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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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定亲

其实提前见面并不是多合规矩,但是江无尘的亲生父母不在了,江万忠和林丹华就觉得让二人提前见见也没有什么不好,权衡利弊之后,这才让人来喊江无尘过去。

江无尘偏头去往窗外看,才发现窗子是关着的,透进来的光线虽然没有办法分辨出时间,但她凭借着自己以往的德行就知道时辰不会早。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丫鬟回答说:“就快午时了。”

江无尘是真的被惊到了,下意识脱口而出说道:“所以他就一直等了我两个时辰?”

这一问也不知道是在问谁,丫鬟正准备回话,就被江无尘催促道:“哎呀!你快帮帮我收拾一下。”

丫鬟连忙反应过来,赶快上前去帮江无尘收拾打扮。

江无尘到大堂的时候,一众人等齐刷刷地扫过来,林丹华看着她微微皱着眉,罗仲的面色倒是很平静,先是看向江无尘笑了笑,继而又把头转正坐好。

这种事情,林丹华没有发脾气,江万忠让江无尘坐下后就开始说正事儿。

江万忠问江无尘,说:“无尘,罗仲将军今日来是向你提亲来的,还说你们之前就已经见过了,是年幼时认识的,我把你叫过来,是想问清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江万忠的话音落下,江无尘想起了昨天晚上做的那个梦,梦里的她是小时候的样子,脖子里还戴着一个平安锁,在一个陌生中透着熟悉感的院子里和一个小男孩儿玩,可惜没玩多久,小男孩儿就被一个看不清长相的人带走了,只剩下她自己一个人在原地继续下旗。

江无尘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是这个梦和罗仲描述的又大概一致,随后就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罗仲看见江无尘点头,对江万忠恭恭敬敬地说:“江家主放心,方才晚辈所言句句实情,绝无虚实。”

这回江万忠没说话,倒是林丹华说话了,语气不善,步步逼问,问:“你说你们小时候见过面,也知道了无尘的来历,那你知不知道,无尘自从进了‘江家’,从前很多事都记不住了,为什么偏偏会记得你呢?”

罗仲一下子就被林丹华有理有据的一番话问住了,一时间答不上来话,说来说去,都是:“这……这……”

随后林丹华又把目光转向了江无尘,沉着脸说:“你跟着我出来一下。”

此话一出,江无尘只好站起身跟着出去。

庭院里扬起一阵秋风,凉凉的。

林丹华问江无尘说:“你们真的相识吗?可别是看着人家长得好,就跟着说了,‘罗家’的政敌可是很多的……”

江无尘偷笑了起来,打断林丹华的话,保证道:“姨母,我们是真的见过,我的确是忘了很多事,但唯独这件事我可以很确定。”

“那你中意他吗?”

“中意。”

江无尘说完居然难得的脸红了,微微低下了头。

瞧见她这样,林丹华也不再问什么,只说:“那好,姑娘大了留不住,我这当姨母的也没法子。”

江无尘接下来就没再进大堂,只林丹华一人回去继续商讨了。

江诗夏眼含不舍之情走过来的时候,江无尘正在原地对着满院子的大红木头箱子发呆。察觉到有人走近,江无尘对上江诗夏的目光,见她这样,倒是先笑了,故意打趣着说:“姐姐,你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我这不是还没有走嘛!”

江诗夏抬手指着一堆聘礼说:“妹妹这话说的,不是就快了。”她抱怨完把手放下,伸手拉起江无尘的手,轻轻拍了拍,“不过妹妹嫁的是心上之人,姐姐也好放心一些。”

罗仲走之前原本是想再见一见江无尘的,却被江万忠以“不合礼数”给回绝了,便只好作罢。

江无尘知道了婚期之后实在是没忍住,当着众人的面儿“扑哧”笑了出来,不光笑,她还笑出了声,心里觉得有些事兜兜转转很是有意思。

这一世从头来过,没想到她进“罗家”大门依旧还是在那一天,就像是冥冥之中有一双手,在操控着这一切一样。

这个婚期害的江无尘想起了刀子捅进心窝的感觉,她这才笑了出来。

看见一家人都看着自己,江无尘开口说:“这个婚期好啊!吉利,我是太高兴了。”

罗仲前去“江家”提亲的那阵仗,惹得京城现在人尽皆知,纷纷讨论,堂堂“罗家”公子罗仲大将军,难得回京一趟,居然要迎娶“江家”的二小姐。这个话题,成了全京城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

今天早上罗仲上完早朝正准备随着文武百官一同走的时候,德光皇帝却让他留下商量政事。

罗仲转身回去的时候听见有人在窃窃私语,小声讨论着什么。虽然他听得不是太真切,但隐隐约约中听见了“财政”、“税收”这些字眼。一般来说,这些字眼暗示的都不会是什么好事,不过他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当着没有听见。

罗仲走到德光帝面前的时候,文武百官已经都走干净了。他正准备行礼,却被德光帝抢先一步给阻止了,说:“哎!下了朝,罗大将军就不必这么行礼了。”

罗仲没和皇上客气、硬来,得了他的话后立马就站直了,说:“臣多谢皇上。”

德光帝没有去管旁边付公公伸过来要搀扶他的手,自己直接站起来往殿下走去,去罗仲说:“眼下没有外人,朕是想问你,近日来民间都在传你要娶‘江家’的二小姐,这事可是实情?”

罗仲心里清楚德光帝问这个做什么,方才在早朝上,德光帝刚把清查朝廷进账的事交给他,那摆明了就是想让他得罪户部。

“确有此事,婚期就在明日。”

罗仲这边话音落下,那边德光帝的脸上就立马绽放出了笑容,要不是二人身份明明白白摊在哪,不知道的还以为俩人马上就要称兄道弟了。

“罗将军大喜将至,今日突然交给你了这么一个大任务,朕这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这样,明日朕有公事处理脱不开身,便让付公公前去给你送些礼,可好?”

罗仲抱拳微微弯腰,面色严肃地说:“多谢皇上。皇上交给微臣重任,是信任微臣,更是当臣的福分,定当竭尽全力,让皇上满意。”

“罗将军费心了。”

德光帝要的就是罗仲的这句承诺,伸出手去轻扶了罗仲一下,让他站好,不必行礼拘束。

两人又站在殿内寒暄了几句,德光帝以婚期将至,杂事繁多为由,让罗仲先回去了。

罗仲刚一转身走到殿外,德光帝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不见了,盯着殿外的目光里暗含杀意,随即叹了一口气,像是自嘲般地笑了笑。

付公公见德光帝这样,开口去劝:“皇上真的不必如此担心,他罗仲只不过是区区一个将军,没必要如此劳费心神。”

德光帝转身又在那高台之上的龙椅上坐下,看都没看付公公一眼,厉声说道:“你以为朕是在担心他一个小小的将军吗?‘罗家’一连三代都担任‘大将军’要职,掌管军权,谁知道私底下有没有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付公公见德光帝已经生了怒色,为了脑袋不敢再多说,连忙跪下,把头埋在地上,拍马屁附和说道:“是是是,皇上思量周全,奴才脑笨,给皇上添堵了,奴才该死。”

德光帝平了平心神,这才看了脚边跪着的人一眼,说:“你起来吧!朕等下要去一趟太后那里,看看太后的身体怎么样了,你先去准备一下。”

付公公连忙站起来,头却依旧是低着的,死里逃生也不忘拍马屁,说:“皇上这般有孝心,太后定是高兴得很。”

见德光帝摆了摆手,没再理会他,付公公这才离开去差人备轿,面色上还是死里逃生的惊慌,刚出了大殿,就一溜烟小跑。

罗仲快马加鞭赶回“罗府”,婚事上需要的都已经差人准备得差不多了,可能是他内心太过欢喜,总是不放心,生怕出一丁点儿差错。

罗仲把马绳递给小厮,由小厮牵去马棚照料,抬脚刚一进门,就瞧见罗庆在一片空地上扎着马步,眼神还在府内上看看、下看看、左看看、右看看,待看了一大圈后,保持着姿势,对着张贴“囍”字的仆人就一通发脾气。

“往柱子上贴‘囍’字的那个,你贴歪了知不知道?贴之前就不会看仔细一点吗?歪了,歪了,还是歪的,这么歪你看不出来吗?怎么笨手笨脚的?你去忙别的去,换一个手巧的丫鬟来贴,做事也太不仔细了,毛手毛脚的。”

正在张贴“囍”字的那个仆人在罗庆的一通指挥下越发紧张,最后连忙和一个端着水盆路过的丫鬟换了职,端起水盆跑的飞快。

罗仲见状忍不住笑出了声,一直走到罗庆面前时还没有笑完。

罗庆想踹他奈何扎着马步没办法,只能严厉问道:“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再笑明日你也留在这里陪我一起扎马步。”

虽然罗庆的身体越发大不如前,但还是不肯闲着,没事儿就喜欢在院子里练练拳什么的,这还是院内要装饰,怕伤了人,更怕添乱,才换成了扎马步。

罗仲不怕他,笑着反击道:“明日我这独苗大婚,做父亲的还要留在家里的这片空地上扎马步,来来往往的宾客岂不是又要拿来说事儿了。”

罗庆被罗仲的回话堵得不再吭声,见他这样,罗仲收起了笑,打趣说:“父亲这怎么比我还紧张?”

罗庆抵死不认账,反问他:“我哪儿紧张了?”

他刚说完,就像是想起了什么,站直走到院内的小石凳上坐下,罗仲自然也跟着他过来了。

罗庆先开口,问:“今日早朝上有什么大事发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