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宫本龙雅
“是二天一流！”
“传闻宫本一族近来出现了一位剑术卓绝的传人，年纪轻轻便已尽得家族真传，还是位妙龄女子，定是此人无疑了。”
台下的观众里也有眼力不俗之辈，认出了少女的流派，不住窃窃私语，而少女已在顷刻间击败了第二名十强武士，仅仅出了一刀。
她对着不远处观望的其余十强武士招了招手，用意不言自明，她要单人挑战他们十个。
那些人彼此面面相觑，一时有些骑虎难下。
他们也非泛泛之辈，大多出自铁之国的名门，诸如北辰一刀流、镜心明智流、神道无念流等等，即便未得真传，也是其中颇有名望的好手。
此刻见少女如此态度，摆明了是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武士极为重视名誉，生命反受轻视，当即便有几位忍无可忍，上前拔刀应战。
在剑一三人中，飞轮丸可算见多识广，他当即向二人介绍起宫本一族的天才少女。
“宫本一族很有名气吗？”剑一随口询问。
“是的，宫本一族是铁之国的剑术名门之一。在数百年前，初代族长宫本武藏创造了名为『二天一流』的双刀技巧，击败了当时的另一位剑术高手佐佐木小次郎，这是一场传奇之战，此后宫本武藏被奉为『剑圣』。二天一流一直在铁之国流传下来，但是获得剑法真传的宫本一族行事非常低调，不屑于争权扬名。因此之故，论及知名度反倒不如其余几家新近风靡的流派，但宫本一族的深厚底蕴是独一无二的。”
“哇！好厉害！”风太郎忍不住惊叹出声。他不单是在佩服宫本一族的名望，也是为台上少女的精湛剑术所折服。
擂台上，少女已在顷刻间连败三名十强武士，没一个能在她手下撑到三回合。紧接着，余下的人继续上场，均被少女干脆利落地一一击败，台下议论声不断，各自叹服不已。
所有人都被少女的身姿夺去了目光，还有她手中泛着寒光的长刀。
少女虽然击败了敌人，却是手下留情，败战之人多是被砍断剑刃，或是手臂受到轻伤。
转眼间，十强仅剩最后两人，他们此刻已无战意，犹豫了片刻，其中一位硬着头皮走到擂台中央，尚未完全拔出剑来，已被少女先发制人，用一式居合剑指咽喉，那武士顿时面若死灰，惭愧不已。
“没有战意的人，不配站在我的面前，滚吧。”少女冷冷地说道。
那人丧魂落魄地退下擂台，最后一名十强武士自知不敌，只能低头认输。
少女心感无趣，收剑回鞘，返身跃下擂台，扬长而去。
围观群众们自然不敢阻拦，识趣地让出一条路，待少女走远，群众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脸上都是一副茫然无措的表情，没想到一场颇为轰动的擂台战，就这么不了了之。
“唉，要是这位宫本小姐有心平息铁之国的纷乱，凭借她的身手和家族名望，想必是不难办到的。”飞轮丸有些惋惜。
风太郎跟着点头，他也是这样认为，觉得此女不在剑一之下。
“可惜，看她好像并无此意，大概是一时手痒，才去台上玩玩。”
听到二人如此想法，剑一嘴角不由泛起微笑，与他们不同，于方才短短的对决间，剑一已看破了少女剑法中的破绽。
“想让她出面平息局势，未必没有办法哦。”
剑一此话一出，风太郎和飞轮丸都有些惊讶，连忙问他有什么计划。
＊＊＊
宫本一族的少女走下擂台后，并未直接离村，她似是游历至此，有些肚子饿了，在街边的小摊上买了几串玉子烧，正举在手里津津有味地品尝着，娇美的脸上露出略显稚气的微笑，和方才擂台上的剑术高手判若两人。
飞轮丸没过多久便找到了少女，见她独自走在街上，他整了整衣襟，带着一丝忐忑追了上去，开口搭讪道：
“冒昧打扰，请问是宫本小姐吗？”
那少女回头一瞧，默默打量了飞轮丸一眼，似乎有些不高兴被人打扰，少女的眼神恢复了凌厉，张口吞下最后一小块玉子烧，然后将竹签随手一扔。
她瞧出飞轮丸剑术一般，对他没什么兴趣，一句话不说便径自走了。
飞轮丸微怔，心下暗自苦笑，知道不能跟少女转弯抹角，连忙自怀里取出一张信封，再度追上少女拦在她面前。
“宫本小姐，请留步。在下飞轮丸，我师父钦佩您的剑术，想和您切磋一二。这是挑战书，恳请宫本小姐移步，我师父会在村东一里之外，静候您的尊驾。”
飞轮丸微微欠身，恭敬地双手递上信封，少女看着封面上一字也无的挑战书，不禁心生疑窦，她的目光飞快扫过周遭，确定飞轮丸是独身前来，见他面目清秀，不似无聊之人，心下略一思忖，随手接过信封。
这信封尚未封口，少女启开一看，发现里面仅仅放着一张大额纸钞。少女不觉失笑，心想：这倒有趣，没听说还有这样递挑战书的，知道本姑娘缺钱。也罢，冲着这笔钱，不妨跑一趟去看看，这人究竟搞什么名堂。
在少女接过信封后，飞轮丸便悄声后退，拔腿溜了。
少女不紧不慢地来到约定的地点，村东外围人迹罕见，沿路尽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地，少女估摸着距离差不多了，却未看见约定的对手，只有不远处生着一片雪衫林，每棵都有数十米高。
这时，先一步赶到的飞轮丸从树后走了出来，一并走出的还有风太郎和剑一，三人并肩来至少女面前。
少女皱起秀眉，不料迎接自己的是三个小孩子，开始怀疑自己被人戏弄了，于是冷冷盯着递信的飞轮丸质问道：
“喂，你师父呢？”
剑一缓步上前，来至少女十步之外，平静地开口答道：
“你的对手是我。”
“哈？”少女瞪大眼睛，真的有些生气了，她正想发作，却见剑一毫无戏谑之色，神色异常平静，右手摸向背后的剑柄，年轻虽幼，整个人却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场。
少女突然闭口不语，心里泛起一种极为古怪的感觉，莫非这个小孩子没在开玩笑，真要挑战自己？
她自幼天资出众，在同辈中根本没有对手，只有她去挑战成年人，还是首次面对比自己年龄还小的对手，一下子感觉十分别扭。
强大的剑客经过修炼，会逐渐练就出一种感应对手实力的敏锐直觉，这份直觉告诉她，眼前的小鬼不可貌相，似乎当真有些本事。少女被这个念头搞得有些莫名烦躁，任谁面对一个年纪过小的对手，都不免会生出一股被轻视的感觉。
“喂，小鬼，你今年几岁？”少女皱眉问道。
剑一恍若未闻，落在少女眼中，这份姿态可谓嚣张过头了，她忍不住便想掉头离去，即便胜过这样的小孩子，也不会有丝毫荣耀可言。
“倘若我能侥幸获胜，有一个要求希望你能考虑一下。”剑一淡然自若地说道。
少女听了，顿时气极反笑，心想开什么玩笑，赢？这个小鬼是完全没把我放在眼里啊。
心生此念后，她已经决定抛开顾虑，一定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一个难忘的教训，不觉间已伸手摸向腰畔的刀柄。
正在这时，剑一突然动了，他径直冲向对面的少女。
少女猛地一惊，心想好快！这是一个小孩子能做到的动作？
二人距离仅有十步，即便少女反应过人，此刻也没有给她充分反应的机会，剑一先声夺人，在奔行中右手紧握背后的剑柄，同时压低身形。
他先以七成的速度接近对手，然后在进入攻击距离一步之外时再度提速。
他并非将自身的速度提到十成，而是瞬间开启八门遁甲，一举开启开门、休门、生门这三门，将全速提至数倍，在一瞬间爆发出来。
“什么！！？”少女目露惊色，倘若方才只是惊讶，此刻她已经接近茫然了，因为剑一展现出的速度超出常理，大大出乎她的预料。
即便如此，少女还是完全凭借着本能反应拔出刀来。
然而只见剑光一闪，似乎胜负已分。
在一旁观战的风太郎和飞轮丸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眼前的变化同样超出他们的预料，事实上，他们只看到剑一冲向对方，至于他如何拔剑，怎样攻击对手，二人完全没有看清，浑然不知发生何事。
“怎么样了？”“分出胜负了吗？”风太郎和飞轮丸愕然问道。
少女双眸圆睁，僵在原地，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保持着太刀刚刚出鞘的姿势。
剑一位于少女面前，弓步前倾，手握长剑斜指天空，此刻徐徐起身，将剑插回背后的剑鞘。
正常开启八门遁甲后会在身周冒出不同颜色的蒸汽，但是剑一将查克拉完美掌控，令其贴附于体表，一方面增强防御力，一方面隐藏过于明显的蒸汽，因此他开启八门后外表是丝毫瞧不出异状的。
这一点会让对手猝不及防，失去最佳的反应时间。
少女缓缓移下视线，她是右手拔刀，但是此刻在她右腕上有一条细细的剑痕，微微渗出鲜血，这是适才剑一所为。
这一剑仅仅是划破肌肤，连皮肉伤都算不上，但这是因为对方手下留情的缘故，倘若剑一下狠手，方才那一剑便可削断她的手腕。
挥出如此快绝无伦的一剑，还能如此精妙地控制力度，少女不由浮想联翩，怀疑面前的少年究竟是何等怪物。
诚然，她之所以会败，主要是由于自身的轻敌，而且她根本没机会施展二天一流，一身剑术根本没用出来，可以说败得极为屈辱，与之相对的，剑一的胜利也并不光彩。
但是，少女不会为此狡辩什么，倘若再比一次，结果或许会不一样，但是少女不会因此而否认失败。
轻敌是傲慢的表现，因为傲慢而失败，那么无论迎来怎样的苦果，都要自己来承担。
她轻舒了一口气，把刀送回鞘中，再度盯着面前的对手，一时心情极为复杂，眸中闪动着异样的光芒。
剑一稍微退后一步，保不准少女会否因为发怒而反击，他抬头迎向对方的视线，诚声道：
“抱歉，出此下策，是因为你的实力太强了，正面对敌我无法胜过你。”
这些话在少女听来，实在算不得安慰，但是获胜之后，眼前的小鬼没有言辞无礼，还是让她稍微好过了一些。
“你叫什么名字？”
“剑一。”
他刚报上名字，风太郎和飞轮丸也匆匆跑了过来，两人脸上满是激动振奋，他俩也各自报上姓名。
“宫本龙雅，这是我的名字。”少女有些不情愿地报上姓名，她特意给自己取了个偏中性化的名字行走江湖，“方才你说有个要求，是什么？说来听听。”
“是这样的，容我先问一句，龙雅小姐的确是宫本一族的传人吧？”
“没错。”
“那好，有一件事，恐怕只有你这样的名门子弟做起来方便一些。想必你已经看到了铁之国的混乱状态，各方势力争斗不休，我想请你代表宫本一族出面，领导国内的各方势力，平息纷乱。”
听闻此言，宫本龙雅皱起眉头，略显意外地望向剑一。
“想不到你小小年纪，倒还心怀天下。”
“不敢当，只是不自量力，勉力一试而已。”
宫本龙雅面现思索之色，似在考虑此举是否可行，飞轮丸上前一步，躬身请求道：
“请宫本小姐仔细考虑一下，以您的实力，倘若有心平乱，定会顺利成功的，届时铁之国万民受益，实在功德无量。”
“哼，说得倒是轻巧，你把大义摆在面前，是料定我无法拒绝了吧？”
“不敢！”飞轮丸面色惶恐地退了回去，不再多言。
谁也没有义务拯救世人，更遑论逼迫他人去接受此等艰巨任务，一切最终都是个人的选择。
“先说好，宫本一族是不会出面的，具体缘由我不便告诉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