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隔墙有耳
顾墨打开手机，发现是队伍集合的通知，顾墨感到有些不对劲，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这么晚，还能去哪里？
疑惑涌上心头，他从行李箱中拿出一薄外套，将“雾中雷音”绑好，至于千岁，则在一番沟通后将其塞进了包里，蜕变完成的千岁，智商已经接近人类的十一二岁左右的孩童。
一切准备妥当，打开房门，刚好看见张娅站在门口，正准备敲门。
“顾墨，你知道这么晚是要去哪吗？”
看张娅的语气，似乎对于这次的集合完全没有准备。
顾墨眯了眯眼睛：
“这不是计划好的项目吗？我以为你知道。”
“没有啊，计划的项目中没有这一项啊，我刚刚接到通知还奇怪呢。”
张娅一脸茫然，这次集合并没有事先通知过。
对于接下来的活动，她一无所知。
“嗯，没事，等会看冯老师怎么说。”
顾墨出声安抚，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众人一起乘坐电梯来到大厅，现在已经是十一点多了，大厅除了接待的服务人员，只有寥寥几个准备入住的客人。
众人看到，在大厅的接待处，冯老师和晁佑乾正在讨论着什么，脸上都带着笑意，只是在顾墨的视角里，晁佑乾的笑容如苟韩建一般，僵硬而诡异。
不过只是一瞬间，又恢复了正常。
“嗯？”
眼前的场景让顾墨感到一阵毛骨悚然，晁佑乾就处于他隔壁，但是居然在他完全没有察觉到的情况下被影响。
周围的人对晁佑乾的笑容没有任何奇怪的表示，似乎只有顾墨看的见一般。
“你看晁佑乾他在笑什么啊。”
顾墨眯着双眼，若有所思。
“谁？晁佑乾？他没在笑啊，不是冯老师在笑吗？”
张娅一脸茫然，有些摸不着头脑。
“苏子铭，感觉你下飞机后就有些奇怪诶？是不是不舒服？”
“没事，是我看错了。”顾墨打了个哈哈，将话题叉开。
「和在机场一样，篡改了除我以外人们的认知吗，这件事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啊」
又向四周扫视了一圈，突如其来的集合让大家都有些迷茫。
大多数人睡眼朦胧，似乎刚从美梦中苏醒，一天的舟车劳顿让大多数人在十点不到就进入了梦乡。
打着哈欠的人们陆续从电梯中走出，大多数表情带着不解还有一点怨气，扰人睡眠，罪大恶极。
学生们围绕接待处低声交流着，等着冯老师的解释，原本安静的大厅也渐渐充满人气，驱散了深夜的寂静。
“咳咳，同学安静下。”几个带队助理点清人数后，汇报给了冯老师，他也终于停下了和晁佑乾的谈话，两人一起站了起来。
“这么晚喊大家集合，实在不好意思，不过我这里是有好消息告诉大家，我旁边这位晁佑乾同学准备请大家去枫亭苑泡汤。”
话音刚落立即引起一片骚动，枫亭苑作为东京市周边著名的泡汤地点，每日接待人数有限，如果不提前预约根本抢不到位置，最重要的是，这是一个支持男女共浴的地方。
有男生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惹得一众女生怒视。
虽然如此，大家还是对此非常期待。
“那么现在上车吧，别叫店家等太久，这次机会可很难得噢。”
晁佑乾摊了摊手笑道，这一刻他在众人眼中显得十分有魅力。
可能这就是金钱的力量吧。
顾墨不作声，只是紧紧盯着晁佑乾，在大厅的灯光下，他的笑容在顾墨面前是那么刺眼。
是光明下浓郁不化的阴影...
晚上十一点二十五分。
所有同学都登上了前往枫亭苑的大巴，夜色漆黑如墨，建筑的灯光穿过街道两旁的绿化植物，树影斑驳。
大巴缓缓驶离酒店，顾墨看向窗外，那是酒店大门的方向。
余光不经意一瞥
顾墨的心跳慢了一拍。
那里站了一个人。
是酒店的客房经理苟韩建。
他，没有影子！
窗外树叶被风吹动的声音，穿透玻璃后，只剩下喑哑如雨水冲刷的窸窣碎响。
顾墨静静看着，没有多余的动作，直到苟韩建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大巴里的车灯关着，没有人说话，就这么保持着沉默刷着手机，如果没有人开口，这辆大巴会驶过几条长街，转入山路，安静无声的行驶大约三十分钟，最终到达枫亭苑。
但是这份平静没有保持太久，张娅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
“你说世界上每个国家的传说到底有没有根据呢，还是它们都是人类幻想出来的呢。”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顾墨侧过头，正好瞥见张娅手机上的一则新闻：
《东京雨夜失踪案，目击者声称看到白衣女子》
“你在看什么？”
“刚刚刷到的新闻，所以想问下你的看法。”
身为一名在某些场合称为团灭发动机的历史专业的学生，对于民俗文化的研究总是很有兴趣，张娅也不例外。
“怎么看，传说的缔造离不开民众，它们由个别人先创造而成，再经过集体的再加工，从传说中可以看到当地的集体价值取向，传说更像一种集体创造的产物，但是有一点，最初创造出传说的那个人又是从哪得到的灵感呢。”
顾墨笑着，有句话却没说出口，如果那个原型那个根据就是高位超凡生物呢，甚至是神灵本身呢。
神秘本身，没有道理可言。
“说白了你相信传说是有原型的，但是还是认为是经过夸大的吧。”
张娅滑动着手机屏幕，将文章展示给顾墨看。
新闻很简短，全篇只介绍了案情的发生的时间地点天气，以及目击证人的证词，不过有意思的是刊登这篇报道的网站是个专门讲述离奇事件的网站，并没有经过官方证实。
顾墨记下了网站和撰稿人的名字，这些东西，总归会有些用处。
讨论告一段落，两个人没有再说话，就这么沉默着坐着大巴，在城市的街道中穿行。
夜渐渐深了，街道两旁的行人也越来越稀少，在行驶过一段山路后，终于，在一阵轻微的刹车声后，大巴停了下来。
枫亭苑，到了。
众人有序的下车，带着好奇与激动还有困意，看着眼前那灯火通明的建筑物。
顾墨跟在后面，打量着外面的布置。
从外面看是典型的和风建筑风格，淡雅简洁，层次低矮，处处透露着幽静。
接待人员穿着和服从门口款款走来，引领着大家进入院内。
“皆さん私と一緒に来てください（各位请跟我来）”
穿过玄关，一踏进建筑内部，众人发出轻声的赞叹，这些建筑都是以柳杉木为主体材料，门窗简洁透光，家具低矮却不失精致。
跟随着接待人员穿过长廊，在一行人眼前呈现的是冒着氤氲水汽的温泉池。
是单独的池子，不是男女混浴。
“看起来很不错。”
“是啊，感觉会很舒服。”
看着眼前的温泉池，不论男女都露出了笑容，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是第一次体验。
“大家等会跟随接待人员去更衣室换衣服，我已经把这里包下来了，今晚只对我们营业，所有的池子都可以前往，食物也都是免费的可以自行取用，所有地方都有中文标识，希望大家玩的尽兴。”
这时晁佑乾走上前，向大家示意，顺便小小的炫富了一把。
听到所有东西免费随意取用，大家一阵低声欢呼，甚至还有几个学生喊起了晁佑乾万岁。
看到大家的动作和神态，晁佑乾感到很满意。
他动了动嘴唇，露出了一丝隐晦的微笑。
顾墨看着他的表演，也笑了。
他看出来了。
晁佑乾暂时摆脱了酒店中的诡异影响。
因为炫富从而避免受到更深的影响，可以说是歪打正着。
等欢呼声落下，又进来了两名接待人员，一男一女，都穿着扶桑的传统服饰，将学生分成男女两队，分别前往更衣室。
晁佑乾则是单独一人离开，不知前往了何处。
顾墨看着晁佑乾离开，没有作声，只是摩挲了下下巴，他倒是想知道晁佑乾去干嘛，不过现在人员太多，不好有什么动作。
也是基于这个原因，顾墨打算先跟随大部队泡个温泉，然后再做打算。
顾墨和张娅约好等会手机联系，便各自跟随队伍离去。
到了更衣室，顾墨换上浴袍，把“雾中雷音”摘下，放入包内。
趁众人不注意，溜出更衣室，来到一处回廊前，将千岁从包里放出。
“隐藏起来帮我监视下所有人的动向，不要乱跑。”
千岁点了点头，从包中飞出，潜入夜色之中。
目睹着千岁的消失，顾墨将门窗关好，带着背包前往屋外的温泉池子。
另一边，女生更衣室内。
一群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女生互相调侃着身材。
“张学姐，你的身材好好，看起来好大啊，让我摸摸看。”
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女孩，一边说着一边坏笑，双手就这么凑了上来。
“哎呀，讨厌啦，王芸芸你不要乱摸，诶，你们都别过来啊。”
“学姐别害羞啊，我也来。”
又一个女生凑了上去，其他女生也纷纷附和。
“嘿你们还来劲了是吧，别小瞧学姐我啊！”
张娅开始反击，惹得一众女生惊叫躲避，更衣室内一片春光。
顾墨单肩背着包，按走廊上的指示牌来到一座温泉池，看外面的门帘，应该是属于男女混浴的温泉池。
“嗯？无所谓了，就这吧。”
本来想找个更加私人的空间，不过来都来了，再走也没必要。
才一踏入庭院，扑面而来的便是温暖湿润的水汽。
不得不说，这里的环境确实配的上网络上的称赞。
抬头便是繁星闪烁的天空，远山趁着月亮，宁静而空远。
虽说是混浴，共用一个池子，却也不是两边通透，池子中央用一道竹墙隔开，中间有一扇门，似乎是为了方便两边穿行。
“看样子这门应该是两边上锁的，不然实在是没用啊。”
顾墨打量着，很快得出了结论。
脱下浴袍，露出稍显瘦弱的身材，将背包和浴袍放在一旁，顾墨直接沉入了温泉中。
“呼～确实很爽。”
除了脑袋，顾墨身体其他部位都浸在温泉里。
将大脑放空，顾墨联系上了千岁，没有任何异常情况发生。
突然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顾墨睁开眼睛，是同班的几个同学。
“诶，苏子铭，原来你在这啊，我们说怎么没看到你呢。”
在这个世界生活的二十年里，顾墨的这具化身因为自身的条件，平日里虽然和同学交流少，稍显孤僻，但是关系都还算融洽。
“嗯啊，因为急着想泡温泉，所以换好衣服就赶来了。”
“那是，尤其是这里是男女共浴，等会还能看好多女生呢。”
说话的男生赤裸着上半身，下面则围了一条浴巾。
蒸腾的水汽也挡不住那硕大的胸肌，一时间这里充满了哲学的气息。
“得了吧高阳，要真这么搞我对象得把我掐死，别忘了我对象也在那边啊，他要是看到我看女生肯定得吃醋。”
旁边站着一个长相非常俊朗的青年突然开口道。
“啧啧啧，蓝羽琰，你说你，长的也帅家境也挺好的，咋就这么在一棵树上吊死了呢，现在连美女都看不了，真惨。”
高阳毫不客气的拆台，两个人一边拌着嘴一边跳进温泉池，溅起一阵水花。
“不能这么说知道吧，我和杨怡是青梅竹马，我和她可早就订婚了，这是我这么做是基本的好叭。”
蓝羽琰从中浮起，将脸上的水抹尽说道。
“你俩订婚了？”
这下不止高阳惊讶，连带着一旁吃瓜的顾墨也被震惊了。
在这个世界，顾墨在学校有三个室友，高阳和蓝羽琰就是其中之二，虽然顾墨因为灵魂适应的缘故很少说话，但是四个人的关系一直很好。
其他人也知道蓝羽琰和杨怡是一对的消息，但是突然听到两个人订婚，还是受到了冲击。
“为什么，蓝羽琰都订婚了，我还是单身狗。”
高阳抱着顾墨，假装哭泣起来。
“苏子铭，我看你和张学姐聊的挺开心的，你俩是不是？”
蓝羽琰骄傲的扬起了嘴角，故意问顾墨，来恶心高阳。
“哪有，只是恰好聊起了一些感兴趣的事情。”
顾墨一边推开高阳一边否认。
只剩下高阳一个人在旁边暗自神伤。
“没想到连苏子铭也不爱我了，可能这就是老天爷给帅气的我的惩罚吧。”
“你闭嘴吧！”
顾墨和蓝羽琰一起把高阳按在水里，直到求饶才放他起来。
突然竹墙另一边传来话语声，是女生们进入了温泉。
而这边男生也多了起来。
要热闹了，希望别出什么幺蛾子。
顾墨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