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深入调查

高光阴沉着脸站在那两具尸体前面。旁边站着宋鑫诚、李秦峰、张伯望和一行警察。罗辉也在其中。每个人的心情都差到了极点。凶手又一次行动了。

本来所有人都以为凶手一定是杨青和李雪绛两个人无疑了，但二人这些天全都在他们的监视当中，而且在脱控的几天里，二人也一直在酒店中没有出过门，前台监控也证实了这一点。看来，这么多天，他们完完全全是误会这两个人了。他们大概只是互相喜欢而已吧。

这一次的作案手法，和前几次如出一辙。首先，死者为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女孩。其次，死者的身上都被捅数刀。不出意外的话，估计回去让法医组的人一验，体内还会有氰化物。

高光一动不动地看着现场的勘察人员和法医们忙碌着，胡思乱想。自己难道真的怀疑错了吗？那两个人难道真的是无辜的？还是说，这一次的凶手，是他们的同伙？他们会不会有好几个同伙？他们会不会有一个组织？一切都无法查证。

小宋和小李不安地偷偷看着他，高光假装什么都没有看见。

“那个，高队。”小宋试探着道，“凶手不是杨青和李雪绛，对吧？”

高光没有回答，脸色更加难看。

“估计不是了吧。”小李若有所思地道，“他们有不在场证明啊。还是我们的人给他们证明的呢，他们不可能是凶手。”

高光突然明白了些什么，大声道：“问题就出在这里了，他们为什么要让我们给他们证明他们的不在场证据？他们一定是有意为之！现在想来，他们是提前就准备好了一切！”

“为什么这么说？”小李瞪大眼睛问道。

“你们从头想想看，李雪绛故意出现在肖默面前，暗示着他让他把她带给我们，她说出了事先编造好的事实，做了伪证，又帮我们画了那个他们俩编出来的凶手模样，还假装好意去帮肖默他们也画了像。结果就是：我们排查半天什么也查不出来，肖默他们更是一无所获。

“后来，严森晓妻女被杀案的现场，让我们想到凶手可能是个催眠师，于是又照着那张画像找了半天凶手，结果，又是一无所获。这个时候，我们开始怀疑李雪绛了。她会不会一直在欺骗我们呢？我们在查的一切，都是她告诉我们的。于是，我们调查了她，还通过她的手机定位找到了杨青这个人。会见杨青后，我们决定对两个人实施跟踪。

“其实，这是中了他们的计了。他们通过那次我和杨青的对话，明白我们下一步一定会跟踪他们，于是通知了他们的一个同伙开始准备杀人，还合伙让我们证实了他们的不在场证明！他们太阴险了！”高光分析道。

小宋皱了皱眉：“不会吧，杀人罪，还是个很缜密的杀人罪，有两个人共同犯罪，就够多了，怎么还会有那么多人共同杀人？这个也太困难了吧！”

高光摇了摇头：“不。他们一定是一个组织。而这两个人，一定有问题。”

“那么，我们具体该怎么做？”小李深吸了一口气，问道。

“什么也不要做。杨青和李雪绛这两个人太聪明了，他们一定会谨慎地提防着我们。这个时候，是完全查不出什么的。而且，这个案子从现在开始，就不再归我管了。”高光说到最后，低下了头，表情痛苦。

小宋、小李和张伯望都愣住了，表情也渐渐僵住了。

“没关系，我会辅助新的负责人办案的。到时候，一样可以破案的。”高光努力向三人挤出一个笑容。

“但是，您的权利就不会那么强了。”小李低声道。

“不会的。”高光用力拍拍他的肩膀，“没有了主权，我也照样可以办案。你们都可以帮我。”

三个人用力点头，目光坚定。

“嗯，我一定听高队的！”小李用力点了点头。

“我也会。”小宋也立刻表了态。

张伯望看看他们三个人，也用力点头：“我们是一个团队，我也会站在你们这边。”

“谢谢大家了。”高光看着他们三个人真诚的态度，不由得有些感激。不愧是跟了自己多年的手下，还是和自己感情深。

“那个家伙不见得就一定能破得了案子，”小宋激动地大声道，“高队破不了，他们谁也破不了！”

“哎哎哎，你小点儿声！”高光连忙压低声音道。

这时，一个比高光矮半个头的老人走进了现场，一身职业装扮，一看就是个资深的老刑警了。高光见到他，一下子愣住了：“师父，怎么会是您？”

面前这个老人，是高光十几年前的恩师，叫左岩宗。高光的业务能力强大，离不开这位左警官的栽培。

左岩宗并不说话，只是一言不发地紧紧抱住了他。师徒已有十年未见，各自忙于业务，忙于家庭。但是，他们从不曾忘记对方。因为他们明白，总有一天，还会再次相见。

二人过了几秒才松开对方，左岩宗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着高光：“哎呀，瘦了。办案很累吧？”

高光点了点头，忍不住露出了笑容：“师父，没想到会是您来。”

“别人来的话，你怎么受的了啊？你是个很好强的人，我明白。我来啊，主要是帮帮你，主动权还是在你。你是个很优秀的刑警，我相信，没有你破不了的案子。这个案子，再花一两个月，一定能破得了。你呀，别太焦虑了。我们还有时间。”

高光眼中已含着泪水，轻轻点头。

师父是总局的，他一定是为了自己能好受些，才那么大老远地跑到他这边来的。师父一直都对他特别关照。

“都大小伙子的了，哭什么啊。走，咱们去看看尸体吧。”左岩宗笑呵呵地看着高光，随后收敛了笑容，和高光一起到了尸体旁边。

物证已经固定好了，法医们也基本工作完毕。

张法医见二人过来，就立刻指了指两具尸体后背一处的位置上的伤痕。

“这个是电击造成的，学名叫电击伤。”他解释道，“电的很用力，皮肤被烤焦得很厉害。”

高光仔细地看着两具尸体上被电击部位的痕迹，皱了皱眉。是熟悉的红印。

“嗯，这个和被烫伤的样子很像，不仔细辨别，根本看不出来是电击伤。但是，专业人士还是可以看出二者的区别的。”张法医继续说道。

“那你很专业啊。”左岩宗笑了。

“那是当然。”张法医得意地说道，“我都当了三十年法医了。”

“和那次的电击伤有区别吗？”高光站起身，问道。

“这个，还得回去做进一步的检验才能得出结果。”张法医回答道，“很快会给二位一个结果。”

顿了顿，他嘿嘿笑着道：“左警官，你应该就是高队的那位智勇双全的好师父吧？他经常提起你。跟我，跟他的同事们。”

“这么八卦。能不能好好干你的事啊？”高光笑着捶了一下张法医的后背。

“唉，我岁数可大了，年轻人，下手可要轻点儿！”张法医夸张地“哎呦”了一声，故作不满地道。

回市局的路上，左岩宗笑着问高光：“那个张法医，是个什么样的人啊？我看着人挺不错的。”

高光深吸了一口气，轻轻地道：“张法医，他是个好法医。”

“为什么这么说？”左岩宗问道。

“他很敬业，也很正直。并且，工作之余，他也是个很顾家的人。这种又顾工作又顾家的警察，在警局，少见的很啊。刑警，还是市局的刑警，是很忙的。”高光深吸了一口气，回答道。

“看来，你身边的人个个都挺不错啊。你那几个徒弟怎么样？”左岩宗追问道。

“挺不错的。小伙子很聪明能干，话也少。”高光迟疑了一下，笑着道，“怎么都在说我呀，您呢，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好着呢，破了好几个惊天大案，还抓了不少犯罪团伙。”左岩宗眉宇间又是那个让高光熟悉的人。

“说说案子吧。听说现在已经有好几起了，你们在怀疑谁没有？”左岩宗转入正题。

“有的。到时候，您看看卷宗就全明白了。我们掌握的所有信息，都在那上面。”

“哎呀，卷宗上写的东西我自然会仔细看。我想知道的是你的一些想法。”左岩宗认真地看着高光。

高光想了想，把从第一起案子到现在这起新案子的所有看法都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包括和肖默以及他的寻凶组、杨青和李雪绛这两个人的对话和一些怀疑。

“这么说来，你们在怀疑杨青和李雪绛这两个人，并且，是基本肯定他们就是凶手，结果，却在这起案子中发现了他们的不在场证明？”左岩宗慢慢地说道。

“是啊。”高光垂头丧气地道，“他们不可能是凶手了。”

长时间的沉默。

“别丧气，小高。”左岩宗轻声道，“也许这三个人是同伙，我们需要的是证据。”

“我知道。”

“让肖默那边也再注意着李雪绛，你们也要继续监视他们。他们不能被排除嫌疑。”左岩宗坚定地道，“我带了不少人，可以帮你。你只要坚持查下去，一定可以查出他们的破绽的。记住，法网恢恢，我们不错抓一个好人，同时，也绝不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两个警察，两个普通人，但是，却因为同一件事，坚持了正义。法律正义。程序正义。而不是，行为正义。

“好了。所以，别灰心了，都是大老爷们儿，有点儿困难算什么！”左岩宗大声道，“你我都是好警察，你我都应该为人民的生命财产安全而奋斗！他们杀害了无辜的人，就必须为此付出沉重的代价！”

回到市局，左岩宗就立刻开始看卷宗。肖默妻女被杀案、叶伟妻女被杀案，一直到严森晓妻女被杀案。现场图片是触目惊心的。而痛失亲人的人们，更是增添了一件无法被抹去的记忆。死者是痛苦的。而生者，更是如此。

警察，就是保护他们的人。凶手，就是伤害他们的人。他们，罪无可赦。我们，出于正义，出于职责所需，出于自己的善良，所以，才走上了这条危险的路。我们不是英雄，我们只是他们的保护人，也是那些人的克星。仅仅因为，我们是警察。我们是责任。

用了四个小时，左岩宗就看完了全部资料。案子很多，已有七起，但线索，却少得可怜。

“凶手很聪明，心理素质强大，具有极强的反侦查能力。”左岩宗看完卷宗后，最先说了这样一句话。

高光看到第一个案发现场时，就已有这种感觉。其实，每个人，都会有这种感觉。

“但是，没有线索，这本身也是一个线索。”左岩宗严肃地道，“我们总能查出些什么来的。”

高光叹了口气，慢慢点了点头。

尸源很快被确定。第一名死者名叫刘晓梅，生前系一名网络监管人员，经济收入良好。第二名死者名叫张笑天，生前系某初中初三十二班的学生。二人通过目前的走访情况来看，都为善良之人，平日并无结仇情况。而刘晓梅丈夫，亦即张笑天的父亲张振霖被警方录了口录，也证实了二人平时待人友善，并无与人结仇的情况。

这个结果，所有专案组成员都一点儿不感到意外。每起案子的受害人，都不是什么恶人，全部都是那种标准的好人。这个信息恰恰证明凶手对这种优秀女人的嫉妒，以及自我怀疑。大家都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恨别人，一定是有原因的。

第一种情况，就是凶手与这些被害人有什么过节，使他心生杀意，随后杀了她们。第二种情况，就是凶手十分变态，以杀害女人和小女孩为一种享受。第三种情况，就是凶手在生活中是一个十分失败的人，他无法忍受这个世界上还有比他优秀的女人和小女孩，从而杀了她们。

显然，第三种可能性最大。恨这么多人的人很少，变态杀人狂更是少之又少。而嫉妒，则是十分普遍的。于是，专案组开了案情分析会，分析了已然发生的七起案子，重新总结了案子中的各项疑点，并讨论了凶手的心理特点，人数等信息，最后，讨论出了接下去的调查内容。

第一，当然是调查刘晓梅、张笑天、张振霖这三个被害者以及被害者家属的人际关系。但大家对此并不抱太大的希望，只安排了少量的人手调查。第二，重点排查新案子案发前后的小区内外的监控，寻找可疑人员和车辆。第三，制作凶手的心理画像，这个由市局心理研究室的同志们去办，限期一周。第四，依旧要封锁消息，避免事态发展扩大，引起不良的社会影响。

最后的最后，局长下令限期一个月破案，如果再拖下去，大家都要一起完蛋。在场的每一个警察都明白这个“完蛋”指的是什么，气氛一下子变得十分紧张。这个时候，新的案件负责人左岩宗站了起来，讲了一番鼓舞士气的话，大家的心情才稍微放松了一些。

散会后，专案组的组员们都聚在办公室里讨论。

“凶手太猖狂了吧，杀了十四个人了，其中，还有七个是孩子啊！从警这么多年了，还从没见过这么残忍的家伙！”

“可不是吗，先用毒药毒死她们，再用刀乱砍一番，这种事，得是心理素质多么强大的人才干得出来的啊！”

“嗯，还限期一个月破案，线索就那么点儿，怎么破啊……”

顿时，大家都开始抱怨，从工作太忙，都没时间陪老婆孩子了，一直到破案压力大到几乎可以让他们累死。

高光和左岩宗则一直一言不发地听大家抱怨，并不插嘴。

等到大家终于静下来了，高光望着自己的组员们，大声道：“我知道，大家都不容易，为了破案，可以做到不管不顾。但是，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有他们自己的使命。我们的使命，就是抓住凶手，给百姓们一个公道。杀人者，虽远必诛。我们，必须要这么做。”

每一个人都安静地看着高光。罗辉坐在座位上，握紧了拳头。他可能是组内最坚信凶手是杨青和李雪绛的人了。并且，他们背后一定有人。而现在，只有寻凶组这个最不起眼的民间组织可以帮他。他要独自查下去。

今天是星期日。罗辉想了想，打给了肖默。肖默很快接听了电话。

“又死人了。这件事你还不知道呢吧。”罗辉开门见山地说道。

“什么？又死人了？你什么意思？”肖默低声问道，其实，他已经明白发生什么了。

“死的是一个叫张振霖的男人的妻女。”罗辉轻叹了口气，道，“我今天可以去你家吗？今天应该是你们的例会日吧。”

肖默很快回答道：“没问题。”

犹豫了一下，他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凶手是他们吗？”

罗辉无奈地回答道：“他们有不在场证明。但这也不代表他们俩能完全和案子撇清关系。他们还是有嫌疑的。”

“老兄，你就不用安慰我了吧。”肖默苦笑着道，“你们肯定不再怀疑他们了。”

“就你聪明。”罗辉笑骂道，“那过会儿见吧。”

“好。”

双方挂断电话。

很快，罗辉抵达了肖默家。肖默和他一同坐在沙发上。两人一时无语。其他组员还没有来，一时间，屋子里静得可怕。

“对了，”罗辉突然道，“我们虽然不再那么怀疑他们了，但还在监视着。他们再干什么事，我们是会知道的。”

“哦。”肖默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

良久，他转向了罗辉：“什么事？”

罗辉愣了一下，并不隐瞒：“我想和你们合作。”

“和我们合作？为什么？我们什么都不是！市局的人才是有真本事的。你应该在市局里好好干的。”肖默认真地盯着罗辉的眼睛，说道。

“我觉得，你们有点儿真本事。”罗辉的态度同样诚恳。

“那你可就错了。”肖默自嘲般地轻声说道，“我们从一开始就错了。抛尸，建立寻凶组，让所有被害者家属都加入我们。办案明明是你们的事情，而我们却偏要一意孤行，去做犯罪的事情。我们都很自私。但是，事已至此，我们必须坚持下去了。已经没有退路了。大家心里都明白，却又无能为力了。但你，是个好警察，不该来的。你帮助我们，也是一种犯法。”

这些话，全都是肖默发自内心的。他其实心里也一直在做斗争。他自己也很清楚，自己所做的一切，其实是一种犯法。但他，却已经停不下来了。

罗辉静静地看着他，表情复杂。他遇过许多罪犯，像他这种内心纠结型的，同样见过许多。但是，这一次，他觉得，肖默除了不该抛尸，并没做错什么。哪个老刑警没用过什么非正常手段办过案子？但他们的内心，却又都是善良和正直的。心思不坏，又没做出什么太出格的事，不该受到刑罚。

他心中想着这些，轻声对肖默道：“你不是一个罪犯。你没有做错什么。”

肖默的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什么也没说。

“别想太多了，肖默。”罗辉轻声道，“抓住凶手，比什么都重要。我相信，你和我们警察一样，都很想抓住凶手，对吧？”

肖默点了点头，表情木然。

“那么，你就让张振霖加入你们吧。他是个受害者家属，应该加入你们的。另外，盯好李雪绛。洛安哲那个家伙也要提防着点儿。”罗辉毫无必要地压低了声音。

“好。”肖默已经听过高光的电话了。他很清楚，李雪绛是他们目前最大的突破口。

“跟我说说案子吧。”肖默深吸了一口气，转移了话题。

“这起案子和前面几起——除了严森晓妻女被杀案的那一起啊，那个比较特殊——大同小异。唯一的不同，就是电击。”罗辉说道。

“哦。详细讲讲。”肖默一下子来了兴趣。

“其实，在严森晓妻女被杀案中，我们也在被害者身上发现了电击伤的痕迹。但是，目前还没有判断出是不是一个人电击的。如果不是，也就意味着，凶手为多人就是一定的，而杨青和李雪绛也就极有可能和这次杀人的人是一伙的了。那样，他们也迟早会被我们抓住把柄的。”罗辉的声音很兴奋。

“什么时候出结果？”肖默急忙问道。

“很快的。我们法医组的人效率很高的，应该这会儿已经有结果了吧。我回去问问。”罗辉回答道。

“那太好了。”肖默终于露出了笑容，“如果真能看出什么不同，那么，会对我们很有帮助。”

“嗯，是啊。唉，对了，你的组员什么时候来？”

“一会儿，快了。”肖默看了一眼手表。

“一会儿先去张振霖家一趟。他可是个刑警哦。老厉害了。”罗辉的声音里满是崇拜，“他是我们警察的模范代表，抓了不少人呢，大家都知道他。”

“但是，你应该知道你不能说什么吧？”罗辉赶紧补充了一句，“他毕竟和夏永良不太一样。你别说多余的话。”

“什么，他是刑警？那算了吧，太危险了。”肖默顿时瞪大了眼睛，“你怎么不早说？这种职业敏感度高的家伙，肯定一眼就能看出你在想什么。”

“不见得。他是什么人，我最清楚了。他是个好警察，却性子太直了。现在他的亲人死了，他也想复仇呢。你只要不把你抛尸跟目的是杀人告诉他，就没有问题。”罗辉想了想，说道。

“什么？你怎么知道——”肖默一脸惊讶地看着罗辉。

“你抛尸，又想杀人，这个整个专案组的人都猜得出来。”罗辉友好地笑了笑，“你可别真杀人啊。我们没有你抛尸的证据，也没有你在做犯罪预备的证据，抓不了你。但是，你真那么干了，可是谁也救不了你的。”罗辉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放心吧，我肯定不会杀人的。”肖默轻声道，“我不会把我自己给搭进去的。”

“那就好。”罗辉松了一口气，“兄弟，你可千万别那么干。太冒失了。”

肖默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肯定不会真的去那么做的。

“唉，你也挺不容易的。死了自己最亲近的人。你想抓住凶手，我很能理解。”罗辉温和地说道。

肖默看着他，半晌，喃喃道：“你和那些警察不太一样。”

罗辉笑了笑：“是啊。同理心嘛。”

二人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不时望望窗外，看看寻凶组的其他成员来没来。

“李雪绛和洛安哲都叫了吗？”罗辉问道。

“嗯，叫了。不叫的话，人家该不高兴了。”肖默半开玩笑地说道，“他们再怎么说也是寻凶组的人嘛。还有，李雪绛可是我们的重点怀疑对象。看看她的表现如何吧。”

罗辉点了点头：“嗯，不能让他们产生怀疑。你做得对。”

“唉，我都查了这么久的案子了，也会思考问题了好吧？我还是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情的。”肖默故作不高兴地说道。

三言两语间，肖默觉得，自己和这个警察，俨然已经成为了好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