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掌控者

在UNSU街20218号，H经营着一家叫做cafard的小店。

至于H的来历，恐怕就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了。

但是，总有一些过往能让她去执着地记忆，而又不会轻易说出口，这些，就是她的秘密。她总是让L觉得cafard里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或者说，是能随时吞噬掉这一切，又不留痕迹的力量。

种种迹象以及C明里暗里的引导，都使得cafard对L有一种强大的吸引力。

每次，当L来到cafard时，H都像是迎接春日的画眉鸟一样，脸上带笑，不过，这笑容是因为什么，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欢迎光临，”H放下手中正在擦拭的杯子，“噢，是你啊。”

“是啊，又是我。”L坐到了最靠近柜台的座位上，环顾四周，发现cafard内空无一人。很久，他轻轻吐出一句话：“我来的太晚了。”

“这些天，我一直都盼着你能出现，你怎么样呢？我还是老样子，还是那么清闲且无趣。这些天你去了哪里？还有，你这次带钱了吗?”

“没有，”L说，“不过我有上次那个故事的继续。”

“噢，”H将自己左边的长发别到耳后，低下头给L倒了一杯水，在她低下头的时候，总是带着一副满意的笑容。

“怎么只有水？”L接过。

“酒不是什么好东西，它只会害人。”

“那你每天都在干什么？”

“帮它们害人。”H从柜台后走出，转过身坐到了L对面，这期间，她红上衣在L面前晃动，饱和度极高的红色让L有些紧张。

“这就是你的理由了，”

“当然不是，”H停顿了一下，若有所思，“你讲的故事，就像从这水里打捞出来的一样，左右都不过是虚无的躯壳。”

“这么说，是我的故事只配得上水了，”L看着H一副谈笑自若的样子，“那么，我开始了——”

“请——”

“‘偶然间，我得知了这个秘密，’猫对男孩说，‘其实也不算秘密，我早就料到，无论我以哪一种形式存在，无论我的角色是什么，在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件事是只有我才能做的。’

‘那么，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为什么会在这里？’男孩说。

‘不要着急，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猫还是慢悠悠的。

‘我要回去，回到我原来的地方，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我什么都不知道。’男孩快哭出来了。

‘你原来的地方，哈哈哈，在哪里呢？’猫步步逼近，它的眼睛闪烁着，黑色的长尾，仿佛一条变幻莫测的绳索，‘而你，又是谁呢？’

‘我是谁？我……’男孩的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噎住了，往事历历在目，可他又该怎么说呢。

‘我不管你之前做过什么，在哪里生活，那是你的事情。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在这里时间流逝的很慢，而且，总有你回去的那一天。我们以不同的方式来到这里，我也一样……’猫安抚男孩说。

‘那我究竟怎样才可以回去，我不想呆在这里，’男孩坐到了地上，抱着自己的膝盖，他觉得已经不疼了。

‘你就这么想回去？不过，我敢说，当你真能回去的时候，反而不会这么想了。比如，我。’猫叹了一口气。

‘你可以回去了？你去哪里，你是谁，你为什么是猫？’男孩疑问像是一颗颗石子，不停地敲击在黑猫的身上。

‘只要你做了那件只有你才能做的事，你就可以回去。’过了良久，猫终于回答他。

‘我的那件事是什么？’男孩紧张起来，‘如果我做不到，就回不去吗？难道，就没有别的……不，为什么是我，我要是不答应呢？’

‘你想的太多了，每个人都有份，轮到了你而已。’猫的语气有些不屑。

‘这是真的？’男孩有些迟疑，

‘如果你问我，那就说明你相信我，反之，如果你不相信我，就不要问了。’猫从男孩身边径自走过，‘我是个失败者，我做了太多错事，伤害了太多的人，因为我曾经的无知与自以为是。现在，换你来做了，你可以在这个世界和现实世界游走，轻松更改这两个世界里每一个人的命运。当然，除了你自己的。这就被叫做:掌控者。不知不觉间，你就会明白你要做的那件事是什么，等你完成了它，也就到了你回去的那一天。’

‘这个世界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男孩小心翼翼的问。

‘我们习惯把它叫做：被遗弃的世界。’猫说。

男孩转过身看着猫的那双棕色眼睛，他想起了原野上的泥土，狂野又理智的颜色，他问道：‘你的那件事，是什么呢？’

猫的影子，在地平线上最后一缕阳光的地方消失了。”

“它没有回答就走了？”H问道，“男孩最后怎么样了？”

“男孩离开了那里，他不知道去哪里，只是走着，然后，他看到了路边小孩子们在玩耍，街道上熙熙攘攘，路边一派烟火气，拿着课本的学生成群结队的穿梭……”L回答道，“这和他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我想，C说得对，他看到什么，是由他自己决定的。”

“还有吗？”

“有，黑猫的话在男孩耳边回响：

‘我的那件，就是找到你。’”

“它可真会推卸责任，”H用手轻揉着自己的脖颈，过了一会儿，她又说，“男孩就这样答应了？他到底要做什么啊？”

“呃，我怎么知道，”L搪塞到，“对了，你还记得C吗?”

L不知道她会怎样回答，低下头注视这杯子里的水。

“你希望我记得他？”H拿起那杯子，把水倒扣在黑色的桌子上，那水似乎也变成了黑色的。

H起身去了柜台后面，拿起杯子擦了起来。这时，L心中升起一阵不安，那股烟雾不断扩散，最终堵在了他的胸膛里。

“我想我该回去了，”

“回去？”H笑了，将那杯子对着灯光看了看，“你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