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他们对学生怀有刻骨铭心的仇恨

2009年5月27日，东北财经大学学位评定委员会召开全体会议，决定撤销2007年本校第四次学位评定委员会授予袁新同学经济学硕士学位的决议，并收回已发放的硕士学位证书。因为袁新同学的硕士论文是剽窃之作。

2009年7月10日，西南交通大学学位评定委员会召开全体会议，投票表决通过了对副校长黄庆教授的博士学位论文抄袭问题的处理意见，决定取消黄庆管理学博士学位，撤销黄庆研究生导师资格。

2010年3月，清华大学汪晖教授早年的博士学位论文被指存在抄袭问题，引起媒体的广泛关注。虽然汪晖教授尚未受到任何处分，但是他的名声估计倾密云水库之水也难以洗清了。

看了这些材料，笔者最初的反应，是对这些学生的愤怒和鄙视。但是，深入思考之后，笔者对这些学生不再愤怒、鄙视，反而觉得他们很冤枉。

学生耗费了大量时间和金钱，跨越了许多道门槛，历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获得的学位，怎么说取消就取消了呢？无论是博士学位论文还是硕士学位论文，题目首先要经过导师同意，然后要向导师组发表开题报告，接受导师组全体导师的质疑和考问；初稿完成后，要根据指导教授的审查意见，反复修改后才能定稿；定稿之后，论文先要交给由五到七名教授组成的评审委员会评审，每个委员都要撰写评审意见，硕士学位论文的评审意见一千字左右，博士学位论文的评审意见则长达数千字；评审通过以后，再组成答辩委员会答辩，参加答辩委员会的委员都是内行人士、同行专家、权威学者，一篇硕士学位论文一般要经过大约一个小时的答辩，一篇博士学位论文一般要用半个工作日的时间进行答辩；答辩通过后，学位委员会还要做最后的审查。

经历这么多严格的程序，存在剽窃、抄袭问题的论文怎么可能不被发现呢？导师组成员、评审委员会成员、答辩委员会成员都是内行、权威呀，一般读者能看出来的问题，他们为何看不出来？如果说他们水平不够，那是完全不可能的。合理的解释只能是：他们看出来了，但就是不说。他们之中只要有一个人将问题说出来，学生至多推迟一年毕业，也不至于后来落得个声名狼藉、颜面丧尽的下场。

导师们、评委们、辩委们为什么不说呢？原因可能有两个：其一，他们自己就是经常剽窃的老剽客，所以不敢说，怕引火烧身。笔者以为，这种可能性恐怕很小，或许等于零。其二，他们天良缺失，爱心匮乏，狡猾奸诈，阴险毒辣，对学生怀有刻骨铭心的仇恨。笔者以为，这种可能性极大。因为，他们明知学生将走向深渊，却绝不愿意提醒一声；他们宁可学生将来“暴病而死”，也不愿意送一包并不十分难吃的“抗病毒冲剂”给学生；他们明知学生可能被“炸死”，也要刻意把一颗遇到适宜空气就会爆炸的不定时“炸弹”装到学生的档案里。他们是最不可爱的人！

袁新同学、黄庆同学、汪晖同学，你们可以恨自己，也可以恨媒体；但是，你们应当明白，最值得你们恨的是你们的导师、评委和辩委，是他们葬送了你们的美好前程，你们有权利、有资格咬断他们的乳头。

2010年9月，首发党主立宪法律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