西？”小老头问“听起来怪吓人的。”
“没准是那条大鲶鱼。”站在外面的另一位巡逻员说“刚才早些的时候有艘船拉着一条大鲶鱼过来停靠，谁知道那条鱼根本没死，它弄翻了那条船，跳进了水里，才引发了这场事故。”
就在这时，水面开始冒出水泡，一个东西激起一大片水花跳了出来。
所有人都惊慌失措，巡逻员掏出了鱼標手枪直接给了那了东西一枪。
等那东西掉到船上，众人才看清，原来是失踪的旅人。
此时旅人正无力的躺在甲板上，马儿上前用嘴拱了拱他的脑袋。
开船的小老头见旅人没有反应，就蹲在他旁边拿根棍棍杵他。“年轻人，你还活着吗。”
“别闹。”旅人拨开棍棍，但仍脸朝下的躺着。
“年轻人，你刚才发生什么了？为什么会从水里跳上来。”老先生问。
“刚才那个酒蒙子看见水里漂着箱酒，非要去捞，我去拉他，被他一块带下去了。”
“那他人呢？没和你一块上来。”老先生又问。
“谁知道，我拼了老命才游上来的呢。”旅人终于座了起来“刚才在水里差点被一条大鱼给一口吞了。”
“比起这个，你那里没问题吧。”小老头指了指旅人的胸口，只见正中的位置扎着一枚手掌长的鱼镖。
旅人随手把鱼镖拔下“没事，只是扎在了我的披风上。”随后又说“一定是某个冒失鬼，看见我从水里跳出来就直接开枪了，还好我披风结实。”
“我这个冒失鬼可真是抱歉啊。”巡逻员一边尴尬的说一边从旅人手中拿走了鱼標。
“对了，巡逻员先生。”旅人问“这边什么时候才能通船啊，我还在赶路呢。”
“这就很难说了”巡逻员看了一眼混乱的水面“现在码头这么乱一时半会通不了航，而且上面刚来通知让我们排查每一艘船，说是有个通缉犯进了关。就算一会儿通航了也很麻烦。”
“即然这样那我还是不等了。”说着旅人便牵着马儿下了船，在岸上他回头又说“老先生，你也一块走吧。”
“不了，我还是等会儿吧。”老先生说“我年纪大了走不动路。”
旅人耸了耸肩，随后便消失在了码头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巡逻员点了根烟，又给小老头递上了一根。小老头刚接过烟便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大腿。
“干什么，吓我一跳。”巡逻员说。
“我船上还有俩人咧，一瞎子和一带娃的女人，他们还不知道上哪去了。”
此时，在江边的密林中，一条靠人与车马踩出来的小道上，带着婴儿的女人正气喘吁吁的坐在块石头上休息。一会儿之后，她打算抱起孩子继续赶路。一根竹杖飞了过来，扎进土里，立在了她面前。
“是你。”女人一惊“你怎么跟过来了，你想干什么？”
“我还想问你呢”盲人青年从后面走来，拨出了地上的竹杖“在船上我就发现你不对劲了，这根本不是你的孩子，你到底是什么人？人贩子？”
“你一个瞎子怎么发现的。”
“虽然我看不见，但我可以用别的感官。”盲青年说“首先是听觉，我发现孩子在你怀里完全不能安心睡着，一直发出轻微的哼唧声。”
“其次是嗅觉”盲青年接着说“你身上完全没有那股母亲的味道，那股婴儿淡淡的尿臊味和母乳混和的味道。”
“最后就是…”
“你给我等一下。”女人打段了盲青年的话“该不会是触觉吧，你什么时候偷偷摸的我，真是个变态。”
“不不不…”
“难道说是味觉？我的天啊…”
正当盲青年不知道该说什么的时候，一个声音从身后的树林里传来。
“他想说的应该是第六感吧，也就是直觉。”
只见旅人从牵着马儿从树林中钻了出来。
“你什么时候跟着我的”盲青年惊讶于自己一路上都没发现旅人。
“我本来也不打算跟着你，只是看你跟着他就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就也跟上来看看。”
“所以说你本来打算干嘛？”
“因为有个人拿错了我的包，所以我就来找那个人喽。”
盲青年伸手一摸，果然不是自己的包，只怪自己当时下船急没注意。
“至于你嘛。”旅人拿回了自己的包，走到了女人面前“我看了贴在码头上的通缉令，前阵子在西域有个通缉犯强行闯关入境，此人最大的特点就是带着一个小孩，所以说你…”
女人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
旅人接着说“你是男扮女装。”
女人差点背过气去“得了，你们俩个二货别在折磨我了，我告诉你们还不行嘛。”
“这个孩子确实不是我的，我还没二十，怎么会有孩子。”女人说“没错，这孩子他爹就是那个通缉犯，我和他爹一块进的关，他爹为了避人耳目，让我带着孩子先入关。可后来他还是被发现了，于是我现在只能一个人帮他把孩子带到他交代的地址了。”
“原来是这样，看来是我误会了。”盲青年不好意思的说。
“唉，你们俩个是什么反应啊。”女人说“这可是通缉犯的小孩唉。”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啦。”旅人说“反正我对那块儿的执法官没什么好感，不介意给他们添点麻烦。你怎么看大兄弟。”
“我也不会干什么的，孩子是无辜的，不应该被卷入他父亲的事里。”盲青年说“刚才真是不好意思，对了姑娘，敢问芳名？”
“叫我胭脂就行”
“哦，是艺名，该不会是个…”旅入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盲青年肘了胸口。
“放尊重点”盲青年说“我叫仰善，不知胭脂姑娘要去往何处。”
“哦，这是个是法号，你该不会是和尚吧。”旅人话刚说出口就又吃了个肘心。
“是法号，也是名字。”仰善说“我姓刘，还没出家，而且我信道。”
“你是真看不见还是假看不见，打的这么准。”旅人捂着胸口喘气。
“我支教的学校翻过前面那坐山就到了。”仰善说“不如大家先去跟我一起去吧。”
“也不是不行”旅人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跟上了二人。
“你们看，那是什么？”胭脂指着江面说。
“是刚才码头上掉水里的箱子和货物啊，等等，他怎么也在，哈哈，命也太大了吧。”旅人边笑边说。
只见在江面上漂来的几个箱子中，酒鬼正醉醺醺的趴在一个箱子上。身边散落漂浮着几个酒瓶，手里还抓着一个，睡的正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