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局势恶化
庄园、游戏、“博士”、噩梦…
…………
特蕾西猛地惊醒。
眼前白花花的一片，还有一股刺鼻的药水味。大量的记忆瞬间涌入，特蕾西的头痛得厉害，她捂着脑袋坐起身来。
白色的病床，床头柜上的病历，和自己身上白底蓝纹的病服，都使她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只是……卢卡为什么会在这？黑白的身影疲惫地趴在床边，长长的黑睫毛伴着均匀的呼吸声抖动，眼眸下的黑眼圈分外明显。
特蕾西无奈地摇头，把自己的被子给他盖上，接着勉强站起来。
房间里很静，只有她和卢卡两个人。时钟上显示的是13：20分，这个点应该没有人会来打搅。
背部还是有些刺痛，但整体已经好多了；只是精神上的恍惚愈来愈不受控制了。
窗外，乌云沉沉地压着，似乎顷刻间就会有一场暴风雨倾盆而至。忽然，轻微的齿轮转动的声音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警惕地望向四周。
周围没有什么特殊的装饰，只有墙上有一幅画。画是每个房间都有的，上面画着几种看似普通的小花，周围随意涂抹了几下。
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什么冗余的东西。
这看上去是一幅普通的油画，但特蕾西还是发现了不寻常：画中的小花都是鲜艳无比的红，混合着一股浓浓的味道。她凑近了看，惊恐地发现那“颜料”竟是血！这么来看，刺鼻的药水味多半是为了掩饰这股血腥味；齿轮的转动声也正是从这幅油画后传出。
特蕾西的手向前探了探，想要推开画框，但最终还是缩了回来——常年的室内工作加剧了她的怯懦，尽管来到庄园已一年有余，她还是没有足够的勇气。
犹疑片刻，她走到床边：“快起来，卢卡！”
卢卡倏地睁开了眼，和特蕾西的一对美眸猝不及防地撞上，他的脸瞬间腾起一片潮红。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被子，他一时间更窘迫了。
特蕾西一把拉过卢卡，急切地指着墙上的那幅油画。
卢卡被她整的一头雾水：“怎么？你脑袋也被打坏了？”
特蕾西刚要开口，胸口却一阵发闷，踉跄了几步。卢卡赶忙把她扶到床上，细心地给她掖好被子。
“怎么了？”
“那幅画……有蹊跷。”特蕾西的嗓音略带几分沙哑。
卢卡深沉的墨色眸子里透出浓浓的担忧：“你怎么现在整天疑神疑鬼的？是不舒服吗？”
特蕾西把头埋在枕头里，不说话。
卢卡走到墙边，望向那幅油画。似乎没有什么异常，他想。但当他的目光停在艳红的小花上时，他的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名状的恐惧，还有一种接近疯狂的偏执——而很显然，他也知道那“颜料”是什么。他飞快地冲出了房间。
卢卡停在走廊，手指紧紧地抠住墙壁，弯下腰大口地喘气。事实上，除了想到过去那段地狱般的时光时，没有哪一刻能让他如此失态。
血……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欧利蒂丝庄园一幅很普遍的壁画上？而朝夕生活在这里的人们，竟然没有一个能发现异常。很显然，血是刚涂上去不久，似乎是为了用鲜艳的颜色掩盖什么。
卢卡强迫着自己冷静下来。这种时候，越是浮躁的那一方往往输得更快。以巴尔克为首的监管们已经在盯着自己了，稍有不慎就可能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巴尔克不是说了么，“没有任何一个人，能逃过最终的宿命。”
联想到过往的种种，卢卡可以断定一点：庄园里除去庄园主的手下，全部被麻痹了。也就是说，庄园主为首的那些人一定是运用了什么手段来使人们的感官变得不再那么灵敏。
而特蕾西是因为伤势太重，这几天没有被强制实施这种手段，才得以保持一丝清醒——不然，他们可能永远不会发现勘破谜题的这一关键。
想到这里，卢卡不禁出了一身的冷汗。这么大的阴谋，放在外面恐怕是要霸占头版好几天的吧。可惜，在封闭的庄园里，一切只能靠自己。
…………
当晚六点。
今天的餐厅并不像以往那样保持着相对的安静：所有求生者都围在一起，有的人甚至大声叫嚷了起来；而监管者那边一个个也是无心用餐，议论纷纷。
一路跟着卢卡的特蕾西皱起了眉头，不知怎么地，她的心里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使她莫名地担忧。
只希望这感觉不要实现吧。
特蕾西轻叹一声，目光转向喧闹的人群。
性急的卢卡早就挤进人群，询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出乎意料的是，所有人都被这个问题镇住了一样，瞬间鸦雀无声。
卢卡耐着性子问了第二遍，终于，瑟维.勒.罗伊——一位“魔术师”沙哑着嗓子说：“前锋……前锋威廉……死了。”
卢卡和刚赶来的特蕾西都愣在了原地。特蕾西咬紧了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前锋威廉或许不是她最好的朋友，但绝对是她和所有求生者最好的队友。
艾米丽用沉痛的语调接过了话柄：“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的旁边有一杯酒。经过勘察，那杯酒里面有着一种致命的毒素。”
“所以呢？你们就怀疑我们？”鹿头不满地嚷嚷道。
“够了。”疯眼骤然打断了他的话，眉头微皱。这纯粹是个意外，他知道。但在没有完全控制求生者们之前，以那两个小家伙的思维方式，绝对会怀疑到他们身上——而这必然会再增加求生者们的警觉性，甚至可能促进他们间的团结。
求生者这边，不少女求生已泪水盈盈——包括特蕾西在内，而男求生者们则义愤填膺地讨要说法。
泪眼朦胧间，特蕾西隐约注意到瑟维的脸色有些难看，独自一人站在角落，显得很紧张。莫非这事情和他有关系？
特蕾西心头又是一紧。
随着时日的推迟，庄园主的阴谋迟早是要被宣布的。到时候，只有团结一致才能对抗庄园主那边的人，而若是自己这边先出了什么矛盾，显然是不利于整个局面的。